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有人找杨妈,给了她这些东西。叫她放在你们的食物里面。”源金道。
楚帆拿起桌上的一包药物,看了看。冷笑道:“当年对待妈咪的手段,现在还想用?”
“幸亏杨妈无亲无故,没有把柄可抓,威胁不到她。”源金脸色凝重。
“愚蠢!他们以为,我还是当年的我吗?”楚帆眼中似乎已在燃烧,浑身也不易察觉的颤抖。
“大少爷,不如,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自身。把这些东西拿给安排在那边的人,放在他们的食物里。”源金残忍的笑了笑。“让他们也尝尝慢性毒药的滋味。”
楚帆踱到书房的落地窗前。
正是夏天的清晨,太阳慢慢的升高。光线的热量,也渐渐的加大。
玫瑰花丛里,一个穿着素色衣衫的窈窕身影,正在整理着花枝。
阳光落在她身上,她看起来清雅优美,如一枝空谷中迎风而立的百合。
那个女人,似乎永远都那么皎洁美好。
楚帆看着她,目中的怒火,慢慢冷熄,最后,恢复了平静。
“让杨妈别拒绝他们。”他转过身时,已经恢复了冷冷淡淡的表情。“我们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
“让他们以为,小雪正在服用他们的慢性毒药,放松警惕。”
“只是这样吗?”源金有些失望。
“照我说的做吧。不要乱来。”楚帆淡淡扫了他一眼。
“是。”源金叹了口气。
董事长办公室。
楚远不情愿的推开了那扇厚实的门。
这里,他以前常来。但自从换了主人后,就没来过。
很明显,重新装潢了。
以前富贵豪华的格调,现在简洁大气。
“找我什么事?”楚远浑不在意的瞥了眼楚帆。
楚帆没看他,只是扔给他一份资料
。
看完资料,楚远眼中在一瞬间忽然涌上了一种死灰色,一种恐惧和不敢置信交杂的死灰色。
这是他挪用公司的钱炒股的纪录。
每一笔帐,都记录得极详细。甚至比他自己都记得详细。
他现在的心情,好似忽然被脱光了衣服站在几百人面前,身上哪怕一个毛细血管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你从哪弄的?”楚远声音颤抖,不知道由于惊讶,恐惧,还是愤怒。
“你不用管。”楚帆冷冷的看着他,过了很久,才说:“你只要知道该怎么做。”
楚远惨白的脸色已发青。
公司有规定,但凡挪用公款,就必须引咎辞职。董事也不例外。
“你还知道什么?”楚远厉声问。他似乎想通过提高声音来掩饰自己的感情,但却适得其反。
“你有多少女人,赌钱输了多少,最爱上哪里找乐子,嗜好……”楚帆看着他,一双纯黑的眼睛深得好像没有底。“要我说给你听吗?”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楚远身体忽然开始发抖。
“为什么?”楚帆冷笑,笑声里包含了太多情绪,以至于分辨不出是那一种。“8岁,你还无忧无虑。而我,却被逼得走投无路。那时,我就懂得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主宰别人,就是任人主宰。”
他顿了顿,眼色越发冷漠,冷得象针,甚至比针尖还冷。“不过现在,是我掌控一切,而不是你。你懂了吗?”
楚远抖得越发厉害。
一种陌生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占据了他。
他忽然发现,虽然斗了这么久,他们却从未真正了解过楚帆。
他心里的想法,他的来历……他的一切,他们都无从了解。
但是,唐家人的一切,楚帆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是多么大的差别!
一想到这个,他的心在下沉。
“好。好得很。源楚帆,我记住了。你就等着吧。”
楚帆冷冷看着楚远慢慢走了出去,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
有的,只是无尽的悲哀。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慢性毒药吗?
那曾经很可怕的东西。
对于饱经迫害的他来说,完全可以不放在眼里。
只是……
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小雪呢?
手机在震动
。
楚帆一接听,冷峻的眼底,立即被一抹柔和所取代。
“那些东西,刚刚送过来了。谢谢!”依雪的声音,轻柔恳切。
那是楚帆安排的,做服装设计的必需品。
有最时新的布料、各种工具,还有最新的杂志。
一切,都跟“茜罗”的设计师所拥有的一样。
而且,随时都有最新的东西送来。
“为了你的电话,这些事情,我是不是要常常做呢,小雪?”楚帆声音还是有些僵硬,但已轻松了许多。
冷凝的唇边,也扬起了一个优雅的弧度。
脸上的阴霆,也象一团乌云,被风驱走,露出了隐藏在底下的灿烂明媚。
依雪沉默。
楚帆想到她满脸通红的模样,心情似乎更好了。
“那么,你要拿什么谢我?”他淡淡的继续问。
依雪显然窘得越发厉害,话都几乎说不清。“你忙。我,我要挂了……”
“等一等……”
“什么?”
“没什么。只是……,很想你……”楚帆柔声道,温暖回到了他原本冰冷的心间。
一阵静默。
听得到彼此的轻轻呼吸。
两颗心,似乎拴在了电话上,同时跳动。
然后,电话里就只有“嘟嘟”的杂音。
楚帆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