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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
当日晚饭,瑞贝卡在饭桌上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现在老开发区那边,危险吗?”
阿尚差点把饭碗给摔了,背上一下子就凉快了——这丫头是怎么猜到自己去了老开发区的?她不用睡觉的吗?!而伊莎贝拉看上去比较冷静,挂着有些过头的微笑,盯着“女儿”不放。
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僵了。
瑞贝卡可没想到这个话题会有这么大的效果……她吞了口水,扒了口饭,继续问道:“所以还是很危险吗?”
阿尚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也猜不出女儿这样“审问”的用意在何,只能先颤颤巍巍问:
“你打听这个干嘛?还问我?”
“我觉得你比较懂嘛……和魔法有关的东西。”瑞贝卡放下了空空的饭碗,再没吃一口。“我有两个同学,打算周末晚上翻墙去那里探险,我担心出问题。要是有危险的话,我提前警告他们一下。”
于是这个一家之主这才松了口气,伊莎贝拉的表情也不紧绷了——话说这女人在瑞贝卡面前还真挺收敛的,几天以来,在瑞贝卡在的时候,她都没怎么发过骚,现在也是。
“这个嘛,那边现在已经没什么感染风险了,但还是没什么人。你最好还是劝一下他们,实在不行带点防身的东西,要不然遇上小混混这些,很麻烦的。再说了,翻墙,影响不好。”
正说着呢,一通来电打断了三人的思路。阿尚掏出小电话一看,张老师。
他还疑惑为什么张老师在饭店打电话呢……
“喂张老师,什么事啊?”
“诶——瑞贝卡的爸爸是吧?就是学校明天放假,具体多少天也不确定,你告诉转告一下瑞贝卡啊。”张老师的语气不是很轻松,甚至还有点慌张,加上学校这十分反常的临时放假,让阿尚隐隐感觉有点古怪。
“为什么啊?突然就放假了,什么时候回去也不知道吗?”
“诶是的,具体还没定下来,现在晚上已经让本地的学生回家了,不让留在学校里。”
那外地的学生怎么办……他没问这个,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所以原因是什么?”
“这个……原因很复杂,不好说,而且也不是很重要,在电话里面不好解释……”张老师的语气一下子就为难了起来,让人一听就明白其言下之意:
别问。
“哦,好,我一会转告瑞贝卡。那先挂了啊张老师,你那边先忙啊。”
“诶诶好,挂了啊。”
嘟——
张老师插好听筒,揉了揉额头。一位神色匆匆的女老师走了进来,见张老师还在这里,问道:“张老师?你还没走啊?”
“一会我还得去班里看一下情况,我得等我们班的学生都走了再说。”他面色忧愁,似乎在担心一些很不好的事情。“报警了吗?”
“肯定啊!这种事情,肯定交给警察处理……诶哟,吓死个人了真是……”女老师搓了搓手臂,抓起办公桌上的包就走。张老师目送她离开,在自己的日记上写下一行字:“一会我也得去避难了,毕竟学生的命之后还有自己的命呢……”
日记的全篇是:
“今天楼妈在学生的宿舍里,发现了很可怕的东西。
“金老师认出,那是一个用来杀人的自运行法阵,范围很大,能笼罩整栋楼,和定时炸弹一样危险,好在距离驱动的时间还有好几天。保险起见,我们没有泄露风声,而是让全校师生紧急撤离。
“金老师说,那个法阵会很难消除,而且看样式是连动式的,不可能只有一个……学生肯定做不出这种东西,水平差太远。也就是说,有犯罪分子在校园各处无声无息地,准备了很多杀人的东西。现在,整个魔法系的老师都在想办法排查……
“一会我也得去避难了,毕竟学生的命之后还有自己的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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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转告,瑞贝卡的听力是很好的,电话内容全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哦豁,警告不了喽。”阿尚放下电话,继续吃饭。而瑞贝卡则是对电话中的内容感到十分疑惑……同时她也担心,那两个二货不会提前去旧开发区吧?今晚肯定不行,得先回家报道。
也就是说,他们很可能约定好,明天早上或者下午就去……而且瑞贝卡记得,莫文的家离老开发区好像挺近的?
“老开发区有围墙的吧?”她有些害怕地问。
“你都不关心假期的吗?诶……是有,但离感染区域很远,而且这几年看守的人也不多,还有不少垮塌的地方没人看……”他越说,越觉得瑞贝卡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
他越说越暴露自己去得多,于是他干脆住嘴了。
“你那两个同学要是真想去啊,肯定拦不住。但他们去哪儿破地方干什么?那里又没什么好探险的。”
“我哪知道?但他们就是要去啊!也不知道一堆废旧的房子和工厂有什么好看的,他们是很喜欢吸灰吗?”不知为什么,瑞贝卡说着说着还上头了,表情有些气愤。
她大概是在责怪同学不懂得照顾自己的安危,却没想到自己话语里对品味的评判,伤到了对桌的两位。
毕竟他们是真的很喜欢废墟的……
阿尚将锅里最后一块炒肉送进嘴里,表情满不在乎:“那就让他们去呗,反正他们作死是他们的。”
“可是!”瑞贝卡刚想反驳,却意识到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反驳的理由。是啊,他们作死,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但一旦这么想,她又会觉得沮丧万分。想到莫文那副坚定的表情,他决绝的“去”字,她感觉自己很不好受。
伊莎贝拉看着她的样子,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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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两点左右,伊莎贝拉和阿尚都没睡着,坐在床上联系。
阿尚要学会运用“欺诈”的权柄来伪装自己,变成其他的人或事物。他不可能白天当着瑞贝卡的面练习,只能牺牲晚上睡觉时间了。
“不要生硬地去控制肌肉!‘欺诈’不是改变自己的身躯,而是改变别人看你的目光!这更接近魔法而,而不是操控肌肉!”
“可是,你知道,我根本没学过魔法啊!”
伊莎贝拉有难受,但又无可奈何。她得想个办法,让这家伙设身处地地感受一下“欺诈”的过程和意义……诶?
伊莎贝拉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