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蓝猜想不出结果,她知道,得想办法见王明轩一面,确定一些事情。在这里,她只有依靠王明轩的救助,就必须选择信任他。
想到这里,林悦蓝一只脚踩上木板,用力跺了跺,发出咚咚巨响,想要引人注意。
没有反应,她又跺了两脚,然后趴下来贴在缝隙上偷听。
“听到没,那个臭女人在叫我过去教训她呢,你不是很厉害嘛,有本事你来拦我啊?!”王若欣的话带着挑衅。
“若欣,别做这种事,你会后悔的,你把恨推到她头上没有用,这一切都是先生的决定……”
男人的声音很焦急,好像很害怕她真的会跑来教训林悦蓝。
其实林悦蓝自己也有些害怕,她刚听到王明轩的声音,本想弄点响动吸引他们过来这里,现在看来,王明轩也被限制了自由。
她放弃,撑着肚子爬了起来,重新坐回床沿边,满脸担忧的皱着眉,对未知的未来感到无助。
而她制造的响动的确引起了王明轩的注意,可他没办法去见她一面。
“百里俊呢,他在哪,我要见他!”王明轩用力挣扎,绑在身上的绳子并没有松动半点。
他蹙眉望着站在门口的妹妹:“给我解开,你别忘了他刚才离开时叮嘱过你的话。”
“我才不解,百里下楼准备登船的资料,只要离开这个破城市,就算是尧,想找到你们也难如上青天。”
王若欣笑声连连,“哥,我身上都没开阁楼的钥匙,你这么担忧那个臭女人,她给过你什么好处?”
王明轩这才松了口气,眉头稍微舒展些,道:“我说过,她是先生离开前交代给我的责任,我不允许自己的任务出错。你这次……先生会真生气的。”
“他生不生气关我什么事,反正他已经把我驱逐出来了,他无情就休怪我无义!况且那个女人怀的又不是他的孩子,你那么紧张干什么,难不成,那孩子是你的?”
“若欣!”王明轩冷声一喝,眼神凛冽中透着无奈:“不许胡说,莫蓝天以前对你也不差,你就这样狠心伤害他的孩子吗?”
“哼,如果真是他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着急!他到是被你们藏起来了,还是懦弱的躲到哪去了?”
王若欣轻蔑的冷哼,她跟了年锦尧那么久,认识的时间比莫蓝天还要长,就算年锦尧和莫蓝天关系再好,也不可能纵容自己的朋友搞了自己的女人,还允许这个女人怀孕。
一直找不到莫蓝天的踪迹,又确定他没死,不免让王若欣怀疑他的消失,其实是在逃避年锦尧的指控。
“这是先生和莫蓝天之间的事,我也不知道。”王明轩对这件事抱有疑虑,可他不像王若欣这样把心里所有话都说出来。
他平静的看着自己的妹妹:“你跟着百里俊这几个月里,到底学了些什么东西,就一点长进都没有吗?”
“什么才叫长进?长进就是被你们扔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也要乖乖的不哭不闹吗?长进就是自己心爱的男人被人抢了自己夺不回来还得笑着祝福他们吗?长进?有长进了,尧就能回到我身边?笑话。”
“把你送到澳大利亚是为了你好!就凭你这冲动的行为,死了多少次都不知道!”、
王明轩终于有些恼了,他双手双脚都被绑在椅子上,可望向王若欣的可怕眼神还是让她稍微有些胆寒,他身上有种令人害怕的气势,就像见到了年锦尧一样。
王若欣不想承认自己心中的惧意,她知道哥哥说的是事实。
从那一次和萧然把林悦蓝二次卖进黑市之后,年锦尧对她的态度就开始变了,是她自己率先无视年锦尧的警告,这个女人不能碰。
可她还是任性的和别人合谋去谋害林悦蓝,犯了年锦尧律法的她,也只是被撤去所有职务,然后送往澳大利亚进修,并没有其它惩罚。
年锦尧对她,已经是格外宽容了,只不过因为这一次和以前那些争宠的女伴不一样,她却不能换个方式来应对这件事。
事到如今,把姓林的绑过来,是铁板的事实,年锦尧不会放过她的。
一想到和年锦尧生气的样子,王若欣就有些害怕,很快,她恼羞成怒的用回击来掩盖心中的慌意,道:“死就死,反正他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死有什么可怕的,死之前我也要去把那女人拉上垫背!”
“不要我的是你,你伙着外人来计算亲哥哥,到底是谁不要谁?”
王明轩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他放低语气,道:“若欣,听哥的话,把她放了,她只是一个佣人而已,什么都不知道,你和百里俊想知道什么,应该冲我来。”
“休想!”王若欣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先生对她太偏心了!”
