第十六章 心意

云双定定的看着他,缓缓说道:“我要你娶我,我是飞蓬山庄的大小姐,只有你娶了我然后继承庄主的位子,山庄上下才能真正臣服于你。”

夜煞浑身一颤,震惊道:“双儿….你!”

云双拉住他的手,又重申了一遍,“夜哥哥,只有娶了我,你接下来的路才会走得顺当一些,难道你不愿娶我吗?”

夜煞犹豫道:“我……只是个下属而已,你真愿意嫁我吗。”

云双看着他,莞尔一笑:“夜哥哥,我是喜欢你的,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五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你,我好开心,终于有人可以陪我玩了。你记得吗?有一次我们俩在书房玩耍,我不小心把爹爹的玉如意打碎了,你却帮我担了责罚,在书房门口跪了一天一夜。从那次起,你就像一粒种子,种在我心里,生根发芽。我整天捉弄你,是为了让你注意到我,让你不会忘记我这个人。”

“双儿,”夜煞轻唤着她,童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初见她时,她才五岁,像个小精灵般可爱,十二岁的他站在她面前,足足高了一大截,他唤她大小姐,却引起她的强烈不满。小小的她像一只母狮子对着他怒吼着:不准叫我大小姐,叫我双儿,你要再叫我大小姐,看我怎么惩罚你!他看着她小小的身体,装着一副大人的模样,乌黑澄净的眼中有着不容反对的坚定,他拗不过她,如她愿,唤她双儿,她才笑逐颜开。而后她天天都去找他,要他教她武功,变着法子去扰乱他,原来这一切都源于她心中有他,他是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夜哥哥,你---真的不喜欢我吗?”云双看着他陷入沉思的样子,心里紧张得不得了。

夜煞将脑海中的记忆慢慢洗刷了一遍,方才发觉原来云双在他的记忆中扮演着如此重要的角色。

每次他生病的时候,是她去看他,带着他最喜爱的杏仁酥,他做错事被庄主责罚的时候,是她帮他求的情,他受伤的时候是她帮他包扎处理伤口…………

回想起这些,才发觉原来一直陪着他的,是她,是那个有些霸道、任性、总爱扰乱他的云双,至于苏姑娘,那是他心中的梦吧,恍如昙花一现般的美梦。真正属于他的,一直在身边守护着他的是云双,只是他从未发现。

“你…..当我没说好了。“云双见他良久不语,又羞又囧,以为他是不愿意,转身欲走。

“双儿…..”夜煞急忙拉住她的手,将她拥入怀中,“我…..喜欢你的,我们---成亲。”

云双不相信的抬起头看他,“夜哥哥…..”

“双儿,我说的是真的,只要你愿意嫁给我。”

云双缓缓抬起手,环住他的腰,“夜哥哥,我愿意,能嫁给我喜爱的人,是我最大的愿望。”

云双抬头看了一眼满天的星辰,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这么多年的守候终于有了回报。她想,爹爹在天之灵不会阻止她的,因为他爱自己的女儿,希望看到女儿幸福快乐。

十日之后,飞蓬山庄沉浸在一片喜庆之中,新任庄主大婚加上继任庄主之位,可谓双喜临门。江湖上人都知欧阳安在世时就倚重新任庄主夜煞,如今又娶了他的女儿,加上他的武功也是数一数二的,原本臣服于飞蓬山庄的门派亦不再滋生事端。投靠连庄的门派在连奕萧的领导下,也守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恪守本分。而幽云宫亦如从前一般神秘。

江湖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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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是深秋,在这儿竟过了半年多。

轻舞独自一人坐在荷塘上,闻着淡淡的芙蕖花香,心境似乎也安静了少许。

这半年多来,莫离不断的寻访名医,为轻舞诊治,却都是只有一句话:因为轻舞撞伤的是后脑勺,都不敢乱,只能等到脑中的淤血散尽才有可能重见光明。

这样一次次的失望,轻舞已无心再去期盼,亦不敢再去希望,因为每次随之而来的失望都让人痛心。

莫离站在不远处看着她静静的坐在那里,感觉像是看见了一副绝美画卷。只是荷塘边上的女子恬静的脸上却始终透着淡淡的忧伤。散落的刘海随风飘扬,有意无意的抚弄着她的脸,似在同她嬉戏般,可主人却不解意,只是静静的坐着,任它随风飘动。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没什么。”一句话将轻舞神游的心思拉回。

莫离凝视着她的脸,“这半年多来,从未见你笑过。”

“我…”轻舞一愣,这半年多来,远离家人,远离心爱之人,在这陌生的地方,她实在是不知喜从何来?

半年多了,她怕是在他们眼里已是死掉的人了吧,她到宁愿是已经死掉的人,这样就不会有烦恼的心事。

莫离无奈道:“是这里不好,还是须晴伺候的不好,亦或是你根本就不喜欢这里?”

这半年多来,她每天都这样,安安静静少言少语,但却也未提出要出谷,而自己也当没有想到这层,他心底是不希望她离开这儿,哪怕她不喜欢这里,能这样每天看着她也好。

“不,不是….. 是我想家了。”轻舞连忙否认,生怕须晴因为自己受到责罚,心知他的温柔只对自己,对于他的手下却是雷厉风行,这些她早已听须晴说过。

莫离不出声,只是看着她。

轻舞忽然转头面向莫离,虽然双眼失明,但耳力却是敏锐,她可以感觉到他正看着她,“莫离,我想回家了,让我出谷,好吗?”

莫离看着她良久不语,该来的还是会来,就算自己不提,何况她本就不属于这里,“好,我带你回去。”

“谢谢你,莫离。”轻舞淡淡一笑,她并未料到,他会答应的如此爽快,原先以为他不会让她出谷。

这些日子以来,他把她照顾的很好,每日都会陪她说话解闷,陪她吃晚饭,陪着她静坐、沉默,她不是感觉不到他的心意,只是,她的心太小了,只能装得下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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