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在站在那里,看着还在喘气的远程。这时他慢慢地把枪口对准了我,但眼中却露出痛苦与不可置信。因为在他看到在我的脚下有两个弹壳,而我在地方正对面着直升机。沙子上还印着我趴过的痕迹。这一切表明我跟射杀自已的战友有着关系。
我苦笑了一下,把手中的85狙扔在了地上,但我没有举起手来,因为没有必要向着自已人投降。
然后和尚和机动也跟了过来,再就是坦克,他们看到我把武器一件一件地折解放在地上。
改进型85狙击步枪,92型手枪,91型匕首,卵式手雷,子弹袋,指北针,战术剪刀,袖箭,战术手套……
把身上的装备一件一件地解下时,那种感觉不亚于在一块的一块扒我的皮,从来没有如此的难受,而现在却真真实实的发生了。每个人的眼中都带着一种痛苦的不可置信。
所有的装备拆解完毕后,我伸开两臂原地转了一圈,然后向直升机走去。
王东从地面上拾起那些装备,对于他来说而那些装备却好像千般觉重一样,这一切好像是梦一样。
这是梦!这是梦!
他心中喊道。然后狠狠地一拳打在沙子上,黄沙被砸出一个大坑。他脸上的一滴汗水掉在沙子上,很快就被蒸发了。
在直升机上,没有人说话,不知是无意还是什么,两只黑色的尸袋装着陈黑子和赵小良的尸体就在我的面前,我盯着两具尸体心里异常的烦躁,而脑子中却一点线索也没有。没有人说话,王东和坦克死死地盯着我,仿佛他们变成两个考古学家,而我好像一个令人厌恶的古董。
所有的人想知道为什么或者发生了什么?但是没有人开口说那句话。
如果可以,我想这些家伙,一定不介意把我从1000米的空中给扔下去。
直升机停在机场后,四个戴着袖章的警特过来了,兰大看了我一眼后说道:
“先这样吧,一切等结果出来以后再说。”
我点了点头便跟着警特走了,我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报告指控的一定是我。
很快,报告出来了,陈绪量和赵小良都是被7.62的钢芯子弹打中的,从弹道和弹线上检测的结果都是我那把改装型的85狙上发射的子弹。而且当时在战地上我脚下的两颗弹壳也说明了问题。然后装备地出据了数据,在这次任务中我领了二十发7.62MM的钢芯子弹,在战场上前面的战斗中我用了五发,最后只余下十三发,刚好加上打中陈绪量和赵小良身上的那两发子弹就是二十发了。
也就是说,我打死了我的两个战友。
这是T5建队以来发生的最严重的一起事件,如果在战场上阵亡了,哪怕是一整支小队全部挂得干干净净的,对于特种部队来说这也是一件能想象得到的事。
而现在,T5自已的人却射杀了自已人,史无前例。
我创造了一个不光彩的队史。
我被拷回基地后就被扔到了黑房子,两名看守的警特眼神复杂地看着我进了那里面。一天后接到报告后,我看了一眼后,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为什么?”兰大有些悲痛地看着我。
“那些证据已经说明了问题,何况还有人证呢。你想问我动机。我真的不知道,连我自已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说道。
“少校袁沐,你是我们最优秀的特战队员,还记不记不得你当初你在国旗之下的宣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是为什么而战?你还记不记得你是一名中国军人。”兰大大声地说道。
“我记得,我是一名中国军人,我们存在就是悍卫,悍卫祖国的荣誉与安全,诛灭那些胆敢与我中国为敌者,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为了人民,纵死不悔!”
“那我该怎么说你呢?我曾对你们说过,不要让国家,不要让人民,不要让你的战友失望。因为我们是国家第一道防线也是最后一道防线。而你现在呢?你能告诉我为什么?”
而我却没有勇气去面对他那失望的眼神。这世界真奇妙,四天前我们还在一起受训,而现在我们都阴阳相隔了,而且还是我亲手杀死了你们。
兰大走的时候,我看到他的步子比起以往都要沉重,曾经笔直的腰板身微微有些驼了。今天上午审讯员来过了,他们说了些什么,我都记不得了,现在无论怎么说没有人相信我,因为一切的证据都指向凶手就是我。我甚至不敢去想起陈黑子和赵小良的面孔,如果全世界都不理解我的话,那么他们呢?牺牲的人是不是也和活着的人一样的想法呢?不知道会有天国么?如果有,请告诉我,你们的心里是否会相信我呢?