王明轩更加无奈,自己妹妹典型就是吃醋嫉妒林悦蓝的待遇,可他偏偏不能解释林悦蓝受此待遇的真正原因。
百里俊如今不知是受令于谁,但其目的绝对是林悦蓝,那个女人身上背负的秘密,才是不停把她引入危险的真正原因。
他不能解释,一但解释,王若欣绝对瞒不住,还有可能第一时间通知百里俊,到时候会更麻烦,想救回林悦蓝也更困难。
他已经没有耐心劝说王若欣了,这个家伙的脾气一但犟起来,牛都拉不住。
他是她的哥哥,太了解她了,但为了争取时间,他还得继续找话题拖延时间。
绳子,就快割开了。
不过下次要重新换支特制表,把表下藏着的刀换把厚一点宽一点的。
“你这么不懂事,也难怪先生更喜欢她。”
王明轩的话刺激到了王若欣,她气恼的反驳道:“懂事懂事懂事!她懂事吗?她乖巧吗?她那是蠢!是贱!是傻!”
王明轩沉着脸,指责道:“若欣,你说话越来越过分了!”
“难道不是吗?她如果不贱,又怎么会跟着尧时去勾=引其它男人?如果不贱,又怎么会怀着其它男人的种,还厚无颜耻的跟着尧?”
王若欣的话让王明轩无话可说,这两句话说的都是事实,他无力反驳,但他还是想替林悦蓝辩护两句,是本能的。
和林悦蓝相识这么久以来,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很纯净,纯净得一尘不染。其实他也理解不了林悦蓝怎么会和莫蓝天搞在一起,死了亲人之后又重回年锦尧身边。
但人的第一印象在那里,很难改变。
或许他脑海里留下的,只有刚从交易桌下来的林悦蓝,胆怯的拉着他的手,不敢独自一人面对陌生环境时的画面吧。
王明轩和林悦蓝之间的关系很微妙,似敌似友又似亲人,那种微妙关系,在某些时候变了质,但也只是王明轩单方面的变质。
而林悦蓝不会做假,也不会伪装,她的手段太过拙劣,与谁有真有假有深有浅的关系,连他一只眼都看得出来,更何况是先生。也正因这一点,她的纯粹,从没让先生怀疑过她和他之间的相处关系。
好在,他跟在先生身后太久,善于伪装,连先生也看不出来。
“哼,无话可说了吧!你就偏袒她吧,尧这样你也这样,你们都这样!”
“你闹够了没有?”身后的声音打断王若欣的抱怨。
百里俊好像洗浴过,头发湿湿的,他站在门口平静的看着王若欣,“东西准备好了,你下去休息一下吧,再过几个小时要登船了。”
王若欣转身瞪着他,摊开白嫩的手掌:“把钥匙给我!”
“你知道不可能。”百里俊将目光转向她身后的王明轩,“相信王先生也不愿看到我把钥匙给令妹吧。”
王明轩平静的和他相互对视着,深邃的目光闪烁着异样光芒:“百里俊先生,这件事我们难得保持一致。”
“你,下楼休息,不然就到门口守着,万一有人闯进院子你好提前警告我。我留在这里,和你哥有话要说。”
百里俊伸手把王若欣推了出去,后者一点抗拒力都没有,被他推出去还没来得及转过身,他已经把门啪的一声关上。
“混蛋!都是臭混蛋!”她不甘的踢了门一脚,咒骂一声,转头望向上阁楼的爬梯,往这边走来。
房间里,百里俊站在门口,王明轩绑在靠窗旁边的椅子上,两人中间隔着很远的距离。
“刚才百里俊先生好像有话没说完。”沉默中,王明轩开了口。
“说完又有什么意义,王先生一个问题也没有回答不是吗?”百里俊淡淡一笑,拉过旁边一张椅子过来坐下。
“你们都是世界级的神偷,怎么,现在换职业了?”王明轩话里带着讽刺。
百里俊脸色微变,蹙着眉冷道:“在我面前,不用刻意提她。”
他口中这个她,一直是他不愿提的禁区。
可王明轩本来就是故意刺激他的,又怎么可能会不提。
“千里香小姐如今身在何处,百里俊先生不想办法把她找出来,却在这里合着我妹妹来陷害她的亲哥哥,好像不太道德吧。”
王明轩的故意挑衅起了效果,百里俊很不乐见别人提他的拍档。
上任老板派发的任务失败,他们这类人本身就不允许失败,可他们不但败得离谱,还赔了夫人又折兵。
旧老板要杀他们灭口,逃亡不及,又害得千里香落入年锦尧手中,之后又被神秘势力夺走,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这对历来自傲其高的百里俊来说,实在是件打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