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密室杀人,之前也遇到过。
密室杀人是“不可能犯罪”的一种,也是最具有代表性的一种。是在表象和逻辑上都不可能发生的犯罪行为,指凶手通过一系列手段,使被害人被杀的证据全部指向被害人所处封闭的空间内,没有第二者,而又非被害人自杀的杀人方法。
这种高智商的完美杀人方式,不是一般的行凶者能够实行的。
江西穆不禁联想到4月4日在动车上的那个密室——陈梦持枪死在动车的厕所当中。由于厕所很狭小,进出口只有厕所的门,除此之外连窗户都出不去,当时是一度认为是自杀。但是他细细推断,通过血迹、衣服的褶皱等等判断这是行凶杀人,案件的难度一下就升级。
在狭小的厕所当中,只有厕所的门是唯一的进出口,当这进出口自内反锁后,就变成了密室杀人。
虽然一开始是百事不得其解,陷入密室魅力的死胡同当中。但真相总会昭然,一经推理展开,才发现这个厕所密室是个“假密室”。
这个厕所的密室利用了人们惯有的心理,看到厕所门关着,门上标记着“有人”,人民就自然的认为里面是有人,且不会特意推门进去。此时只要演技够好,比如泼妇似的大拍着门,奸诈似的扭动着门锁,旁边的人不明真相,自然更加确信里面是有人,而且不知什么原因已经出事。
当时这个密室一度就成功了。
凶手秦娥再当着乘警的面撞开了门,并且忽悠所有人这个门是因为撞开才打开的,之前一直都是反锁状态。这样,所有人都一致的认定这是个里面反锁的密室,就会往其他方向去想,越想越觉得不可能。最后只能认为这个案子是如此的扑朔迷离,变成一个未解之谜。
现在想来,当时的密室杀人比起现在这个实在太过简单了。
这个房间有四十平方米,里面有床、柜子、梳妆台等等,虽然多,但中间这个区域还是空着的。尸体就是倒在这个空着的区域,诡异的死去,不像勒死,更不像自杀。存在一种可能性,那是被活活吓死的。
除此之外,整个房间都是密闭的。房门有两道锁,铰链与不锈钢防盗门锁只能是自内反锁。阳台的落地窗是关着的状态,阳台外面又有防盗网——防盗网自然是不可能通过一个人,两个铁杆之间的局里不过5-10厘米。
在种种不可能的情况下,暮山溪就死在里面(且不是因为窒息)。一切都变得十分的诡异。
如果真是他杀,凶手又是如何离开这个房间的?密室又是如何行成的?
他还看到尸体的双手紧紧抓着青衣服饰不松手,放佛这就是身前唯一的防御武器。
他皱着眉头思考着——这会不会是暮山溪临死之前,留下的一个dying message?
这个也很有可能,暮山溪采用了凶手不知道的方式,拿着青衣服饰,要传达一种讯息。
那这个讯息到底是什么?他想着
会不会是指青衣本身的寓意。
江西穆询问应天良,说不定这个老戏迷会知道。“这个青衣我猜想是她生前留下的一个讯息。那么这个青衣服饰我想应该会有特别的含义。”
应天良思索着,半晌点了点头,“我有印象她给我看过这个青衣服饰,是她亲手缝制的,有小半年了吧。她说等到她登台演出的时候穿。青衣需要很强的唱功以及表演功力,不是一般的人能够胜任的。有名的大师,我就想到梅兰芳。”
“为什么要亲手缝制?”江西穆问道。这个青衣再怎么缺,网上应该会有卖。
应天良不断的回忆,眼眸不断的转动。他摇摇头,“这个我就不太清楚。她好像说过,她对市场上销售的青衣服饰不大满意,就亲手缝制自己的衣裳。”
江西穆低着头,并没有发现其中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毕竟这服饰可能要用于某种演出,要特定的服饰才行。
“那你知道她要表演的是什么吗?”他急忙问道,说不定这会是一个突破口。
“下个星期吧,他们剧团要在广场上演出。暮山溪说过会在一部包公戏当中饰演主角,其他我就不清楚了。”应天良拍拍他的肩膀,“或许,她是自杀的吧。这并非一个死亡讯息。”
江西穆并没有理会,而是走到阳台上。阳台的防盗网有一个破洞,那是破拆时候留下的。从破拆的洞望出去,大约500多米外有一个小村落。低矮的房子,交杂的村道,进进出出的人们,是十分的和谐。
法医过来,将尸体带走,留下痕迹固定线。尸检的结果得等到下午。
江西穆与应天良走出房门外,南浦令还是保持着那低头的姿势,依然郁郁寡欢。
“你们从何断定人是南浦令杀的?”江西穆想起之前一进门的时候,南浦令与警察争执着。
许再融说道:“他发现门是反锁的,怎么喊里面的人都没有应答,所以就报警求助。我们经过了解,他昨晚一点钟回到家,就敲这个房门,暮山溪当时是大声喊道‘去另一个房间睡去’。一直到我们破开窗户的时候,他都是和暮山溪在一起,只是在不同的房间。在这样的情况下,丈夫杀害妻子,那是一件说得通的事情。”
南浦令一听到这推断,立刻啪的一声站了起来,怒嚎道:“我跟我老婆这么恩爱,我怎么舍得杀她?她这些年一直没有孩子,我依然如此爱她。如果我要杀她,那你跟我说说我杀她的理由是什么!”
