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秘密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那天晚上之后李宜安已经有三天没有见过他了,派人来召见他,他不来,给他送去的饭菜他也不吃。

只要她的人,他只有一个原则,一律不见。

现在更是连她的人都不见了。

李宜安有些纳闷,不就不小心知道一点他的小秘密吗?至于这么无情吗?

这样不正好显示出蒋家威严,有家教吗?他究竟在生气些什么呢?

难道因为长这么大还没有碰个女人害怕她耻笑他,怎么可能?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害羞,当日他来那副淡定的模样也不像啊!

刚开始李宜安以为他过个两三天便会来,结果等了一天又一天,这眼睁睁地看着第三天就要过去了,他还不曾露面,李宜安心里不免有些着急了。

在宫中的日子本就不多,再让他浪费几日,恐怕就没有了,她可不相信父皇再会让她出宫几日,毕竟她是一国公主。

再说这人就在不远处,一墙之隔,不去心里总是有些痒痒的。

她坐在庭院之内,眼睛紧盯着宫门,看着婢女们匆匆而过,又匆匆而来,每个人似乎都很繁忙,只要她一个伤残人士无所事事,一脸呆滞。

太阳一点一点从正中央缓慢的移向西边,在慢慢的拉长的她的影子,可是那人还是没人来,门口更是没有任何地声响,李宜安不由得狂喝一口水,重重的把茶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发出‘嘭’的一声重响。

一时间吓坏了彩霞,她把她扶起来后小心的问道:“公主,怎么了?是茶水不合心意还是点心不好吃?”

李宜安冷着脸,发出闷闷地声音说:“没什么?中午蒋宁钰还是不见你吗?”

一说到这儿,彩霞也忍不住疑惑,前几日还好好的,不知道那天他跟公主发生了什么,只见他匆匆离开,第二次饶是她再三,他都充耳不闻,她还未见过这样的蒋公子呢。

尽管公主跟他不对的时候也没有见过不搭理她,装作没看见,连基本的行礼都没有了,一看见公主身边的人,转身边走。

她问公主发生了什么,公主只是笑笑,并无回答,想问蒋公子呢,更是不可能。让宣和宫的一众人,更是摸不着头脑。

见公主心情不错,每日按时喝药,更是时不时仰天一笑,她们更不想打搅了。

想必是今日终于按捺不住了,要不然不会一整天盯着宫门不放。

她收拾好茶具后,说:“公主,蒋公子既然不来,你可以去看啊!”

一想也是,反正这几日伤口已愈合大半,只要动作不大,便没有什么事情。

怪只怪前两日过的太过开心,而今日又太过着急,每日逗着鹦鹉,吃着点心,还不快活,连她不喜欢的卧床生活,都多了几分乐趣。

她站起来说:“行吧,反正是我的过错。彩霞,趁着还未吃晚膳,你随我一起去御膳房,我亲自给他做饭。”

这样便能看出她的诚意了吧,让你还躲我,这次我就站在你面前还能当作看不见吗?

做了他喜欢的桃花酥,又让厨房准备了桂花鱼条,酒酿清蒸鸭子,冬笋玉兰片等膳食,荤素搭配,香气逼人。

她看着下人仔细的把它装进去,没有一丝纰漏,这才带着彩霞前往宣和宫门外。

康康在她身边一直“去哪?去哪?”的说着话,这几天康康根本闲不下来,一点都没有想起他原来的主人,更是没有任何的不适,鬼机灵,她笑骂道。

路程虽不长,但顾念着她的伤,彩霞还是让人抬来了步撵。

等到达时,蒋宁钰正规规矩矩地站岗,一身侍卫服上白下红,看了多少年的侍卫衣裳,穿在他身上倒是让她另眼相看几分。

李宜安也是第一次发觉,蒋宁钰居然如此好看,好看到在一排人中,她第一眼便看见了他。

太监慢悠悠的走出宣和宫,彩霞绿柳虽不知道公主打的什么算盘,但直觉告诉她们,公主一定会在这里待很久。

让人搬出软榻,放置在大树之下,眼下虽已到傍晚,阳光仍然有些刺目,上面铺盖着洁白的虎狐皮,李宜安端坐在上面,看着不远处的蒋宁钰。

果然,自从她来,蒋宁钰连余光都没有瞥过来。

就连刚刚的行礼也是低着头,哪像他旁边的人一样,眼睛轱辘轱辘地转着,一副稀罕的模样。

“蒋宁钰,我亲自给你做的糕点,要不要尝尝。”

不理。

“蒋宁钰,我真的知错了,你就原谅我一回吧。我给你道歉。”虽然具体她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见他不理她,肯定是自己错了。

康康更是在一旁学着她的语气,凄婉哀凉说:“知错了。”

康康这话,惹的一行人发笑。但该笑的人还是未笑。

蒋宁钰还是不理,她也不生气,一直好言相劝着,语气温和,没有一丝焦躁。

“蒋宁钰,钰儿……看着我在这说了两柱香的时间,不做哑巴。”但是任凭她自个说了多久,蒋宁钰就是不理,李宜安像是放弃一般,支着下巴盯着他,连眼睛都不带眨,时不时再说说几声自己错了之类的话。

