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笒微微一笑:“不会,我能将念未带的很好,自然也能带好皮特。”
好戏是要开始了么,真相搬个板凳嗑瓜子。
想到之前在房间中,霍庭深的一层层分析,在看林妙妙强撑的镇定,她知道霍先生的分析十分是对的。
“你放心,我待他会和念未一样。”她继续笑道。
林妙妙心里恨得痒痒的,却不得不一脸感激:“虽然我不舍得,但是……只要对会孩子好,我怎么都行。”
“果汁来了。”田云月端着新鲜的橙汁进来,笑道,“佣人刚做好。”
安笒和一直安静坐着的可可交换了一个眼神,嘴角笑意渐冷。
“爸爸很喜欢吃海鲜的吗?”她不经意的问道,“我看您面前全是海鲜。”
霍震霆笑道:“觉得味道还不错,大家都快吃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海鲜、橙汁。”安笒冲着霍庭深微微一笑,“考考你,你知道海鲜里有砷元素吗?”
此话一出,田云月手一哆嗦,碰掉了桌上的碟子,瓷器碎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音,餐厅顿时安静下来。
“你做什么?”霍震霆不悦的看过去。
田云月一脸尴尬:“一时没明白小笒话里的意思,又觉得有意思就愣住了。”
霍婉柔淡淡道:“没做亏心事,你害怕什么。”
田云月额头上冒处细密的汗珠,脸上的笑越来越僵硬、越来越不自在。
“这鲜榨橙汁么……”她眯了眯眼睛,“氧化剂,能将砷元素氧化成三氧化二砷。”
霍婉柔嗔怪的笑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元素、氧化,这是摆什么迷魂阵呢?”
“三氧化二砷还有一个名字。”霍庭深淡淡道,眼睛像是犀利的刀子刮着人心,“砒霜。”
虽然两种食物反应生出的三氧化二砷含量很小,不过如果经常这样吃东西,积少成多,对身体的危害也是很大的。^
“砒霜?”霍婉柔猛的站起来,“砰”的将装着橙汁的玻璃杯摔到地板上,溅起的玻璃渣子飞到田云月手上,她尖叫一声跳的老远。
餐厅格外安静,因此显得她的声音更加刺耳。
“你、你……我承认我以前做了许多错事。”田云月反应极快,哭丧着脸看霍震霆,“可这么多年过去,我都改了的……皓阎死了,我现在唯一的依靠就是老爷子您了,我、我怎么会……”
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丝毫没有当年的贵妇模样,加上她说过的也是实情,霍震霆皱眉看向霍庭深和安笒:“可能她也不懂食物相克的事情,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老了,只想看到家庭和睦,一家人能经常这样热热闹闹的坐在一起吃饭就挺好的。
“有没有误会,很快就能弄清楚。”霍庭深挥挥手,阿庆叔立刻拿了家里的采购记录拿来。
他翻了翻,嘴角笑意更冷:“自从你们回到这里,厨房采购的食材就发生了变化,而且每次独独老爷子的食物相克。”
他咬住了“每次”,将采购胆递给阿庆,手指在桌上不紧不慢的敲着,每一下都像是重锤敲在某些人身上。
霍震霆脸色铁青,手指打颤,这会儿已经说不出话来,瞪着眼睛盯着田云月:“你这个女人,真是死性不改!”
“是你!是你诬蔑我!”她指着安笒吼起来,“什么果汁、什么砒霜,我不懂,巧合,这只是巧合!”
面对她的指控,安笒不恼不怒,反而淡淡一笑:“你知道嘛,在考试的时候,除了交白卷,考零分和考一百分是一样的困男。”
考一百分要知道所有的正确答案,而考零分,则要成功的避开所有正确答案。
自从田云月她们的了这里,老爷子吃的东西每次都有问题,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
“少爷,这是从她房间里搜出来的食谱。”阿庆将一个本子放在桌上,“里面记载了相克的食物。”
话已至此,田云月再无辩驳的机会,可就这样给赶出去,她不甘心,对了还有林妙妙,她们时世一根绳子的上蚂蚱,她还有希望……
“你……”
林妙妙挑眉:“妈,没想到您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您这样,我还怎么让您带皮特?”
她伸手抚摸皮特的耳朵,像是在安慰受到惊吓的孩子,不过田云月却是读懂了她的眼底的威胁。
如果她敢乱说话,就一辈子见不到孙子,这可是她唯一的依靠。
“我、我……”田云月要咬咬嘴唇,“噗通”一声跪下来,“老爷子,我只是不甘心你只爱木美辰……是嫉妒毁掉了我的,你、你就绕我这一次吧!”
