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树枝摇曳,在月光的照耀下,于窗上倒出晃动的影子。
许是今天真的累了,安羽琪睡得沉稳香甜。梦里,竟是在现代的自己,左手里拉着一个两三岁左右的小男孩,右手里也是抱着一个同样大的小女孩。这一大两小三个人在草地上翻滚嬉戏,好不开心。小男孩儿长得眉清目秀,特别是那双长得比常人都大的眼睛,闪动着聪慧的光芒,一笑,嘴边还有两个小酒窝,就是觉得好不眼熟的样子。再看那小姑娘,红扑扑的脸蛋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适着聪明伶俐的神色。乌黑的头发下,两条弯弯的眉毛,像那月牙儿。这一副唇红齿白的青春模样……等等!这不就是儿时的自己吗?
安羽琪一惊,忽然觉得那小男孩儿越看越像是齐王的模样。一抬头,场景竟然瞬间换做了皇宫内殿,齐王远远地站在那里,一副慈父爱子的样子,温柔地喊着:“朕的皇儿,朕的公主,快到父皇这里来!”小男孩和小女孩携手嬉笑着跑到齐王身边,却看齐王面色一转,刚才的慈爱全都不见,只有残酷和冰冷在脸上。一众兵甲“忽”地从四面涌了上来,只听齐王一声大喝:“将这妖妇当即斩首!”
像是突然清醒了,安羽琪霎时睁大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床顶上的帷幔,似是不敢相信刚才的梦境!
好一会儿,安羽琪渐渐平静下来,才觉得身上竟然出了一身冷汗。不自觉地把手抚向了小腹,心里一阵哀伤:孩子,尽管你不是我和你父皇的爱情结晶,可我依然是这样的爱着你,如果将来,你长大了,见不到我,是不是也会像我现在这样的哀伤?
安羽琪轻轻舒了口气,想着起来喝口水,正要坐起来,却眼睁睁地看着窗外滑过一个人形黑影。安羽琪心里一紧,竟不自觉得大叫了一声:“窗外何人!”
隔壁的小碟和小雀,睡得警醒,听到安羽琪大叫,立即冲了过来。推门只隐约的看着暗影里似乎是站着一个人,高大的身形一看便知是个男人!
小碟大惊,嘴里喊着:“来人呐!有刺客!”
一时间,翊秀宫里登时灯火通明起来,小碟护在安羽琪身前,小雀也赶紧点亮了桌上的宫灯,一众奴才呼啦啦的涌进了安羽琪的寝殿,外面,所有的侍卫都进入了一级戒备状态。
只是,等大家看清楚那个暗影里的人的时候,瞬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人从暗影里走了出来,冷冷道:“翊秀宫的安全戒备还需要再加强!朕在这里已经等了许久,竟没有奴才侍卫发现!”
“奴才们知罪!”
于是呼啦啦地跪倒了一地的奴才侍卫,个个心里都惊吓不已,只怕脖子上的脑袋不保。
看见从暗影里走出来的齐王,安羽琪颇为惊讶。刚才明明自己是看到了窗外的人影,何以齐王是从屋子里的暗影里走出来的?自己是知道齐王的武功不是一般人能比,可是就算他会移形换影,也不可能门窗不开地从外面就到了屋里吧?
安羽琪愣愣地看着窗外若有所思,齐王倒是饶有兴趣,开口命了奴才侍卫们退下,小碟小雀出去的时候,知趣地把门关好,寝殿里也
只剩了齐王和安羽琪两个人。
气氛突然暧昧起来。
看着安羽琪的心思全然不在自己身上,齐王忽然觉得鼻尖酸酸的,走到她的面前,看着她有些发白的脸色,额角上还沁出小小的汗珠,心里竟然有些心疼。
“安妃可是吓坏了?见了朕连礼数都忘了吗?”
安羽琪这才回过神来,忙要从床上下来给齐王行礼,却一把被齐王扶住,搂在怀里。
不知是羞涩?躲避?还是只是听命的顺从,安羽琪竟然没有反抗地任凭齐王就这样把她紧紧地抱着,只是一直低着头闭着眼。乌黑长发,垂落在肩上。在和安羽琪接触这样长的时间里,齐王第一次发现她竟是这样的轻盈,心底里的念头,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她的模样的确没有自己那些妃子们的娇艳诱人,可这样一张小小的脸上,却有着和她身体明显不协调的成熟和坚强。长而浓密的睫毛,小巧挺直的鼻梁,红润的双唇,眼睛大而明亮,深褐色的眼珠分外迷人。如果在军营里晒黑的皮肤能变的再白皙一些,如果还能像在军营里那样毫无顾忌地笑得灿烂……
忍不住,齐王轻轻抬起安羽琪的下巴,又轻轻地啄在她莹润的唇上,呵呵,没有反应么?竟然是这样的青涩。齐王微微一笑,像雨点般滴滴点点地戏弄着她的两瓣莹润。继而,又将舌尖溜进了她的口,缠耍着她的舌,久久不放。甜甜的、嫩嫩的,感觉好的很,若不是看安羽琪连换气都不会,生怕她就这样一命憋死了,他还真是不想离开。
放开安羽琪,看着她因为窒息而憋得通红的小脸,胸前因为拼命喘气而一起一伏的傲然,齐王竟然让下腹那团激烈的温热逼得难受,该死!怎么会对这个小女人有感觉?
