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张侍郎的官职在这摆着,通过他的描述众人已经对他的身份深信不疑,王莽亲自带了好些个流民护送他去镇上。
到了镇门口,却被守城的卫兵拦下来了。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卫兵看王莽等人的穿着像是流民,但张侍郎穿的又像是富贵之人,对这几个人难免多注意了几分。
“这位官爷,这是京城里来的张老爷,有急事要进去找县令大人。”
“通关文书带了吗?”卫兵有些怀疑的看了一眼,京城来的?说瞎话都不打草稿。
“我的通关文书被山匪劫走了,进镇上就是为了让县令出兵剿匪。”
“就你?让县衙给你出兵?你怕不是脑子不清楚,没有通关文书进不了城,你们还是赶紧走吧。”卫兵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我是当朝户部侍郎张文远,我现在就要面见县令,赶紧放我进城!”张侍郎见卫兵这样和他说话,不免怒火中烧,也顾不得在外隐瞒身份了,现在要紧的是赶紧出兵把赈灾的粮食拿回来。
“户部侍郎?哈哈哈,笑掉爷的大牙了,我还当朝宰相呢,哪来的疯老头,什么话都敢乱说。”卫兵不屑的对着张侍郎嘲笑了一句。
张侍郎刚要发作,正好赶上卫兵交接换班,来交接的卫兵看了王莽他们几眼。
“这几个人有点眼熟啊。”
“呵,这老头还说自己是什么户部侍郎呢。”
“欸,我想起来了,这不是檀城的那帮流民吗,前几天就来过一次,怎么还想靠这种方式蒙混进城啊?门都没有,我们县令大人可下了死命令,檀城流民一律不许进城。”
来交接的卫兵正是前几天阻拦过他们进城的那个,看到王莽等人记起来他们是谁,一边嫌弃的摆了摆手,“赶紧走赶紧走,别在这碍眼。”
张侍郎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用手指着眼前的两个卫兵,“你..你们,岂有此理,身为父母官哪有不让流民进城的道理,流民逃荒过来理应接济施粥,怎么能给人关在城外呢?!”
“你这疯老头,管的还挺宽,我告诉你,在这鼓楼镇,我们县令大人就是天,我们大人说了流民不让进,那就别想进城。”
“放肆!我...我要上报朝廷!定要重重惩罚你们!”张侍郎在京城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却被两个卫兵拦在这小小的城门口。
更让他气愤的是鼓楼镇的县令竟然如此荒唐,流民忍饥挨饿逃荒过来已经不易,怎么能给人拒之门外置生死于不顾呢,这哪里是百姓的父母官,简直荒唐至极!
“滚滚滚,赶紧滚,爱上哪告就上哪告,有能耐你就告诉皇上去,还户部侍郎,吹牛也不怕吹破了。”卫兵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大人,眼下不是跟这些小卒置气的时候,要不咱们先回去,再想想办法。”王莽看出今天这镇子指定是进不去了,天寒地冻的在这呆着也不是回事。
“唉,也只能这样了,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落到这步田地。”张侍郎重重的叹了声气,跟着王莽等人又回到了庙里。
“莽哥,你们怎么又回来了,见到县令了吗?”流民们见张侍郎跟王莽这么快就回来了,一个个都凑上去问。
“别提了,连城门都没进去!”王莽也气的不轻,不过当着张侍郎的面也不好发作。
“张老爷,你先别急,没有文书进不去城也在情理之中,不然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姜素素没跟着去都猜到发生了什么,看来这强龙不压地头蛇,堂堂户部侍郎如今也在阴沟里翻了船。
“我能不急吗,那可是檀城几千百姓的命啊,那些粮食要是找不回来,我被皇上问责事小,那些百姓可怎么活啊!”
流民们听到张侍郎的话,心里不免有些感动,原本他们以为张侍郎是怕丢了粮食被朝廷责骂,谁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却是檀城百姓的安危。
他们每个人都是檀城出来了,刚受灾的时候就一直等着朝廷的救济,谁知过了这么久朝廷一直都没动静,他们也是心灰意冷走投无路才逃荒出来。
但是檀城里还有多少老弱病残,他们想走又没有能力,只能日复一日的靠着草根树皮度日,里面甚至有些是他们的亲戚朋友。
檀城有多需要这批赈灾粮,没有人比这群流民更清楚了。
“张老爷,不然我们自己去把粮食抢回来吧!”一个汉子冲着张侍郎说到,他表舅是个瘸腿的,家里逃荒出来的时候带不上他一个瘸子,现在还在檀城挨饿受冻呢。
“是啊!我们都是檀城的人,那批粮食要是送不到,檀城就彻底完了,我们愿意出力。”
“不就是一群土匪孙子吗?!老子之前还当过山大王呢,干他丫的,把赈灾的粮食抢回来!”
“抢回来!抢回来!”
流民们一个个红着眼睛紧紧的攥着拳头,群情激愤,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土匪窝里把粮食给抢回来。
“大家听我说,这事太危险了,那群山匪人数众多,而且各个都有武器,我知道你们的心情,但是恕我不能让大家去送死,这不是为官者所为啊。”
张侍郎听到流民们的话,内心也很受触动,连逃荒的难民都如此,那城里的父母官却不拿人命当回事。
但他亲眼见到过那群山匪,各个手拿刀枪,训练有素,根本不是这些流民能抵挡的,他不能让这些流民去送死。
“张大人,我们知道您是为了我们着想,但为了家乡的父老乡亲,我们想去把粮食拿回来。”王莽算是这群流民里领头的,他和大家心里想的一样。
“王大哥,张老爷,要我说这事咱们不一定非要蛮干,打不过我们就换种方式,我们可以把粮食偷出来。”姜素素适时的插了句嘴,王莽和张侍郎都看向她。
张侍郎知道是姜素素救了他,所以对她印象很好,也没有计较她插话的事,反而是很认真的问道,“姑娘是有什么好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