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她和妈妈用来秘密联络欧衡越,就是用公用电话。
因为,在z国,即使是权势滔天的欧家,也依然没有办法随意调用公用电话亭的电话记录。
那些年她们不用手机,也不用固定电话,只是每一次住的地点,不远处都会有公用电话亭。
以前的王杜若,很少欧衡越,她用公用电话,更多的是打给莫卓然。
每一次,心情不好。
每一次,落寞难过。
尤其是妈妈去世之后,她几乎每天都会打电话给莫卓然。
卓然哥哥也一定会,丢下手头所有的事,安慰自己。
卓然哥哥真的把自己当小孩子吧,那时候没有话说,也会打电话给他。
他就会给自己读诗。
读王尔德的《夜莺与玫瑰》,读泰戈尔,读莱蒙托夫,读很多很多人。
“杜若,虽然在z国,我们莫家,欧叔叔家都没办法控制公用电话。但即使是这样,你每一次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也一定要千万小心。时不时换个电话亭,千万不要被那些人发现。等到欧叔叔控制了整个欧家,你就再也不用躲藏。”
她十八岁那年,欧衡越终于掌控了整个欧家,再也没有人敢动她。
但是她的身份,依然继续保密。
这世上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她的存在。
她依然没什么朋友,只是医院的常客。
陪着自己走过过去的时光的人,一直都只有一个。
莫卓然。
王杜若久久地站在电话亭旁。
她拼命地想说服自己。
没关系的,杜若。
有什么呢?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比如妈妈一生都没能光明正大地和欧衡越在一起。
比如自己十几岁就永远失去了母亲。
比如身体不好,天天都靠药物维持生命。
再比如,你爱的人,并不爱你。
可是即使懂得这些道理,依然没用。
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停地哭泣,哭的快要没有力气,她觉得自己急切地需要一股力量,支撑自己走下去。
终于,她走进了那个小小的电话亭。
她本来想要投币,却发现自己身上根本没有带钱。
这时候,蔺母走了过来,将手里的钱包给她:“想做什么就做吧。”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王杜若要来这里,但是她看得出来,王杜若在这里站了那么久,是想要打一个电话。
迫切地想要,抓-住些什么的感觉。
蔺母知道她想要一个自由的空间,所以猜到她没有带钱,就专程问下人要了硬币,放进了钱包里,下车给她送了钱,然后离开了。
这么久以来,她被蔺家的家规束缚,没有和任何人过。
而她的那些亲人,又如此令人心寒。
就这一次,就这**,让她做她想做的事。
她想要的人吧。
蔺母重新坐回了车上:“向后退一点吧。”
再离远一点。
王杜若泪眼朦胧,从钱包里找出几个硬币,颤抖着投了币。
然后,缓缓地按下了z国的区号,还有那个,非常熟悉的号码。
嘟——
嘟——
就在王杜若以为,太晚了,对方不会应答的时候。
电话突然接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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