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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长枪外表毫不起眼,没有任何炫目的光泽。
这柄枪握在一个黑袍青年的手中。
他的手骨节分明,他的脸棱角分明,他的气质冷峻如同手中长枪,周身的气质却极度内敛,仿佛褪去了所有锋芒。
然而,就在他挺枪而出的那一瞬间,无尽锋芒瞬间绽放而出,猛地压缩成一点黑光凝聚在了枪尖。刹那间,毁天灭地般的威势骤然爆发,浓郁的法则气息几乎瞬息间就笼罩了整个院落!
姜斌措不及防,瞬间被这柄长枪刺了个正着!
在恐怖的毁灭法则之力作用下,强大的护体真元就好似纸片一般脆弱,稍一接触,就在瞬间崩解成了最原始的元气!
黑色的长枪从手心刺入,从手背刺出,随即长枪一抖,骤然抽枪而回。
姜斌的手掌心里顿时出现了一个杯口大的血洞,伤口血肉翻卷,参差不齐。带着毁灭之力的真元的伤口中肆虐,淋漓的鲜血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地面!
强大如忠武侯姜斌,竟在一招之下就吃了如此大亏!
忠武侯府的管家仆役当即脸色大变:“侯爷!”
一身黑袍的青年却好似全不在意一般,脸色丝毫未变。只见他身形一晃,就瞬间退到了院门口,随即手中长枪一横,仿如一堵铜墙铁壁般挡在了院门口。
那周身散发出的毁灭气息,像是连天地都能毁灭一般。
围观的众人顿时心胆俱寒。
邱子明和歧韬两人则是猛地一愣,随即骤然露出了狂喜之色。
黑袍青年身后,一道柔和的绿色光芒从天而降,接住了倒飞的姜远三人。随即化为一朵粉色莲花,托着三人徐徐落在了地上。
片刻之后,粉色莲花化为光点溃散,姜定山三人轻飘飘落地,很好地避免了二次受伤。
紧接着,一个婀娜的人影自院门外缓步走了出来,缓缓站定在了姜定山三人身后。
她穿着一袭素白的道袍,臂弯里挽着一朵粉色莲花,眉目秀雅,神色悲悯,就仿佛是从画中走出的神佛一般,天生便带着一股能让人安心的气质。
最重要的是,这女子周身笼罩这一层半透明的神光,分明就是一位神通真君!
黑袍青年和她一前一后错开站位,瞬间就把姜定山三人牢牢守护在了中央,就算姜斌再次出手,也再不能伤到三人分毫。
这下子,就算反应再迟钝的人,也瞬间明白过来,这两人,分明跟姜定山是一伙的!
姜斌正欲跨出的脚步猛地一顿,随即两眼微眯,瞬间如电光般射向两人,声音更是冷冽似冰:“两位阁下不请自来,还出手伤人,莫非是当我忠武侯府无人不成?”
然而,门口的两人却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黑袍青年,也就是凌霄神君的神识牢牢锁定了姜斌,身形却缓缓往后撤了两步,随即长枪一插,猛地单膝跪地朝姜远施了一礼:“属下救驾来迟,请主上赎罪。”
姜远无力地摆了摆手。
凌霄神君这才站了起来,低头躬身站在姜远身侧,继续替三人保驾护航。
素衣女修,也就是莲华神君低头扫了三人一眼,柔声问道:“主上,您三位受伤很重,需要我出手帮您们疗伤吗?”
“咳咳我就不用了。”
姜远说着便强撑着坐了起来,目光一扫,就看到了一旁的父亲和姐姐。
他身具无垢之体,表面看着和一般法修一样纤瘦,身体的强度和耐受力,恢复力却非寻常修士可比,刚才那一击虽然让他内腑受到重创,体表血管爆裂,看上去凄惨无比,却还远没到不能动弹的地步。
父亲姜定山修炼的传承源自龙族,对身体的锤炼非常看重,体质也远非寻常修士可比,如今虽脸色惨白,浑身染血,似乎动不了了,眼神却依旧清明,应该也没有伤到根本。
然而,修为最低的的薛灵,此刻却已经脸如金纸,气若游丝,不知何时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
姜远脸色一变,想也不想地就抬手想要封住薛灵的心脉。
然而,体内的元力才刚刚从丹田中运转而出,经脉就猛地一阵痉挛,他苍白的脸上顿时浮现一片反常的酡红,瞬间就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莲华神君连忙一掌拂在姜远背后,平息了他沸腾的气血,随即右手屈指连点,道道真元飚飞而出,瞬间封住了薛灵的心脉。
“主上,您好好休息,小姐就交给我吧”
说着,她捏住臂弯里的莲花朝薛灵一拂,一道绿色光华闪过,薛灵的身影瞬间化为一道虚影没入了粉色莲花之中。
这朵莲花天生便是一件异宝,不仅防御力绝伦,莲花之中蕴含的异种元力还可以滋养修士的身体,对各种内伤外伤的恢复有巨大的好处。它唯一的缺点就是,一次只能滋养一个修士。
薛灵伤势虽重,在莲花的滋养下也必定能很快恢复。
姜远这才松了口气,终于能够安下心来给自己疗伤了。
他随手取出两**高阶疗伤丹药,将其中一**递给父亲,自己服下另外一**,便静下心来盘膝而坐,开始消化药力。
姜定山勉强还能动一动,服下丹药之后,便在莲华神君的帮助下盘膝坐起,开始运功炼化药力。
凌霄神君和莲华神君两人静静站在一旁,神识笼罩周围,默默替两人护法。
他们这一番旁若无人的互动,在他们自己眼里只是寻常,围观的众人却早已惊得目瞪口呆。
邱子明,歧韬,封明渊,邱小四四人更是瞠目结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他们听到了什么?
主主主主上?!那两个新出现的神通真君居然管姜远叫主上?!姜远居然有两个神通真君级别的属下?!
这怎么可能?!
他不是姜定山的儿子吗?他不是才二十岁吗?!他不是只有天人境的修为吗?
就连城府深沉如同姜斌,在听到凌霄神君对姜远称呼的那一瞬间,脸色也瞬间变了。
他两眼微眯,死死盯着身处保护圈中的父子两人,脸色阴晴不定,一双虎目之中闪动的晦暗光泽,更是让人心惊。
猩红的血水顺着他低垂的右手缓缓滑落,一滴,两滴,三滴……
一时间,局面陷入了僵持,整个院落中更是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
蓦地。
一声朗笑自院门外传来:“哟这是干什么呢?怎么都堵在门口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