是啊,是木美辰,如果不是那个女人俘获了霍震霆的心,她会生活的很幸福,没有那么多纠葛,她的儿子也不会死。
开始想装可怜求饶,后来则是回想自己的一声,真的嚎啕大哭起来。
“你走吧。”霍震霆冷冷道,“我给了你最后一次机会,是你毁掉的……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田云月猛然抬头:“震霆,我……”
“如果你不走,我会让阿庆报警。”霍震霆挥挥手,“阿庆,给她一笔钱。”
原本热热闹闹的晚餐在一片狼藉和狼狈中结束。
书房中,霍震霆看着霍庭深,好一会儿才开口:“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是。”霍庭深回答的很爽快。
书房里等灯很亮,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自己的影子,可霍震霆却觉得这个儿子距离自己很远。
其实,一直都很远。
“罢了罢了,回去休息吧。”霍震霆摆摆手,坐在沙发上,看向窗口的方向,树木斑驳的影子印在窗帘上,风吹过,影子摇晃,好像随时会碎掉一样。
现在,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孤家寡人。
霍庭深转身离开,走到门口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我会在这边住一段时间。”
霍震霆眼睛一亮,嘴唇懂了动,想说点什么,霍庭深已经推门出去了。
“臭小子!”他昏暗的眼睛有了亮光,咧开嘴笑了。
霍庭深回到房间,安笒正坐在床上看书,头发带着微微的潮湿,空气中有沐浴露的味道。
“老爷子没事儿吧?”见他进来,安笒放下书,起身倒了一杯水给霍庭深,担心道,“今天的事情闹的有些大,老爷子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霍庭深坐在沙发上,将水杯放在茶几上,看着安笒:“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没有。”她抱着他的胳膊,孩子似的晃了晃,“只是姑姑有些生气。”
霍庭深眼神闪了闪:“因为放了田云月?”
安笒“嗯”了一声,不过很快表明自己的立场:“我知道你是不想让老爷子跟着着急,我都懂得。”
霍庭深伸手将安笒揽入怀,笑了笑,接着才意味深长道:“这只是其中一点。”
重要的是,要放长线钓大鱼。
夜色沉沉,安笒打了个哈欠:“睡觉好不好?”
“好。”霍庭深牵着安笒的手。
第二天一大早,安笒下楼,看到林妙妙正在客厅里教孩子看书,想到这个孩子有可能并不是霍皓阎的,眼神有些复杂。
“早。”林妙妙抬起头温柔一笑,亲昵的态度好像两人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不愉快,“早饭马上就好。”
想到之前自己曾经想要将林妙妙当成朋友的,她只觉得自己蠢的厉害,嘲讽的很。
“孩子四岁了,可以送幼儿园了。”她下楼坐在两人对面的沙发上,淡淡的开口,“孩子还是早点习惯集体生活比较好。”
林妙妙叹了口气:“一直以来,都是我和孩子相依为命,我不舍得……”
皮特忽然挣开林妙妙的手,朝着安笒跑过来,抓住她的手指摇晃了几下:“二婶,你不要赶我和妈咪走好不好?”
“我没有赶你们走。”安笒淡淡道,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手指。
这个孩子和寻常的四岁幼童太不一样,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亲近带着目的。
“孩子是最纯洁无暇的,自己作孽不要连累孩子。”安笒冷冷道,眼神冰冷的看着林妙妙,“你好自为之。”
她可以理解林妙妙为了利益、钱甚至是爱算计别人,她是一个成年人,有权力选择自己的人生。
可同时,她也是一个母亲,怎能为了自己的私欲去教唆自己的儿子?
她起身离开,走到院子中,呼吸道新鲜空气,才觉得憋在胸腔里的浊气呼了出去。
为什么林妙妙有了亲生的孩子不珍惜,而她去哭求而不得。
“大姐叹什么气?”明可可跑步进来,边擦汗边笑道,“刚刚遇到霍总也在跑步。”
安笒笑道:“你应该叫姐夫。”
明可可耸耸肩:“我也想的,可他看我跑过去,冷着脸的样子……太吓人了。”
想到霍庭深冷冰冰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安笒忍不住笑出来,一时忘记了刚刚的烦闷。
“他挺好的。”安笒笑着帮某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