连康康都看不过去,飞到他的身边,大声喊着,“负心汉。”这话一出惹的旁边的人频频发笑。连侍卫都抖动着身子,尽量比不发出声响。

蒋宁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康康在他面前为非作歹,但就是忍住不吭声。

又一柱香过去了,蒋宁钰还是保持着她刚开时的模样,一动不动,宛如雕像。

她还没有来得及生气,蒋宁钰身边的人倒是有些忍不住了,悄悄说道:“蒋宁钰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公主都百般道歉了,你怎么如此无动于衷。”

这话肯定说出了所有侍卫的心声,公主那么好的人,居然在这儿好声好气的给他说了大半个时辰,他到好,稳定如山。

都说‘娶妻当娶宣和,嫁人莫嫁蒋子’这蒋宁钰也太不知好歹了吧。

看的楚淮直咬牙切齿,要是公主这样对他,早在她开口说第一句的时候,她便忍不住了。

他悄悄的扯了扯他的衣袖,嘴里还念叨着:“蒋宁钰,别以为你是大将军的儿子便可以为所欲为,这里可是皇宫。”

到最后几乎所有的侍卫都眼含怒气的看着他,特别是楚淮,更是眼中冒火,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他,其他人还知道避讳着蒋宁钰,畏惧他的身份,楚淮倒是一点都不害怕,把自己的爱恨情仇全都表现在脸上。

李宜安瞧着面前的人,拿一副可怕的模样,好像要把蒋宁钰一口吞进肚里一样,想必这人便是楚淮了吧,真如蒋宁钰所言,人很单纯。

眼杏一转,心里顿时有个主意,“你,就是你,过来。”

楚淮一脸惊讶的看着公主,满脸的不可置信,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如何答话,结结巴巴道:“公主,是我?”

李宜安笑了笑说:“就是你,过来吧。”

楚淮感觉他是不是这几日他要再去一次寺庙,再拜拜佛祖了,没想到这几天见到的大人物比他前半辈子都要多。能有幸得公主的召见,他真是三生有幸了。

走到她跟前,瞥见公主的姿容,真如穿传说中所言,闭月羞花,秀外慧中。

“参加公主。”

“起来吧,今年多大了。”

“启禀公主,刚及弱冠。”

“可有娶妻?”

面对公主,楚淮止不住的紧张,“未曾。”

“你叫楚淮?”

楚淮心下又是一惊,没想到她的名字居然能被公主记得,“是是,属下就是楚淮,楚淮就是属下。”

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让李宜安一阵好笑,“不用紧张,我就差你来问几句话。最近蒋宁钰可有异常。”

“大概前日他便没有那么多话了,整个人沉默了不少。”

“哦,还有什么异常吗?”

“并无,一切都如同原来一样。”楚淮虽然知道公主有事叫他多半是因为蒋宁钰的原因,但站在他面前,听着公主那么温柔的询问,心里还是开心,这可是公主他连想都不敢想的人,眼下居然站在他面前,也就蒋宁钰不识好歹,居然这么冷落她。

心里越发埋怨蒋宁钰了。

李宜安瞧他面带犹豫道:“怎么啦,有话不妨直说。”

“公主不介意?”

“说吧,本公主恕你无罪。”

一听这,长吁一口气道:“公主,蒋宁钰那么不识好歹,为何你要这样?这么的……”

余下话没说,但也在不尽之内。

李宜安道:“怎么?替我打抱不平。”

“我知道还轮不到我,就是有些看不惯。”

一听完他的话,李宜安的脸上便挂起了笑容,这楚淮还真是生在皇宫之中,没有一颗皇宫的心,嘴上这么口无遮拦的,果然如他所言,不适合待在这皇宫之中,李宜安还真有些好奇,他到底是怎么走到这宣和宫的。

要知道宣和宫恐怕是除了养心殿外最难进的地方了,这单纯可欺的模样也不知道如何走到这儿的。

“大胆,公主的心思可是你能猜的。”绿柳大声呵斥着。

话音一落,侍卫奴婢都齐齐的跪下道:“公主息怒。”

楚淮更是吓的脸色发白,跪在地上都有些打颤,“好了,起来吧。绿柳何苦要吓他们。楚淮赶紧起来,我这个婢女多嘴了。”

“公主……”

“好了,你先下去吧。”

蒋宁钰终于是听不下去了,刚刚看到她跟楚淮说哈话,笑的那么美好,他便有些忍不住了,他也好几天没见了呢?不知道伤口愈合的如何了,径直来到她跟前问:“公主,天儿马上就凉了,该回去了。”

“怎么,舍得跟我说话了,不生气了。”

“从来都没有生过你的气。”

????这话让李宜安一头雾水。

“公主不是做了我喜欢的糕点吗?刚好换班。”

李宜安站起来道:“真的没生气?”

“没有。”

“那你这几日怎么不理我?”

“咳咳,是我自己的问题。”一提到这个蒋宁钰便有些不自然。

“难道你在害羞?”“真的害羞了?别这样,这样吧,等成亲时,我也告诉你一个专属于我的秘密。”

只是她没想到,她没来得及告诉他秘密,蒋宁钰倒是给了她一个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