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知回腾安居的时候,谢怀瑾已经睡了。贼不要脸的霸占着自己的床,顾安知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把他喘到了墙角跟。
“嗯,你来啦。”
“我说王爷,您家是没有房间了么,日日来我这儿爬床,传出去还以为您老有什么特殊癖好呢。”
谢怀瑾被她踹了一脚也醒了,侧身撑起脑袋,三千青丝散成一片,亵衣中开,露出一大片风景,看的顾安知都没忍住,咽了口唾沫。
这男人太祸水,果然长的好看是罪过。
“需要我找些人帮你一起散播爬床的事实么。”
“。。。。。。”
顾安知懒得理他,去柜子里拿出一床薄被铺在床上,现下天气热了,顾安知体热,太厚的被子容易出汗。
“你把我踹醒了,自己倒睡了。”
谢怀瑾有些幽怨,明明刚刚已经睡着了。
顾安知一蒙头,不听不听,和尚念经。
。。。。。。
听外头许久没有声响,顾安知再也憋不住了,偷摸的歇开被子,身旁的人已经熟睡。
这眼睫毛长的犯规啊。
顾安知心下叹气。她前日收到他的信,说是还在庐江镇,算算路程怎么也得五六日才到。他三日就到了,不是飞的,就是一刻不停的回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
。。。。。。
顾安知慢慢的睡着了,呼吸渐渐平稳,而对面熟睡的谢怀瑾却睁开了眼眸,不似刚醒的模样。伸手摸了摸她额前的发丝。缓了缓,起身悄声出门。
顾安知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回家了。熟悉的小区,熟悉的大门。
但是一转身,雪白的墙上泼着血红色的油漆。
顾安知还钱!
顾安知还钱!
顾安知后退了一步,画面却变成了厨房。
爸爸妈妈坐在餐厅里哭,哭自己败光了家里的积蓄,哭着说当初生下来就送人了那该多好。
顾安知心里有根刺,刺上长着倒钩,扎着疼,扒出来剜着血肉。
客厅里坐着许多人,朋友,闺蜜,兄弟,恋人,警察。。。。。。
“你把我害的家破人亡,你满意了,我为什么会遇上你。我为什么要遇见你!”
“遇见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你去死好不好,顾安知,你去死好不好。”
“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
“你涉嫌诈骗,偷窃,损害公物,跟我回去。”
顾安知摇着头,我没有。。。我没有。。。我是迫不得已的,我不是。。。。
前男友突然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向他走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阴鸷。
“你以为你能逃的了么?你逃的了,你爸爸妈妈,姐姐外甥逃的了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逃不了的,顾安知,你逃不了的。。。。”
“姑娘,姑娘。。。”
顾安知睁开了眼睛,眼泪没了阻碍,瞬时流了下来。
青竹吓坏了。
“姑娘,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梦魇了?”
今日青竹守夜,顾安知不习惯有人在房间,便说好在隔壁置了一个榻子。青竹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就听见顾安知在喊。赶忙过来看看。
顾安知看了看青竹,呆滞了好一会儿,又转身看向身边。摸了摸,凉的,他走了很久了。
“姑娘,还早,还能再睡会儿。”
青竹湿了帕子,替她擦了擦脸。
“王爷什么时候走的?”
“奴婢进来的时候王爷就不在了。”
顾安知睡不着了。抱着枕头,让青竹退下,她自己待会儿。
青竹还没见过这么难过的姑娘,心里不踏实,出了门就去找了青梅。
顾安知起身去了窗户旁的软榻,轻轻推开窗,看着没有灯光污染的夜空,能清晰的看见北极星。
“我以为,是放下了。原来,我只是逃了。”
顾安知笑着闭了眼睛,眼里的泪水无声的滴落在手背上。
她以为重新找到了爸爸妈妈,她以为有一个宠她的男人。她以为有了新的朋友。她以为自己做到了以前做不到的。
可现在,只是一个梦,就告诉她,她在自欺欺人。她做过的事情从来不会消失。
青梅和青竹现在院子里,看着顾安知难过,也不敢上前问,还是青梅大着胆子去拿了对牌,说要去找王爷。只要王爷在,姑娘有天大的事也会好的。
走之前让青竹好好的守着。
顾安知不知道看了多久。呆了多久。梦里的恨意让她窒息。
如果能回去,她不会再逃了,她会面对,可是,还回的去么。。。
顾安知紧了紧怀里的枕头。
背后突然一重,身上多了一床被子。
“我就这一晚不在。你就这么等着我,看来我以后是不能走了。”
顾安知看着身旁的男子,明明应该没有交集的,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松了手里的枕头,直起身搂住了谢怀瑾的脖子。就这一次就好,心里已经碎的七零八落了,就这一次,让那份自卑愧疚,随着心碎一起碎了吧。哪怕知道明天还是会有隔阂,至少现在,能让她抱着。
谢怀瑾收到消息,陛下遇刺受伤。他跑死了三匹马才赶回来的,进城门第一时间便是过来看看她,看着她睡下才放心的回宫。
刺客是抓住了,但是陛下也受了伤,还好只伤到了手臂,伤势不严重。
刑讯到一半,便听见楚立来报,青梅来了,顾小姐似乎梦魇,哭的厉害,现在还一个人在房间难过。
谢怀瑾话没听完,只交代暗卫别让刺客死了,便匆匆赶来。进了院子就看见她只穿了寝衣趴在窗口,眼里满是落寞。
谢怀瑾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说“夜晚更生露重,不是还要去观里玩耍么,冻着了怎么去?”
顾安知埋头在谢怀瑾的脖颈里,闷声的嗯了一句。
“可饿了么?”
顾安知抱着她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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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瑾感觉怀里的小姑娘越来越凉了,索性打横一抱,把她放在了床榻上。
顾安知搂的紧,谢怀瑾只好坐在床边。
“我哪里也不去,风大,我去关窗。”
顾安知没有说话,却只是缩了缩手,搂的更紧了。谢怀瑾无奈,以前怎么撩拨都没用,现在这样反而不知道怎么办了。
反手一个掌风,窗户被关上了,屋里的灯光也熄了。
谢怀瑾和衣搂着顾安知躺下。
“天还早,闭上眼睛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顾安知终于松了手,缩在谢怀瑾怀里,拉着他的衣襟。
虽然都躺一张床上,但是不论在草屋还是王府朱府,他们真的只是各睡各的。面对面听见呼吸声已经是极限了。
谢怀瑾有些笨拙的拍打着她的后背。
和心跳一样的节奏。让顾安知格外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