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卫兰衣送去拱北王府之后,卫箬衣就满怀的心事。
“去一下锦衣卫北镇抚司吧。”卫箬衣对绿蕊说道。
“是。”绿蕊马上吩咐了车夫。
钱不钱的事情容后再说,现在先将卫华衣说的那档子事情弄明白再说。
卫箬衣坐在车上,仔细的想了想,觉得还有一个穿越者的可能性不太大,如果真的有的话,林亦如没有道理不将这件事情告诉她。
如果是林亦如想要坑她的话,那也没必要通过这种方式。
再说了她看得出来,林亦如是真的不想被牵扯入京城的纷纷扰扰之中,从她得知自己的存在,到卖掉谢芳斋离开京城也不过就是半个月的时间,如果真的是林亦如坑她的话,林亦如没必要选择一个这样的方式。
而且当时林亦如和她也说的很明白了,在她自己的故事之中,她就是主角了。
马车在北镇抚司门前稳稳的停住,卫箬衣下了车来。
见到萧瑾之后,卫箬衣显得有点忐忑。
她虽然不是第一次找萧瑾帮忙,但是这一回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萧瑾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抬眸看着站在自己房门口的姑娘。
她穿了一袭浅蓝色的掐腰小袄,下身是深蓝色的百褶裙,裙摆上是用银色的丝线修成的杏花图样,整个人清新亮丽的如同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她张扬艳丽的眼眉在浅蓝色的映衬下,也了几分平静柔和,无损于她的美丽,却更添了一份空谷幽兰的气息。
她好像有很重的心事,从她的眼底就能看得出来。
萧瑾无声的在心底笑了,其实她在外面或许能装的很好,但是在他这里,似乎她的情绪都写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面了。
“找我有事吧?”萧瑾开门见山的说道。“过来坐。”他指着自己对面的一张椅子说道。
“哪里有事?”卫箬衣愣了一下,随后十分违心的说道,“难道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了?”
萧瑾……
心底的笑意更浓,她怎么可以这么可爱,明明心虚的眼神都在发飘,却还在死鸭子嘴硬。
“自是可以。”萧瑾也不揭穿她,“那你便在这里坐一会,我做事。”他说完就将目光重新放在了面前的卷宗之上。
这份卷宗的内容无须隐瞒她什么。
若不是因为她发现了京郊的那所宅子,他现在也无须在这里费这个劲,他手上整理的就是那夜搬回来的账册之类的东西,名单已经交给了陛下了,他现在是在善后。所以都是无关痛痒的,但是因为此事机密,是故这种杂事也只能他亲自来处理了。
萧瑾倒是想看看这个平日里和皮猴子一样的姑娘到底能安稳的坐到什么时候。
等她自己熬不住了,自然就说了。
这几日谢家有人和他接触过。想来是皇后和谢家人已经说过了,所以事关这次的事情,他也稍稍的透露了一些给谢家。
毕竟那日皇后是见到了卫箬衣和卫大将军在上书房的,接着锦衣卫便有所行动,那些行动或许能隐瞒住别人,但是瞒不住人就住在皇宫里的皇后娘娘。谢家之所以成为权臣之一,也不是空穴来风的。外面有点风吹草动,谢家的消息并不算慢。
之前他为了让皇后救卫箬衣,许诺也要与皇后站在一边,如今谢家派人来问,他也是十分巧妙的将这件事据实以告,只是他说自己并没看到名单。名单已经封存并交给陛下了,若是皇后真的想知道,管陛下要去。
皇后自是明白他有所保留,但是目前来看,也是拿他没有办法。
萧瑾从不指望皇后会将他看成是心腹,毕竟他也是个皇子,即便是被陛下所不喜,不过身份血缘摆在那边,容不得改变。
大家都是相互利用,何必推心置腹。他能告诉皇后这些,便已经是看在皇后那天晚上出手帮卫箬衣的情面了。那宫里又有几个好人?当年他被宸妃娘娘那般对待,他不相信统领后宫的皇后会不知道,只是皇后对他也只是睁一眼闭一眼假装不知罢了。
少一个和自己儿子竞争的敌手,是无论哪一个母亲都乐于见到的。
卫箬衣坐在椅子上,稍稍的发愣。
她不由猛然惊觉,自己好像自打穿越过来之后,但凡是有事,似乎总是能找到萧瑾的影子。
卫箬衣缓缓的站起身来。
萧瑾手中的毛笔稍稍的停滞了一下,“这便坐不住了?”他眼眉都没抬,缓声问道。
“我……”卫箬衣有点犹豫,“你在忙,我还是走吧。”
“你若是有事,就直接说吧。”萧瑾淡道,“这般吞吞吐吐的倒不像是你了。”
“好吧。”卫箬衣捏拳,“能不能给我看看谢芳斋都有哪些人被关入了诏狱之中?”
