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穆将这位李胜利的衣服拔得精光,然后穿在了自己的身上。只是那可怜的李胜利,就穿了一条红色内裤在寒风的夜晚静静的睡着。
再随后,江西穆拿出一张感应的卡片,朝着铁门试了一下,发出轻轻的滴滴声。他朝着李胜利点点头,“多谢你的东西。”
他走下楼梯,朝着“艮卦”的大楼而去,江西穆来到对面大楼的四楼,试着用那个感应器卡片,结果还真能行。“轰隆——”他关上了笨重的大铁门,便来到了这栋监狱大楼里。
阴森森的楼里面,时不时的传来犯人的打呼噜声。朝里面探头进去,隔着玻璃,大致能看到里面一个人的轮廓。
吧嗒吧嗒的脚步声,他走到了最后一个牢房。
“外面的狱警兄弟你过来一下。”这时候牢房里传来一个轻轻的声音,伴随而来的还有咚咚的敲门声。
江西穆停下来,靠着门口,眼眸一转,沉沉的说道:“你有什么事情?”
“这么晚了打扰你,我听到脚步声,便试着喊一喊。”门里面黑乎乎的,只听到有声音传来,“是这样的,我想请你帮个忙。能不能帮我跟游潮说下情,让他通融下,给我一个‘表现好’的鉴定证明。”
“那你自认为你能达到这个要求吗?”江西穆问道。
牢房的人说道:“管他有没有达到,你看其他人都有减刑的机会,那我也想要有一个人嘛。我听别人说,五万块钱就能获得一次‘表现好’的鉴定,可以减刑好几年了。”
“我不是很清楚,这样的情况多么?”江西穆问道,同时掏出手机,摁下了录音键。
“一看就是新来的吧?我都关了两年了,之前是因为伤人太深而关了进来。这两年,哥哥我看了多少的人花重金减刑,这在监狱当中都算是不成文的规定了。我这不是没有钱嘛,终于过了两年,我才东拼西凑的有六万块钱了,你哪天见到游潮,就跟他说说。”牢房里的人轻轻的笑道。
江西穆眼眸一转,这般说道:“那我这样的小人物,怎么可能见到监狱长呢?你还是另外找一个人吧。”
“别别——别介呀——”牢房里的人着急了,“你看我哥俩如此有缘,你帮我弄到这个鉴定,我就给你一万块好了。再多一点哥哥我就没有咯。”
“那好,我看情况吧。能帮尽量帮的。”江西穆说道,假意的答应。
那人急忙说道:“那好,记得跟监狱长多多说我呀。我叫王进,记得呀,我叫王进啊。”
“好的。”江西穆摁停了录音键,点了点头。
他下到四楼楼梯,捂着手机,轻轻的摇了摇头——虽然说这个证据确实挺有有,但是听起来却有一点点的伤感。如果说在监狱里通过花重金才能减刑,那就表明这个监狱已经形成了十分恶劣的生态圈。上梁不正下梁歪,整个系统就是一个很完整的受贿闭
环。
所以一旦出了点点的泄露,游潮看上去是多么的慌张,才会想了一个精明却又愚蠢的办法,将相关的十人都“邀请”到了岛上,让他们在风光旖旎的翡翠湾上轻松一段时间。做到这程度就很好了,可是偏偏游潮要画蛇添足,随后安排了杀手,让这些人陷入到恐慌当中,在恐慌当中失去了生命。
慈面蛇心,便是这个游潮!
