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我的弟子

老杨取来了顾为经的作品。

不只有IPAD平板上的电子版,还有一张打出来的16寸照片。

曹老年纪大了,对这个年纪的老人来说,还算得上耳清目明。

他略微有一点早期的白内障和老花眼,属于九十岁以上的耄耋老叟因生理老化而会出现的正常状况,没有到需要做手术的地步。

助理老杨却还是周到贴心的将顾为经发来的画作,放大后用屋子里的照片打印机印了出来,希望老爷子看的轻松些。

曹老接过手里的照片。

到底是大行家,

借着灯光和月色随便扫了一眼,小老头的眼睛就猛的亮了。

“嘿,让他去研究郎世宁,这还是真研究出点神魂来了呢。”曹老吧唧了一下嘴,在心中暗暗赞赏。

“收到照片的时候,我看也就觉得这画还不错。”老杨点头如啄米。

人们说,烧香烧多了还能在身上染上三分的禅意。

老杨天天跟在曹老这样的大佬身边,耳濡目染之下,艺术修养是绝对不差的。

当初在大金塔也就是老杨急火攻心,根本顾不上去看顾为经的画。

否则以老杨的眼光,要是静下心来,也能看出些门道。

今天晚上,

顾为经的这张作品刚刚发到他手机上的时候,就有点惊艳到老杨了。

真有几分中西调和的感觉了,更难得的是奇而不怪,并不显得如何割裂。

这个顾为经确实画的有东西!

老杨知道曹老肯定喜欢看到晚辈能创作出这样的画作,所以他才会在晚上曹老于院中沉思的时候,打扰对方。

“怎么样?我觉得同样想走这个风格,那个被媒体捧上天去的小崔,在顾为经的年纪应该没有这份功力吧!”

老杨没有曹老爷子这份大师的胸怀和宽容。

现在他还对崔轩祐在电话里敷衍他们而感到不满呢。

“这里的灯光不行,回屋看看再说。”

曹老没有回答老杨的提问。

他琢磨了一会儿画,却是直接从花池边的小椅子上直接站了起来。

老爷子卷起照片,一言不发的开始快步往屋里走。

“唉,您老慢点,小心台阶。”老杨急忙跑到曹轩老先生身前,为对方推开院子里的屋门。

进入中式装修的书房,他把灯都打开。

现在已经入夜了,老杨就没有给老爷子倒茶,而是让厨房端来一杯温枸杞。

曹老将照片放在桌子上,又将IPAD屏幕竖在旁边,慢慢的品鉴着顾为经的这张作品。

小老头这时看的很认真。

以曹轩的眼力,绝大多数作品好与坏就都是扫一眼,就能看到骨头里去。

但这次。

顾为经能画出这张作品,稍微有点出乎老爷子的预料。

他因此特意放慢了速度,不为别的,就是想仔细的看看这小子在这段时间中,具体长进了多少。

“我让他学线描速写,他也听进去了。”

老爷子眼神扫过桌子上打印出来的照片,时不时抿一口枸杞水,偶尔手指头稍微在照片与屏幕上面勾画两下。

若是顾为经此刻在书房,一定会惊掉下巴的发现——这位老先生手指的动作正是他在作画处理画布上的各处细节时,所使用的笔触细节和行笔方式。

自己心心念念对照着系统所提供的《朗世宁新体画精髓摘要》知识卡片才画出来的东西。

那份被他爷爷顾童祥当宝贝疙瘩一样的绘画技法。

曹老仅随随便便瞄两眼,就重现了出来!

一笔一画,

行云流水,

分毫不差。

这就是段位的碾压。

不止是碾压顾为经,曹老连郎世宁同志都顺带着一起给秒了。

老杨对此可没有任何惊讶的。

说实话,

扣除外来的和尚好念经,以及将东夏艺术和油画相互融合,把西式绘画技法在东方古老的土地上发扬的这些学术上的贡献。

单论美术地位,

曹轩老先生真的不是郎世宁能够比拟的。

而要论绘画技法,呵呵,和郎世宁郎侍郎比绘画技法就属于欺负古人了。

即使在康雍干三朝,郎世宁的技法也只占一个“奇”字,并不以精深闻名。

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

艺术和文学领域很多地方都有相通相似的地方。古时候李思训、郑思肖、八大山人这票艺术大咖,全都经历过国破家亡类似的事情。

曹老在这一代的艺术家,在西学东渐,家国巨变的环境下催生下,本来就属于东夏艺术史上的一座高峰之一。

张大千曾提出“血战古人”的口号。

而昔年《明月点评》中,民国艺术界对于徐悲鸿所画马的评价便是“纵始韩干、赵孟𫖯在世无非如是,郎世宁则差之弗许。”