他把安羽琪小心地安置在床上,又仔细地盖了被子,一言不发,转身就要离去。再不走,真怕自己再做出什么事来。何况,刚才这个女人是喊的窗外有人,显然她是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的,而自己,因为太专注于当时还在安睡的安羽琪,也没有发现窗外还有个人。以自己的功底,来人能不让他发现,这样的人倒是真没有几个,呵呵,这场戏码可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六弟,你真的这样急不可待吗?
还沉浸在刚才那场暧昧中的安羽琪,到现在也没能放松下来紧张的身体。他吻了我?安羽琪似乎是不能相信。那一刹那,她仿佛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什么温柔,什么缠绵,全都不在,只觉得像是触电,想要开口喊,想要推开他,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任由他摆布。
疯了疯了疯了!
安羽琪疯狂地摇了摇头:这个死男人!非要这样来戏弄我吗!
看着齐王独自离开了翊秀宫,一直坐在屋顶上的那个人,眼里的黯淡瞬间全无,换做的全是欣慰和激动。
第二日起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升起了老高。敲敲还在头痛的脑袋,安羽琪总是觉得昏昏沉沉的。都是那个死男人,弄得自己一晚上都睡不好,一做梦就是那段和他亲吻的场面。
小碟听到屋里的动静,知道是主子起床了,忙带着一众宫女进门伺
候安羽琪梳洗。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漱口之后,安羽琪瞧着外面阳光明媚,想来时辰也应该不早了。
“回娘娘,已经快过巳时了。”
巳时?这不就是快十一点了?想着自达怀孕以来,可是越来越贪睡了,虽然这睡眠质量不太好,可是这睡眠时间可真够长的。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已经挂上了两个黑眼圈,安羽琪不尽又想到了昨晚的那一幕,脸上渐渐地浮现了一抹娇羞。小碟在一旁看着,还以为自己主子哪里不舒服,紧张的要命。
“娘娘,您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请太医来请平安脉?冥牙神医也搬到翊秀宫外院了,要不奴婢去把他青来?”
“哦,不用不用。我……我是饿了。”
安羽琪也觉得自己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正好肚子里一直抗议,便接着这个由头应付了小碟。
小碟听了,让胖丫赶紧给主子把头梳好,自己则领了宫女们去给安羽琪传膳。
其实安羽琪的头发哪里用梳得那么麻烦?加上胖丫手巧,几下的功夫,便把安羽琪打扮得利利索索,清清爽爽。安羽琪是最见不得自己身上带那些看似华丽却繁复的首饰,就这样简简单单就好。
刚把外表打扮停当,摆膳的奴才们就鱼贯而入。这不早不中的要吃饭,还真是让这些奴才们为难,好在有冥牙神医在,给他们指点了几样随时都可以吃的菜品,就算不能得了贵妃娘娘的赏,这罚肯定是不用挨了。嘿,神医就是神医,啥都懂!
就在奴才们都推出去,安羽琪准备动筷的时候,冥牙却是不声不响的进来了,一屁股坐在安羽琪对面,就命令着站在安羽琪身边的小碟和小雀:“去,也给我拿副碗筷去。”
两个丫头一脸窘态,看着安羽琪不知道该不该去。安羽琪则是一脸不满:“喂,我有请你来吃饭吗?”
“请?这些都是我让他们做的,怎么也算是我的苦劳吧?再说你自己吃得完吗?我也是好心帮你来分担一些!”
安羽琪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到冥牙那种雌雄莫辨的声音,她就觉得像是有根绳子勒紧了自己的脖子。尤其是在脖子受伤之后,见了冥牙,更是爱恨参半。
看着冥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安羽琪给小碟使了个颜色,小碟会意地去给冥牙加了一副碗筷。
安羽琪吃饭是不喜欢别人在旁边伺候的,她总觉得这种等级制度让她难以下咽,所以,除非是有外人在的时候,小碟和小雀都是在门外候着的。冥牙倒是很欣赏安羽琪的这个举动,一心地认为这个女人不会是个狠角色。
两人各吃各饭各有所思,一个是巴不得一口把饭菜都扒进嘴里,一个又是吃得慢条斯理如同在表演。等到安羽琪终于舍得放下碗筷,心满意足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时,冥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听说,太后在她的宫里为你准备了一台好戏。”
“嗯?”
安羽琪心里咯噔了一下。干吗呀这是?一波连这一波,还让不让人消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