“你为何要管谢芳斋的事情?”依然是没有抬起眼眉,萧瑾问道。
“我与前任的谢芳斋的老板还有点交情。”卫箬衣说道。
“说点有用的。”萧瑾这才缓缓的抬起了眼睛注视着卫箬衣。
“这便是有用的。”卫箬衣说完咬唇。
“胡扯。”萧瑾红润的唇轻轻的一碰,曼声说道。
卫箬衣略显的有点烦躁的挠了挠头,“不帮忙就算了。”她一耸肩,“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如果真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就不会来这里找我了。”萧瑾的眸光闪了闪。
现在的卫箬衣真的有点唯恐避他不及,之前他住在卫府,卫箬衣连他住的地方连靠近就不会主动靠近,更不要说是去寻他了。所以如果卫箬衣主动上门,那就是应了无事不登三宝殿那句话了,她不光有事,而且还不是小事。
“谢芳斋的案子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案子。”萧瑾说道,“你在这里坐一下,等我片刻。”
说完他将桌子上的东西阖起来,拿到书柜里放好,这才转身出去。
卫箬衣看着他出去,这才老实的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去。
萧瑾没用很长时间便打转回来,手里拿着一沓卷宗。
“这便是谢芳斋案子的资料了。”萧瑾拿着手里的卷宗对着卫箬衣晃了一下,“给你看可以,我也不过问你为何要看,但是酬劳总是要有点的吧,不能让我白白的去卖了一个人情给旁人。这案子并非我办,我要调阅也是要通过旁人。”
“我请你吃饭。”卫箬衣马上说道。
萧瑾一撇嘴,“上次你的那汤……”算了,还提那汤做什么,“你准备请我去哪里吃饭?何时?吃什么?先说定了,你素来有点说话不算话,我可是吃过苦头的。”
“我的信用等级什么时候这么低了?”卫箬衣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虽然不太明了信用等级为何,不过倒也不难猜。”萧瑾说道,“你是哪里学来的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词汇的。”
“嘿嘿,心领神会。”卫箬衣嘻嘻哈哈的笑着掩盖掉,实则是心底暗暗的一惊。是啊,她嘴里那些奇奇怪怪的词汇太多了,要改,一定要改!
“不错,你的信用等级的确低,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办成过几件?”萧瑾斜了卫箬衣一眼,不知不觉口吻之中已经带着一点点的怨气了。
“呵呵。”卫箬衣装傻,“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以后慢慢还。”
萧瑾凝眸看着她那副滑头滑脑的样子便是知道她是不准备还的,“就怕以后你会还不清了。”他低叹了一声,还是伸手将抓在手里的卷宗递了出去,“去看吧。我也不知道你能报答我什么。何必和你计较这些。”
卫箬衣抬手将东西接过来,心底倒真的有点内疚起来。
好奇怪,良心这种东西,她居然还有……
翻开了卷宗,卫箬衣快速的翻阅了一下,等看到口供的时候,她停了下来。
这上面说最早提出减肥药这种东西的是前任谢芳斋的老板,但是因为她实在是有点拿不定主意,所以配了两个方子之后,这药就停了下来,并没对外出售。买下谢芳斋的人是原来谢芳斋的房东,因为房子是她的,所以她也只是花了一些买方子的钱和买下谢芳斋招牌的银子,实际上谢芳斋并没真正的卖出多少银子来。她买下的方子里面就有之前停掉的减肥药的药方。
这房东姓吴,是个寡妇,谢芳斋的房子是她死去的丈夫留下的。
她与林亦如的关系处的很好,她将谢芳斋的房子租出去之后,就在后面院子里住了一个小屋子,平日里帮了林亦如不少忙,林亦如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她也帮忙介绍了不少人给林亦如认识,应该说是个热心肠的女人。
根据大家的口供,林亦如离开京城之前的晚上,吴寡妇摆了一桌酒席送林亦如,林亦如感慨颇多,喝醉了,拉着吴寡妇说了不少莫名其妙的话还传授了不少经商的经验给吴寡妇。吴寡妇特地问了林亦如怎么会想到这么多好点子,林亦如说她并非这里人,她和另外一个人都是穿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