我记得,那天当绕过沙丘后,看到无垠的黄沙我就停了下来,这时我看到一个掩藏很好的人正瞄准着我的队员。当下我马上半蹲着,我的射击方向刚好也是向着赵小良他们。
我一共开了两枪,而两枪明明打中了那个家伙,而倒在地上的却是陈黑子和赵小良。那瞬间我一下子呆了,看到坦克愤努地拾起那挺M134向这个方向打过来,密集的子弹打在沙丘上让沙子像开水一样的沸沸扬扬。甚至都能感觉到有一颗颗流弹嗖嗖地从我耳边经过。
被解除武装时,我还故意走到那个狙击手设伏的地方看了一下,结果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当下我就用铁揪疯狂地挖起来,哪怕我用了二十分钟控了一个大坑,那里却什么没有,我下子软软的地瘫在地上。心里满是绝望。
按照军事法典,我明天得上庭了,结果很显然,我将会被执行死刑。但不能这样,哪怕当时的幻觉,一遍一遍的算计过射击的角度后也不可能打中陈黑子和赵小良。哪怕是最轻的误杀,那么在我的档案中也会有一个永远抹不去的黑点,那时也不可能留在T5了,同时也不可能呆在国家任何一个执法机构,哪怕一个文职对我的压力也是极大的。想到这里,一种强烈的欲望涌上脑海,我不能就这样放弃,一定要找到真相,哪怕付出再多的代价也要。
不然这一生,全都毁了。
想到这时,我不由地紧了紧拳头。
房间的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坦克和王东。
我不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出他们想的是什么。
“我想了很久,但是我真的不敢相信,也找不出理由。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么?”王东问道。
我静静地看着他,一如当兰大问我的时候也一样。大家都是同一个教官,同一种训练之下的出生的,彼此心里想什么都差不多。我想这也许他们审问了一半天,见我没有说话就放弃的原因吧,因为对于严刑拷供这样的方式,对我们都没有用。
“没事的话就出去吧,我需要安静。”我淡淡地问道。
“安静?你要安静,你知道死的是谁么?是你的战友啊,是A1和陈黑子啊。”坦克大叫道。
“那你能让他们起死回生,没有这样的本事的话,就乖乖地呆着吧。”
“你这个王八蛋!”坦克说完一拳打在我的脸上,那一拳的分量可不轻,我的头一下子晕晕的,身子也飞到了墙上,鲜血从鼻子上流下来。
“你就这点力气,就这点力气还能报仇?你还是回你的幼儿园吧。”我笑道。
叭!
坦克的一拳被我挡了下来,我向他的腹部狠狠的踢了过去,战斗瞬间发生了。
“住手!住手!”机动和和尚从门外冲了进来劝道,警特把他们拉了出去,房间中只留下浑身是血的我。
这几个王八蛋下手还真重。
半夜的时候,两名特警听到房间中传来呻吟的声音,一名警特透过观察口看到我躺在床上痛苦地呻吟着,口中不停的流出一些鲜血。他一下子意识到事情不对了,马上把门打开,一个警戒,一个过来扶我。
“救我!”我抓住他的袖子后说道,然后一下子就陷入了昏迷。
另一名警特见到情况上,马上过来帮忙扶着我,然后准备送我去医疗室。两个人架着我
向医疗室走去的路上遇到几拔暗哨,对完口号后,便顺便地通过了,快要到医疗室的时候他们只觉脖子上一痛,然后一下子晕了过去。
看到两名警特倒在地上后,我马上把他们拉到暗角中,对于T5的这些机关玩意我早就熟透了,我们也常常自已演习怎样穿过自已的机关与防卫,可以这么说吧,T5的机关与防卫是我见过最全方位的,但是再严密的防卫也有自已的弱点,最起码那些在暗角中的军犬闻到我的气味后不会发出警报。
很有讽刺的是,兰大让我们练习渗透T5的安保,那是为了提高我们的渗透能力和检查基地的安保设施。他估计没有想到,他之前的用心居然能对一个T5有史以来的第一个逃兵所用上。对于T5的监视系统我早已熟悉得不成样了,因为每次渗透都是由我们中队执行反渗透的。
在走一个暗角时,那里的一只军犬还向我呜呜的发出一个友好的招呼,当时我就在想,还好T5的军犬们不懂人话,不然的话,它这会儿估计早就叫了起来。也许在它的眼中我是在查岗吧。
对于外围那道围墙,虽然那上面有着高压电,但是这并不能难着我,凭着着对安保系统的熟悉,很轻易在一处死角,躲过红外线和摄像头后,戴着绝缘手套很轻易把电网拉了一个口子。平时的渗透训练派上用场了,在一个不大的洞中我快速的钻了出去。估计这么一闹的话,基地中的人们又要累上一段时间了。
三分钟后我就离开了T5的基地。
天上一轮半月照着大地,我看到了赵小良和陈黑子的墓碑,照片上他们的笑还是那么亲切,而墓碑却很冰凉,不和道他们是否也和他们一样那样认为呢?直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我向他们敬了个礼,心里默默地发誓这一切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再见了,T5A091毒刺小队,再见了,坦克,王东,远程,机动,和尚。
再见了,T5,那个我曾经为之奋斗的地方。
再见了,小若,原谅我再没有机会和你在一起了,请忘记我吧。
再见了,中国,我的祖国,我曾经为之悍卫的地方。
再见了,因为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
当我走向远处黑暗之中的时候,并不知道在黑暗之中另一个地方站着两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