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文良笑着说:“那你怎么还跟人家叫姨呀?”
丁一脸红了,说道:“除去这个称呼不一样,其余我们在各方面都一样。”
樊文良扭头看了丁一一眼,他懂得丁一这个“一样”指的是什么。他理解丁一说的话,原来在亢州的时候,就听王家栋说过她的家庭的情况,知道她十多岁就没了妈妈,爸爸再婚,也可能女孩子心思敏感,也可能是继母还没有做到像妈妈那样的标准,所以才让丁一这么多年她还跟这个继母叫“姨”而不叫妈妈。
樊文良始终认为丁一是个很善解人意而且很好相处的女孩子,他就感慨地说道:“看来你这个乔姨做得失败啊!”
丁一不好意思地说道:“不是,是一开始我就这么叫,以后就一直这么叫,习惯后就不好改了,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做为一家人。”
樊文良笑了,他觉得这个女孩子很可爱,不然江帆不会那么死心塌地地爱上她的,他问道:“江帆也这么叫吗?”
丁一说:“他不这样叫,因为我第一次给他介绍时就让他叫妈妈,他就叫妈妈了。”
“哈哈。”樊文良被丁一的话逗笑了,说道:“不错,你叫乔姨,他叫妈妈,呵呵,你们这个家庭很有意思,听着也很和睦。”
“是的,我跟哥哥很亲,比跟乔姨亲。”丁一说道。
樊文良说:“是啊,你哥哥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很勇敢,做为纪委干部,有时出去办案是很危险的,在将涉案人员带回的过程中,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他们不同于警察,警察具备的好多手段他们不具备,这就需要格外谨慎,遇到危险,哪怕是牺牲自己,也要保护涉案人员的安全,不允许有意外发生,有时既要胆大心细,又要不怕牺牲。上次他能豁出性命保护涉案人员的人身安全,实难可贵,为此,省委给他记了一等功,并委以重任。我喜欢这样的年轻人,有思想,有头脑,有担当,关键时刻能够挺身而出。”
“哦,原来纪委的工作也这么危险啊?但是哥哥从来都没说过,他只是跟我们说是个意外。”丁一说道。
丁一之所以这样说哥哥,也希望樊文良能对哥哥有些印象。就像樊文良说的那样,哥哥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年轻人。尽管他有着曾经省政府秘书长的岳父,而且当年哥哥转业的确是有着趁岳父要退的机会,将陆原安排了这么一个“利好”的机
会。许多老干部离退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有这样一些潜规则存在的,当然,陆原的确优秀。
樊文良不再说陆原,而是向丁一介绍起此行的目的,他说:“咱们这次去参加的是一个小众的沙龙聚会,是国家一位退下来的老干部牵头搞的,有几年的历史了,他本人爱好蝇头小楷,自己也写蝇头小楷,所以每次聚会大部分都是这个领域里的爱好者,我写不了蝇头小楷,但是喜欢参加他们的活动,这位老领导每次有这样的活动也总是喜欢叫上我,我去了几次,每次带去的都是你写的小字,我说你是个年轻的女孩子,他们不信,因为这个艺术沙龙有别于其它的沙龙,人员几乎都是老干部,他们为了一个共同的兴趣聚在一起的,但是他们的身份又给他们带来诸多不便,所以每次参加的人数都是经过严格审查的,防止有人利用这个活动搞艺术之外的活动,这次是他们主动提出让我带你来,说想认识一下这个奇女子。如今,能写蝇头小楷的人,尤其是像你这么年轻而且达到一定造诣的人的确寥寥无几,所以他们很想认识一下你,这样,我经过请示江帆后,才带你来参加这个活动。”
本来,丁一跟樊文良出来都有点忐忑,一听樊文良说参加的人都是老干部,北京的老干部尤其是樊文良认识的老干部,都有着深厚的背景,她心里难免有些胆怯。
樊文良说:“他们有的人在你父亲的书画展上见过你的作品,说你当时抄了一个长篇幅而且是一字不错,一气呵成,是《长恨歌》还是《春江花月夜》我也记不清了。”
丁一想了想说:“如果是我父亲在北京展出的那次就应该是《秦妇吟》吧?”
樊文良说:“对对,就是《秦妇吟》,他说简直是鸿篇巨制。当然,我后来又将你抄的两本书给他们看了,他们就不再用‘鸿篇巨制’这个词了,而是改成‘叹为观止’了。”
“呵呵,我只是一个抄书匠而已,是为了练笔,我的字还不够标准,爸爸一直还想让我往小了写,我一直都没达到他的要求。”丁一谦虚地说道。
樊文良笑了笑,当今的女孩子,能从小踏踏实实专注干一件事的人不多,做到这么淡泊名利的人就更不多了,就说道:“你有一个好爸爸。”
“呵呵。”丁一不想再说自己,就看着樊文良说道:“到北京后,我见了这些老领导该怎么做,您要提前指教啊。”
樊文良笑笑,说道:“不要刻意怎样,对于你,我没有嘱咐的,因为你不需要特别嘱咐,本来你就是一个不多说话的人,做到这一点就够了。”
呵呵,丁一笑了说道:“这个没问题。”是啊,丁一平时话就不多,到一个陌生环境中,她的话就更不会多了。
再说江帆,送走了日本客人后,想到家里没了丁一,自己也懒得回家,刚在宿舍的床上躺了一会,这时,他接到了袁其仆给他打来的电话,说自己快到阆诸了。江帆就是一愣,袁其仆告诉他,是路过阆诸,如果他有时间的话,他就下高速来看看他,如果他没有时间就算了。
江帆一听,从床上一跃而起,他说道:“有时间,有时间,我太有时间了,刚刚送走日本客人,正在琢磨着我什么时候去北京看您,您就来电话了,太好了,我马上去高速路口接您。”
袁其仆笑了,说道:“好了,不用你来接,等你到了高速路口,我们都快到了你的大本营了,我都回来好几天了你也不想着来看我,我今天打电话你才想起看我,有点站不住脚。”
江帆跟袁其仆也颇有忘年交的意味,尽管他们的年龄和级别不在一个平面上,但彼此欣赏,十分谈得来。江帆在支边生涯中,得益于袁其仆的提携和重用,才在内蒙期间打下坚实的基础。
江帆赶忙说道:“自从那天知道您回来后,一直想带夫人去拜访您,可是她隔一天就要上新闻直播,一直赶不上,前两天我还跟她说着,要去拜访您,今天她突然有任务去了北京,如果我要是不想带着她去,晚上有时间我都开车去了。”
袁其仆知道江帆说的是实情,就笑着说:“呵呵,我今天也正好路过阆诸,从前也多长路过这里,但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这次就感觉不一样了,这才想起了你,这不,想起就给你打电话了。”
江帆说:“我说我这心里怎么一直有什么事放不下,原来跟您有心电感应啊,太好了,我如果不去接您,司机认识路吗?”
袁其仆笑着说:“还有司机不认识的路?”
江帆一听有道理,就说道:“那好,我征求一下您的意见,我是在单位等您,还是咱们直接去宾馆?”
袁其仆说:“今天周六,单位如果清静的话我就顺便到你工作的地方看看,如果人多眼杂,我就不去了,我也好歇歇,喘口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