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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水心想难道妤卉已经看破了他的伎俩?他对妤卉用的媚术和刚才在井边套问阿黎时的技巧都是摄魂术的一种,修炼此术无需内功支撑,全靠眼神声音暗示。妤卉让阿黎避开他的眼睛,是怕阿黎被控制心神吐露一些不该讲的隐秘吧?阿黎如此单纯,妤卉的告诫一定会遵守,也很有可能会讲出来。那么妤卉不怕阿黎对他说这些,就是暗中提示,借阿黎的口让他自觉收敛么?
逝水没有料到妤卉居然懂得这么多旁门左道的东西,这份不凡的见识和心机手段,远远超过她的年纪和出身该懂的那些。这让逝水不禁开始怀疑,也许妤卉的来历根本不是明面上那么简单。会不会妤卉是妤家家主藏在某处秘密训练培养的杀手锏呢?他现在是在控制局面,还是已经陷入了别人设计好的圈套呢?
逝水感觉异常沉重,他找了借口告辞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他需要静一静,把整件事情再仔细思考一遍,研究最新的对策,免得一步走错,毁了全局。
妤卉睡了一觉,精神饱满去旁听了二姐的汇报,学到了不少东西。至少表面上小姐负责的家族生意该如何照料,有怎样的流程,汇报时家主关注的重点,她都弄清楚了。晚饭妤婉留三个女儿一起吃,关照了家长里短的事情。饭后按照年龄顺序一一单独教诲了几句,妤卉也借机提了晚上要密会妤婉的要求。
入夜,众人安寝。
涵佳因为怕白天小姐与阿黎鸳鸯戏水玩得太累,到了晚上就没有主动提侍寝,充分表现贤良淑德体贴小姐的情操。这让妤卉省了不少唇舌,安心躺在床上等妤婉的侍卫来接。
地下秘室之内,妤卉将与逝水谈话时推测到的那些疑问,和自己的判断一一讲了出来。
妤婉听得面色越来越阴沉:“卉儿,逝水的身份果然不简单啊。上次你提到要追查逝水,我已经派人查到了一些以前忽略的东西。逝水和他的养父是两年前来到京城的,之前住在京城北边几十里外一个偏僻的山村里。那村子几年前接连爆发瘟疫,死的死逃的逃,竟找不到什么人能证明逝水就是那鳏夫的养子。目前找到的两个人,一个说那鳏夫性格古怪很少与人来往,有个养子早就病死了;一个说那鳏夫的养子生过大病,好了以后变漂亮许多,没准是狐狸精附体,至于名字是不是叫逝水,因为是个男孩子少有人关心打听。”
“名字可以变,怕的是有心人顶了这个身份。”妤卉基本可以肯定逝水所谓的身份来历应该是造假,“母亲大人,您觉得是否该立刻将逝水监控起来呢?”
妤婉答道:“其实按你的提议也不错,咱们将计就计。如果现在就动逝水恐怕会打草惊蛇。”
“那么也不能看着三姐被算计吧?”妤卉关切道,“如果被孩儿不幸言中,三姐被指责谋害了大姐,该如何收场?”
妤婉平静道:“蕴儿的心思你不会看不出来吧?她天生体弱,却比蔚儿聪明阴狠。荃儿病重的时候,蕴儿送去的各色补药单看都没什么毛病,实际上如果轮番吃了,荃儿的病能好才怪。倘若没有旁人下毒手,荃儿也会缠绵病榻再难有健康之时。不过蕴儿到底是我的亲骨肉,我也不能看她被歹人害死。卉儿,此事我既然以得你提醒,就会做全面准备,你不必操心,放手去做吧。”
“母亲大人的意思,是先按照那幕后凶手的意图,让三姐蒙冤,再推二姐到前面么?”妤卉说道,“那么逝水是否要留给二姐呢?”
“逝水如此有心计又会异术,恐怕蔚儿招架不了。把他留在你身边看牢了,时不时小小刺激一下,是狐狸就会有尾巴,我不信查不到他背后的主子。”妤婉语重心长道,“逝水也在试探你,说实话你就真没想过要家主这个位子么?等两年后,你再大一些沉稳一些,做出了成绩,旁人谁敢小瞧你?逝水再有本事不过是个男子,一旦他动了真情,被你的才华能力折服,他说不定会弃了旧主子,投靠了你。”
妤卉谦虚道:“这不太可能吧,逝水敢于潜入咱们妤府做鬼祟之事,绝非寻常男子的心智可比,岂会轻易背弃旧主?”
“卉儿,你还小不懂得男人的本性心思。男人永远忘不了第一个占有他身体的女人,会对这个女人保持着某种特殊的依恋感情。特别是他对这个女人本就存了好感喜欢,这份情感一旦有了**关系稳固,什么别的道义都能被男人放在脑后。他们再坚强再有本事,到头来求得还是一个能托付终身的好妻主。而没了贞洁的男人是得不到其他女人真心的,他唯有不顾一切努力保住已经占了他身子的女子对他的宠爱。”妤婉严肃道,“所以卉儿,看好了逝水,不要让旁人占了先。只要你足够强,让他觉得你更能胜任家主的位置,他就不会害你的,说不定还能成为你的助力。”
此时妤卉不用问,就知道妤婉对她用心良苦,听这意思妤婉已经决定要放弃其他女儿,栽培她当家主继承人了。可是她真的能够挑起这么重的担子么?妤家即将面对的是更加复杂的阴谋,朝堂政权还可能涉及到国际关系,相比较而言,是不是埋头经商或者装傻做个闲散的富贵小姐更容易混一些呢?
更何况妤卉必须遵守“从一而终”这个原则,怎敢轻易与男子发生关系?妤卉总觉得逝水可能不会像这个世界普通男人那样对第一个占有他的女人死心塌地,再说用这种方法去逼迫处于弱势地位的男人,不是真爱的两情相悦只为利用,是不是太卑劣了?
妤卉不想让自己变成那样的人。
妤婉从妤卉的神色中看出了她的犹豫,若是几天前妤婉或许会心软,不忍让这个孩子担那么重的担子,可现在相对于别的女儿而言,妤卉更出色更有能力。如果妤卉出力,或许这场劫难能够顺利挺过去,妤家的牺牲也将降到最小。为了大局,妤婉不能当自私的母亲。
“卉儿,如果你不想这么操劳,那么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蕴儿的心思虽然够用,只是她身体一向不好,恐怕经了这场风浪也要随荃儿去了。”妤婉欲擒故纵道,“其实我已经访到名医和疗养之地,蕴儿正好借着此事能脱身,抛开世俗清心寡欲调养好身体。这么多年她应该明白,权势富贵与健康相比哪个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