这是在说,

徐先生画出的马,哪怕遇上了历史上最有名的画马宗师韩干和赵孟𫖯,也无非就是这样了。

清代画马名家郎世宁的作品,还要不如徐悲鸿的技法。

曹老先生之所以会建议顾为经去学习郎世宁的技法,就是因为他的融合画风格带着文明交融碰撞时,最初的印记。

而且由于是为皇家服务的原因,郎世宁笔法工整严谨,目前有大量保存完好的存世作品,在网上也能很轻松的欣赏。

可以方便于顾为经这个年纪的小孩子研究学习。

倒是曹老,

融合画的风格固然讨喜,到了曹轩这个地步,再学郎世宁就有些本末倒置了,没这个必要。

都不用老爷子本人。

林涛教授这些上了年纪的二代弟子,若是亦步亦趋的仿画郎世宁,都会被评论界笑话的。

他们这些已经站在金字塔顶部的大画家,要做的不是单纯的仿古稽古。

而是要绘出自己的个人风格,在艺术史的大树上,长出新的枝干,结出新的果实。

“哼,狡猾的小子,我让他学郎世宁,是学郎世宁的画面表现能力,可没让他完全把人家原封不动画法全都搬过来,偷奸耍滑。画的不怎么样,倒是这模仿学习功力,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嗯,构图也还说的过去。”

小老头仔仔细细把照片上的用笔和技法全都看了一遍。

老爷子也不知道是在批评还是在表扬,嘴里嘟囔着笑骂道。

“没有心意!”

那个顾小子能在短短一个多月左右的时间里,交出这样一幅作品当做作业。

曹轩老先生心中总的来说其实是满意的。

甚至是非常满意。

用笔方面还显的清涩,技法中没有属于顾为经自己的想法,色彩过度也不够圆润如意。

这些在高水准的艺术大师眼中,全都是缺点。

然而,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郎世宁这样历史有名有姓的大画家的技法摸准吃透。

这份水平和才思,就足够愧杀多少比顾为经年长的多的小有名气的画家了。

而且,

顾为经绘画的用笔水平,也比曹轩之前所见,又有了长足的进步。

学习能力和吸收外界知识的能力,比单纯这幅画画的好或者不好,更让小老头重视。

优秀的美术生就应该是一块海绵,每当一位艺术前辈的笔墨从身上从眼前流过,便能在自己心中留下存住几分精魄。

“能得您老一句‘还说的过去’,已经够了不得的了。”

老杨亲眼见过林涛教授因为曹老的一句勉强能看的评语,高兴个半天的。

“这么说,我看等再签了马仕画廊,这位小顾先生真是奔着要在新加坡美术双年展上获奖去了啊。”

“啧啧啧,18岁能在大师组获奖,应该创了大赛的历史记录了吧。提香当年不到二十岁在弗洛伦萨声名鹊起,年少成名被传到今天,大概也就这样吧。”

老杨看出了老爷子现在实际心情不错,就开了句玩笑:“最开始看上的小伙子从好好的徒弟,变成了师弟,我估计林教授的心情一定会五味杂陈。”

“你这是捧杀。提香这个年纪已经开始替大主教画最重要的教堂壁画,能和当时的大师乔尔乔内齐名。顾为经不过只是有几分临摹的天赋,和人家还是差不少的。”曹老哼了一声。

“获奖?这小子就这么仿照古人亦步亦趋的画,就算组委会心情好,侥幸赏他个三瓜两枣,那也应该把奖项颁发给人家郎世宁,而不是这个小家伙。”小老头没反对顾为经这张画已然有了在美术展上获奖的可能性。

“老爷子您要这么说,那么双年展就没法办了。借鉴本来就是绘画创作的一部分,毕加索还直接抄袭别人的画呢。”

“以顾为经的年纪,学一些前辈大师的画法,根本就称不上缺点。”

老杨随口道:“若是我大学的时候能有这位小顾先生画的水准,我恨不得把作品穿在身上,走到哪里,炫耀到哪里。”

“所以你也就最多只是我的助理。你看我什么时候想过收你当徒弟?”曹老没好气的反问。

老杨被噎习惯了,早就锻炼出了把老先生的嘲讽当表扬的厚脸皮的本事。

曹老这样的大师,别人想天天被骂还没机会呢。

现在多被骂几年,伺候曹老的资历将来放在外面就是大把的装逼谈资,跳槽去大画廊当经纪人时,便是大把的绿票子。

“别,能当助理我就满足了。当您老的弟子,我可没那么大的福分,约莫还得再修炼个两辈子呢。”

老杨随便就信手拈来的舔上两句。

“这水准,这年纪,签个画廊应该不算拔苗助长了吧?”

他接触一线艺术市场接触的多。

签画廊这事上,老杨和自己伺候的老先生的观点有点不一样。

老杨认为年轻,绘画技法好的画家早一点被推到舞台前,让收藏家知道有这么一号人,总不能是什么坏事。

名望是越养越大的。

只要没被一些顶尖的艺术品杂志和资深评论家天天逮着骂,大的市场环境和收藏家整体的信心不崩。

那么价格自然就会是步步登高的上升曲线。

顾为经这样的素人,上来便是马仕画廊这样的超高起点,若是他真的能成为曹老的最后一位亲传弟子。

营销十年。

就算纯靠泡沫堆,搞不好也得能堆出来一两张几十万美元的作品了,甚至更高的售价,都不是不能奢望一下。

想到这里,

老杨忽的悚然一惊。

他心中已经把顾为经的未来当成了能卖出几十万美元一张作品的画家?

