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芽儿在丙三九八处待了下来,那位护法真帝和兰岚真君自然也一同留下。
别人也就罢了,却把梦宓真人给乐坏了。
兰岚真君也是木系修士,更独创了一门符医之术,医术也很是了得,两人一见如故,正好又有不少伤员可供她们切磋,每日里忙的不可开交。
而后几日,蛮族的攻击无一日停歇,以甲三堡垒为中心,整个北格峰防线全部陷入了苦战之中。
面对比预料之中多了几倍的敌人,除了丙三九八处战果辉煌之外,其他的地方或多或少都出现了几次险情,在蛮族自杀性的攻击之下,修士的伤亡也直线上升。
最险一次,蛮族直接攻破了乙丙两道防线,打到了甲六堡垒之下,最终还是万法仙宗的那位护法真帝出手,连出三道法则之术,这才将其击退。
那元灏似乎和项杨杠上了,每次项杨出战,他都跟在后头,一副‘大爷就是要和你比一比’的模样。
这位‘气运之子’确实不凡,他明明才元婴期修为,可战斗力却要超过普通的九转修士,遇到低阶蛮帝也毫不吃亏,种种术法随手而发,一身的元气好似永无止境。
他乃变异冰系仙胚,蛮族的五行豁免几乎对他无用,只要不进禁法范围,那杀伤力真的不比项杨小多少,几天下来,死在他手上的蛮族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
“今日我杀了三千六百七十三名!比你多了一千二百零一人!”
项杨无奈的朝他瞪了一眼,扛着如意棍就往回走。
如今蛮族人也学乖了,见着他就绕着跑,项杨最擅长的乃是肉搏,远攻的手段还真是不多,想要用那共振之术吧,可那玩意是不分敌我的攻击手段,身旁有这小子跟着,实在太不方便。
元灏可不在乎他的白眼,紧紧的跟在他身后,这么多天下来,总算赢了这家伙一回,心里着实痛快。
要知道,自己的腮帮子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呢!
说起来,他对绿芽儿还真没啥心思。
当时一见这位万法少主,绿芽儿的资质便让师兄弟两个心惊不已,他们下山以来,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妖孽,三十多岁的元婴中期,在整个山海界历史上都不多见。
仙墓弟子下山入世之时,代师门收徒也是任务之一,最终俩兄弟中,元昊跟着八荒至尊,而他则和绿芽儿同行而来,也是想多观察一下。
而后见这位‘未来的师妹’竟然私自许婚,而且对象竟然是一个结丹期的小修士……你让元灏又怎么能忍?
仙墓弟子不是不可以婚嫁,但至少也得是如同他们一般的天才吧?
一个结丹期,虽然寿元也不大,又传说有着不少过人之处,说起来资质应该也不算太差,但又怎配得上圣地弟子!
随后他便想小小的教训一下,也好让他知难而退,结果……
结果看自己那几天的模样便知道了。
那家伙简直不是人啊!修士对战,竟然用拳头,用拳头也就罢了,一拳下来,竟然连护体的低阶玄器都挡不住……拳拳到肉……
元灏咬牙切齿的看着项杨的背影,如若眼神可以化作飞刀的话,估计项杨都千疮百孔了……算了,飞刀对这个家伙也没啥用,那身体,比蛮人还要蛮人……
这几天战斗下来,元灏才知道这家伙究竟有多变态。
一个修士,不用法术,每天就抱着一根大铁棍抡来抡去,但那铁棍的威力,实在让元灏都有些牙齿酸,那么大的一头巨蒙,只是一下啊……
想起自己当时还说让他三招,元灏老觉得自己的脑袋凉飕飕的。
他也曾见过项杨和一位低阶蛮帝单挑。
三次狂化的蛮帝,元灏见着都得躲着走。
并不是没有收拾的手段,而是蛮帝自爆时往往会有些古怪的招数。
这些招数被神州修士称之为绝命杀,极难抵挡,就连当年的三清至尊据说都曾中招,回去之后足足调养了千年方才痊愈。
但是,只是一棍,那蛮帝便直接被砸暴,根本连自爆的机会都未曾有。
……
每到落日时分,蛮人便会退去,准时准点,就如同卡着日晷一样,项杨也不用飞行法宝,就这么走着,两人一前一后,步伐一致,身影被夕阳拖的老长,看上去倒有种难得的和谐。
走了没几步,元灏便蹲了下来,在草丛里拨弄出一块褐色的石头,摆弄了几下便收了起来,项杨走在前方,灵觉却一直观察着左右,不用回头,便已知道这家伙又捡着宝贝了。
这也是这位气运之子神奇之处。
这家伙似乎随时随地都能捡着好东西,就连随便拖头妖兽回去,剖开之后,都能找到一块罕见的兽黄,走在路上,拔根野草,下面可能都会连着一根千年人参……
“什么气运之子……捡破烂的吧!”
项杨看这家伙也不顺眼,不过心底倒确实有点酸酸的感觉,这是什么狗屁运气……
……
浮玉神山深处,一个由黑色岩石包围起来、四周有着一条条六角形斑痕的石洞内,一条身影静静的站在那。
他面前的地面上,有一个黝黑的孔洞,只有人头大小,时不时,里面会传出一阵阵古怪的声音,听着,似乎是风吹过岩石空隙所发出的尖啸,又似乎是地底有暗河流动水浪拍击两壁的声音,但更像是下面囚禁了什么野兽,正在那疯狂咆哮。
这身影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就连头部都带着一个厚厚的帽兜,将整个脸都罩了起来,他在那侧耳倾听了会,伸手一扬,掏出了一块块巴掌大小的水晶,朝那黑洞扔了过去。
到了洞口,那些水晶悬浮不动,黑洞之中渐渐有乌光闪耀,被那水晶一折射,一个虚像悬浮而起。
那竟然是一个黑色的祭祀法坛,上面有淡淡的光芒闪动,和那古怪声音的节奏极为合拍……
那身影蹲下身,仔仔细细的朝那祭祀法坛看去,不多时,他忽然浑身一抖,头上的帽兜都为之一斜,露出了一丝极淡的幽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