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父亲安静地坐在病床的边沿,眼神疲倦地望着窗外草坪上的树木。秋天还刚刚来临,却已经有许多树叶发黄枯萎,在阵阵萧瑟的秋风下,旋转着落到地面,用最后的时刻跳出一支生命的独舞。
突然发觉父亲在病痛的折磨下已经苍老了,阳光下的影子孤独清冷,苍白的脸色上隐隐的倦容更遮挡不住脸上深刻的皱纹。
林曦鼻子一酸,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林父听到声音,赶紧回过头来。看到门口的林曦,他的眼里顿时一亮,站起身来。
“小曦,你回来了!对不起,昨天是爸爸不好,不该动手打你。你不要怪爸爸了好不好?”
“都过去了,没事了。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林曦走进他,身后一个挺拔的身影跟了进来。看到来人,林父一怔。
“叔叔好。”沈亦辰放下手里提的礼物,轻声地打了声招呼。
“你怎么来了?”林父看见沈亦辰,脸色明显的暗了下来,然后又把目光转向林曦。
“叔叔,你不用看林曦,今天我来就是想把我们的事情和你解释清楚。”
他转过身,握住林曦的手,
“你先出去,这里交给我。我们需要一场男人间的对话。”
林曦抬起眼帘,确认了那琥珀色眼里的笃定,然后又看着父亲,在得到默许的情况下,乖乖地出了病房。
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林曦无聊地把玩着自己的头发,虽然不知道男人之间的对话是什么样的,但是她对沈亦辰有绝对的把握,他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这样,任何事情都让人安心和放心。
不知过了多久,林曦正弯着腰面向地板发呆时,一只温厚的大手停留在她的头顶,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沈亦辰!”
她抬起头,果然是他。她马上站了起来,
“怎么样?我爸同意了吗?你和他说了什么?他能接受你了么?”
沈亦辰绕过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顺势将她搂了过来
,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看着扭捏得面红耳赤的林曦,他的心情格外好。他将头埋在林曦的发间,幽幽的吐着字。
“你的问题那么多,要我先回答哪一个呢?”
林曦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赶紧把这个“妖男”往后一推,小脸一板。
“当然是一个一个的回答!”
沈亦辰看着她紧张的表情,又笑了,亲了亲她光滑的脸颊。
“好吧,一个一个的回答。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了。你爸现在算是默认了我们的关系。我把该解释的都解释给他听了。他已经差不多接受我了。报告长官,回答完毕!”
“一点也不正经!什么叫差不多?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额……从完全排斥到接受是需要一个过程的嘛,所以现在只能将差不多。至于我们对话的内容嘛,因为是男人之间的对话,所以不能让你知道。”沈亦辰打着马虎眼。
“切,小气……”虽然很想知道,但是沈亦辰不想说,一定有他的理由吧,林曦也没有再追问了。
如果她这个时候回头,就会看到沈亦辰眼里一闪而过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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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曦再回到病房的时候,爸爸已经躺回了病床上。
“爸爸,那个……”林曦不知道该怎么开头。
“小曦,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是真的很喜欢他吗?”
“嗯。”林曦愣了一下,然后很郑重地点了头。
“好的,那我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什么?我不知道呀……林曦在心里默默地呐喊着,却没敢问,赶紧恭恭敬敬地低下头去帮爸爸削苹果。
最近林曦在病房里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削苹果,两人沉默着,爸爸带着老花镜安静地看手里的报纸,她也就乖乖的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全心全意地削着苹果。虽然刚开始时有些若有似无的尴尬,但现在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
有时沈亦辰会带些热鸡汤来给两人喝,说是保姆炖的。林父对沈亦辰的到来不排斥,自然也不要幻想他会给沈亦
辰笑脸看,只是沈亦辰“孝敬”的东西他完全不会手软,似乎是完全的理所当然,好像这样就能吃垮沈亦辰一样。林曦发现对于孩子气这一点,爸爸和沈亦辰倒有些惊人的相似呢。
后来林曦后知后觉地发现沈亦辰在这座城市呆的时间过长了,就跑去问他。
沈亦辰给了她一个嫌弃的眼神。
“你总算发现了哈。我都呆在这里快半年了,最近完全被你忽视掉了!”他一副很不爽的表情。
林曦赶紧搂住他的脖子,送上了一个香香的安慰之吻。
“抱歉啦,最近不是忙着修复和老爸的关系么……你大人比较小人过罗……但是你都不用回去上班的吗?”
沈亦辰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
“这边有子公司,一样可以办公的。而且我早就没住在宾馆了,这边也有我家的房产。”
“什么!你家的爪牙都伸到这里来了?”林曦一副“你们这些有钱人啊……”的表情。
“什么叫爪牙?!注意措辞啊!是我妈以前的老房子了,要不怎么会有保姆?难道住宾馆还要请保姆啊?!”沈亦辰对她的迷糊已经彻底无语了。
琐琐碎碎的小事,平凡而温馨的小幸福。时光在锋利的刀锋上在林曦修长的手指间顺着苹果的转动而拨开,然后流逝.没有在钟表上留下痕迹,快的甚至让人忽略了它的存在。
就在林曦都要沉醉在这样平静的幸福里时,命运的台风呼啸而来,让她措手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生活被肆虐得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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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做病情恶化?不是说手术很成功吗?你给我说清楚啊!”林曦一把拽住主治医生的领口,虽然对方比她高了一个头,但并不妨碍她发火。
“林小姐,请你冷静一点,病情恶化是我们无法预测的,我们无法预料到林老先生的癌细胞会继续扩散,还是这样的迅速,而且林老先生也不愿意接受化疗治疗,我们只能进行手术……你放心,接下来的手术我们会尽力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