他下到了四楼的又打开了大铁门,沿着大楼连接过道,来到了西边的“震卦”大楼。档案室便在四楼,他看到大门采用的是最简单的挂锁,用细细的铁丝一撬便打开了。防备实在是太差劲。
他走进里面,用手机上的光芒四处的看着。黑乎乎的一排排书架,只有这手机屏幕上的光在费力的驱散黑暗。档案上的名字一一露出来,党建材料,职工档案、奖惩档案……
他先看向职工的档案,仔细的寻找九十年代的人员。在其中一个盒子当中,寻觅到了一个九十年代的人员名单。往后翻了翻,手中竟然微微的颤抖着。
当看到江城的材料时候,他深深的吸着一口气。虽然闻到的只是腐烂的气味,但是他却没有放过其中的那种淡淡的,有着血浓于水的味道。当初的档案十分的简单,就只有基本的信息,从1990年开始入职,最后写着1996年死亡。那沉重的死亡二字,他看在心中,痛在心里。
他将这个履历表收起来,折叠装进自己的口袋当中。现在开始就要去寻找那份档案。
龙山会临死前说的,那个人还活着,档案还在监狱当中。他想,应该犯罪人的信息档案。他又用手机的灯光往后几排照了照。十几排架子静谧的站在那,等着人一一的解密。
往后照着,在蒙尘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种的档案。在倒数第五排,就看到犯罪人员的档案。根据年份排列,江西穆一一的查找,在九十年代这一栏目停下来。
在万年秋所记录的本子当中,是这么记录的——“我似乎在哪里见过,是从监狱中释放的牢犯吧?与我之前的印象,有很大很大的区别。”那么就应该是1996年之前释放的人。
他仔细的看了看那些档案,先从1996年开始。上面清晰的记录了新进来的犯人,往年犯人的表现。厚厚一沓,如果真要细看,那还得花费许久的时间,更何况还没有目标。他就将目光看向这一年离开监狱的人,数了数,那就有十个人。
接下来再看看1995年的,找寻下这一年出来的人。然而一件十分古怪的事情,便是没有找到离开监狱的人员明细单。新进的犯事人员明细单还看到,就真的没有离开监狱的人员明细单。
他以为只是之前没有完善,就赶忙看一看1994年之前的。果然,1992-1994年这都有详细的离开监狱的人员明细单。然而,1993年进入监狱的犯人明细单却没有了。
这是怎么个情况?他用手机的手电筒的光照了一下,一种微小的情况他觉察到了,这个档案里的灰尘很少。他又看向1995年的档案,灰尘也很少。打开了1990年的档案,他咳嗽了几声,才一打开,就臭得不行,且灰尘喷涌而出。
他的脑海当中,想到一个特殊情况——那就是有人动过了这个档案。
莫非是那个人!
龙山会也说过,那个人还活着。莫非是这个人回来之后,先江西穆一步来到这个档案室当中,那走了这些重要的档案。
他微微的握紧了拳头——这个人,一定是莫里亚蒂教授。他以前曾经在监狱服刑过,而后出来之后不知怎么的就成了教授。他也终于知道这位教授为什么要帮游潮,纯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拿走这些档案呀。
慢了,只能说慢人一步。
他重重的合上了档案,脸色铁青。也就是说,这位教授曾经参与过劫案,并且极有可能拿枪打死了自己的父亲。他一直记得那个人的声音,“上帝造就一个,不过是体面其表,流氓其质。感谢我吧,你从此得以解脱。”
当枪声砰然响起,年幼的他睁大了眼睛,就见倒下的那人斜着飞出,血从背后飙出,扑在持枪者身上。血泊流满了水泥地,沙哑的声音响彻整个走廊,“走……快走……要好好活下去……”
回忆如潮水一般的压过来,令他浑身打着颤。放佛还置身在那阴森的走廊当中,那满是尸体的过道上
这位教授,极有可能就是持枪者。他握紧了拳头——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这位莫里亚蒂教授。
他将档案放回去,无意间发现地上还有一张。他捡起来,正想放进档案盒子当中。蓦然发现这上面,令他万分的熟悉。
“赠游潮——江城。”
这上面的字体让他万分的激动,没有错,这就是父亲的字体。再看看这张纸,还是那方格纸,上面抬头写着水仙监狱。
这张纸他太熟悉了,自己的那本《洗冤集录(上部)》的里面就有这么一张纸。当时那本书是赠送给了南浦令。那么这张纸是赠送给游潮的话,那么极有可能是一本书,书名应该是《洗冤集录》,只不过是下部。这样的惊人发现,以至于他整双手都颤抖不已。
为什么这张纸在这里呢?背面还有一个浅黄色的脚印,可惜只是整个脚的五分之一。显然刚才被人踩过——是那位莫里亚蒂教授么?
如果是这样,那书呢?是被带走了,还是说另在别处?
“嗵——”
“啊……”江西穆踉跄了几步,忍不住叫出了声来。他捂着后脑勺,头上那股温润的液体缓缓而下。他回过头,睁大了眼睛。
“你在这里呀,可真让人好找。”这就是游潮,他拿着木棍敲了敲档案架子,“嗵、嗵、嗵”的响声在黑漆漆的档案室寂寞的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