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克敌言语之间只提到保护陆渐红一人,却是未提蒯志成和胡安国,显是对他们不敢负责的缩头缩脑感到鄙视,胡安国脸上不由一热,借机装病故作人事不省的蒯志成嘴角微抽,两人心下都是惭愧已极。
“保证完成任务!”十余人齐声叫道,声音响彻云宵。
“陆哥,我去了。”任克敌此行其实也是凶险万分,毕竟据那警卫员相告,对方并不是一些乌合之众,里面不乏枪法高明的狙击手,否则跟他同来的士兵也不会牺牲了。
陆渐红握了握他的手,沉声道:“注意安全。”
蒯志成见其兄弟情真意切,神往不已,心头却是生出了一股自惭形秽之意,他这一倒确实是头晕目眩所致,但是也不无装疯卖傻之意,下军队下令攻击,这个责任确实过于重大,他原本报着自首之心,但求能换得女儿周全,如果女儿完璧归赵,他的心思不免又活络了起来,既有一,则思二,道理所然,有这种想法不足为奇。
看着任克敌等人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陆渐红眉头紧锁,此时此刻,他心中又何尝不知自己越俎代疱下达命令的责任有多重大,但是婆婆妈妈的后果则是会招致更大的损失,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与大义相比,个人名利何足挂齿。
当再也看不到任克敌的影子了,陆渐红这才敛回心神,道:“胡部长,克敌说怀特已经伏诛,但这里还有着什么秘密尚不得而知,还请安排人手对此地进行清查。任克敌在冒险,我们也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胡安国也非糊涂之人,只是责任的担子太重,当下道:“好,我马上去安排。”
半个小时之后,清查已有结果,怀特一死,群龙无首,一些凶悍之徒也在地下室被任克敌等人尽数击毙,并没有阻碍,但是其结果却是令人瞠目结舌。
任克敌旨在抓人,所以并未详查,这个地下室完全是一个地下研究院,其范围之广足有十余间房子,各种仪器设备都是先进得很,只是已被悉数破坏,一些重要的资料都被焚烧,尸横遍野,看上去都是些从事研究的人员。好在还有不少没有被烧毁的资料,能够一窥其秘,可以确定,这个地下研究室是在研究什么东西。
胡安国粗略地看了一下,基本能够断定是在研究什么生化类的武器,而那些被枪杀的研究人员中就有几年前失踪的马志强,其余人等的尸体也在整理之中。
陆渐红此时颇有大将之风,对于胡安国的汇报受之当然,不一时,远方突然枪声大作,火光冲天,显是战斗拉开了帷幕。
这一战一直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有不明身份者意图闯入基地,被要求出示身份未果,在鸣枪示警无效之后被击毙。
战斗结束后,天色已经亮了,陆渐红和胡安国走出医药基地,只见街道上残桓断瓦,满目疮夷,四处狼烟,围观者甚多,其中不乏凄烈哭叫,若干干警士兵正在处理现场,不住地抬着尸体出来。
陆渐红心下惨然,他真的没有想到,此次事件会引发如此之大的后果,但是心中更担心任克敌的安危,放眼看过去,一辆军车快速驶来,车还未近身,任克敌已自车上跃下,身上的*已经破烂不堪,脸上身上均有血迹,显然也是经历了九死一生。
陆渐红心中安慰,却是没有什么表示,欣喜之色在目中一闪而过,向任克敌点了点头,这时军车已经停在身侧,任克爽下了车来,他的身上倒是干净如常,道:“渐红,这次事件后果不轻啊。”
陆渐红淡淡道:“现在不谈这些。克爽,还要麻烦你安排人配合警方清理现场,对尸体逐一核实身份。”
任克爽道:“这个没问题。”
这时,远方有车快速驶来,多为政府车辆,有省里的,也有蒙城市里的,对于这些人的前来,陆渐红视若无睹,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他们根本是无能为力,而省长吴晗也在京城参加会议,蒯志成在这里,与外界失去联系,政府方面反应不及时,倒也在情理之中。
留下胡安国与众领导交洽,陆渐红示意任克爽上车与他一起去市公安局,要求任克留下处置现场,整理情况,一会向夏金龙汇报。
夏金龙一宿未睡,坐立不安,他当然是睡不着的,电话打不通,人又进不去,只有坐等消息,当军区的车子停在公安局门口,只有陆渐红一人下了车来时,他的心不由抽紧了。
陆渐红简单把情况说了,夏金龙也是惊悚至极,虽然他昨夜他已知晓情况,但是事实情况还是让他难以想像,半晌才道:“这件事的影响不小,渐红,等一下弄明情况,你我当一起赴京汇报。”
陆渐红没有反对,又说了菲戈内里情形,夏金龙惊得非同小可,生化武器那可不是小事,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大有立马赴京之意。
不多时,任克敌已经到来,便要汇报情况,夏金龙等不及了,止住他的话头示意路上再说,这边陆渐红已请任克爽备了飞机,便欲直飞京城。
前去之时,夏金龙和陆渐红也去了现场,找到了省委一把手蒯志成,言明他们要上京汇报案情,认为老蒯同志有必要一同前往,蒯志成心头微微一叹,该来的终须要来,伸头缩头都是一刀,藏江发生如此重大之事件,追究起责任来,自己这个省委一把手自然是首当其冲,况且自己本身就大有问题。
陆渐红道:“蒯书记,届时我会直言,该当如何处理,我不能左右,你需得有心理准备。”
蒯志成心下惨然,不过心中也变得坦然起来,忽然间他明白那些逃亡多年的逃犯在被警察抓到之后,为什么没有拼命反抗,反而显得如释重负了,恐怕心情跟此刻的自己也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