“你先说说昨晚的情况,刚才听汇报不是很清楚。你详细说说吧,我再来判断。”应天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此时焦灼且又悲伤的心。
南浦令坐下来,缓缓的将双手捂在脸上,只留下两只空洞洞的眼眸。“晚上一点回到家,我习惯性的先洗澡。洗完了澡,我就看到她的房门是紧闭着的,想必她又像往常一样反锁房门。”
“暮山溪经常这样做么?”江西穆问道。
南浦令抬起头,面色潮红
,他点点头:“她有反锁睡觉的习惯,因为她觉得不安全,总觉得有人会来窥探她。她加装两道锁,我也尊重她。晚上我回来晚,或者不回来,她就会把自己反锁,睡觉。”
“好的,请你继续说晚上你回来的情况。”应天良拿出本子,说道。
南浦令双手十指紧扣放置在胸前,“我当时敲了敲房门,敲了有一会儿,才听到有她的声音传出,‘吵什么吵,到另一个房间睡去。’唉,我也习惯了。就到隔壁的房间睡觉去了。直到早上,我再敲门以及呼喊,就听不到任何的回应。我这才喊你们过来帮忙,再后来的情况你们——都已经知道……”
应天良记录了相关要点,并时不时重复——晚上一点,传来回应。
江西穆不禁疑惑,“你之后睡着了,再也不知道后面的事情?”
南浦令侧着头,仔细的回想,半眯着眼,仿佛要将遥远的记忆拉回到眼前。半晌,他还是有些不太肯定,“我半睡半醒的时候吧,上了个厕所,回到房间,从我的窗户这里看到什么东西再飘着。”
“你做梦吧?”应天良合上本子,反问道。
南浦令摸摸头,靠着椅子,还是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一个梦。
江西穆手托着下巴,来到南浦令睡觉的房间。里面最显眼的是一个大书柜,靠墙而立。站在柜子前,他看到里面都是书,从书脊上看到,《中国心血管康复医学》、《实用脊柱病学》、《脊椎矫正技术图解》等等。
在书籍最里侧,还有几册不起眼的病历本。
视线从柜子上移开,靠窗户的那面墙,有一张床。床上的被子没有叠,乱糟糟的堆在床上。
他站在床尾,拉过窗帘,从窗户可以看到那边房间的阳台。这之间相隔有两米以上,中间没有管道,没有放置空调的水泥板,一眼就看到了一楼花圃。对面的阳台是有防盗窗,南浦令的房间也有,一样的严密。
他摇摇头,确实很难从这个房间爬到对面的阳台。
刚才南浦令说看到飘来飘去的鬼影,到底是什么?会不会是挂在阳台的衣服。但住了有一段时间,怎么会觉得挂在阳台的衣服可怕呢?
江西穆走到房间外,看到蟹对面有一个小房间。走进去,才看到是一个放东西的地方。最显眼的是一个酒柜,里面放了五瓶红酒,比如………。有一瓶红酒喝了一半,也放在柜子当中。
他转过身,一个人体假模特吸引了他的眼球。他走过去,看到模特身上穿着一件没有袖子的衣裳。
轻轻的一摸,是丝绸的材质,质地柔软。粉红色的衣裳上绣上了好几朵花。
他正要转身离开,突然停下脚步,将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个衣裳——粉红色的衣裳,那死者手上紧紧拽着的也是粉红色衣裳,是为青衣的服饰。
他从假模特身上取了下来,拿到客厅,询问应天良还有南浦令,“这里还有一件粉红色衣裳,难道暮山溪做了两套衣服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