放在东夏,能售出这样作品的人,怎么已经能进到胡润艺术家富豪排行榜前七十了。

放到四十岁以下的年龄区间,则就是坐十望五的水准。

艺术交易比较冷清的年份,

搞不好这个数据能真接进到前三。

这是什么概念啊!

那时候这家伙甚至可能还不是个不到三十岁的青年人。

老杨心里说不出的羡慕。

能当曹老的助理,主要是获得赚资历,拉人脉这些隐形财产,曹老成名时老杨他爸爸都是液体呢,想拿抽成肯定是不可能的。

纯薪水当然也是妥妥的高收入富人。

然而每年不算扣税也就二十七、八万欧元左右。

打拼了这么久。

原本他连正眼都不会去看的小家伙,可能过几年说超就把他超了。

“真是好命,我搞不好正在见证下一位艺术史上的财富超新星的诞生呢。”老杨感慨。

他脑海中念头纷杂,摇头口中轻声道:“这么想一想,马仕画廊签了小顾先生,从长期的角度上看,还真说不好是谁赚了。”

“当然是它画廊赚了。”

曹轩轻轻用指尖敲了一下乘放枸杞水的瓷茶盏,水波荡漾,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我之前说画廊看上的不是顾小子,而是酒井一成的面子,我现在要收回这句话。”

小老头笑笑,一拍桌子:“这么好的孩子,愿意和画廊签,是它马仕画廊的运气。”

“您同意他签画廊了?”

“既然是酒井一成介绍的,应该没问题。可那些商人心都脏着呢,还是小心点吧,你帮我去盯一下合同,别让小顾被骗了。”

曹轩老先生对商业画廊的印象一般。

他特意嘱咐了一下自己的助理。

老爷子亲自给晚辈崔轩祐打电话,是基于对求师问道的尊重。

对接商业画廊这种小事情,还用不着他亲自操持。

“得嘞。小顾先生有您这样的长辈,真是让旁人羡慕死了。”

老杨准备回去就给马仕三世打个电话。

有曹老的带话,画廊方不敢整什么幺蛾子的。

“对了,关于和画廊签约的事情,顾为经还有个要求,他怕自己谈画廊那里不答应,所以希望您能帮忙转达一下。”

老杨没急着联系马仕画廊那边,而是接着和曹老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这就使唤起我这个老头子来了,好吧,看在他确实交出了一张勉强及格的作品,是在踏踏实实用心画画这点之上,想赚钱就赚吧……”

曹老用瘦削的手指点了点红木书桌上的照片,轻描淡写的说道,“……他是想要更高的分成还是什么?只要不过分,你看着直接向画廊转达就是了。”

“哦,不是,分成的事情听说克鲁兹夫人那里已经开了一个很不错的条件,前来签合约的经纪人正在请示画廊总部的意见。”

“小顾先生是提了一些额外的条款,希望能把这些条款加到合同中去。他打算在网上继续匿名画插画,并且不想让画廊的独家代理合同干涉到方面的创作内容。”老杨挑了挑眉毛,提起顾为经联系他的时候的要求。

“匿名插画?”

曹老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顾小子还有个这个爱好。

“KAWS、NFT虚拟艺术交易所什么的嘛。现在年轻的美术生就好这些新潮的文化概念。”

老杨耸耸肩解释了一句。

“和我年轻时玩太湖石差不多?”曹老问道。

“差不多,大概是画些卡通图片或着潮流符号什么的。顾为经保证是匿名的,不会影响到他正常的绘画创作和学业。”老杨回答道。

他没把顾为经的要求当回事。

小孩子都喜欢玩嘛。

再说,

他也就是个负责转达的中间人,愿不愿意答应,得看曹轩老爷子的意思。

“不务正业。玩这些东西能玩出什么名堂来?画家,画家,最终还是要回归到用一支画笔,画出隽永长存经得起时间考验的作品上。我现在就恨绘画之路太长,人生太短,恨不得把年轻时浪费的时间全都补在学画上。”

曹老对顾为经好好的康庄大道不走,把时间花到插画这种旁门左道的东西上,不太满意。

“想换换心情也可以理解嘛。毕加索不也喜欢玩陶艺,玩银器嘛。”老杨说。

“哼,那也是不务正业,你看看巴勃罗真正有艺术含量的作品,那些真正被收藏家们所认可的作品,哪一件不是一笔一画用心血画出来的。”

“他整出来那几千件捏的歪七扭八的陶器,奇形怪状的银盘,和鬼都看不明白的作品,还不都是糊弄糊弄外行的。”

曹老摇摇头,不屑的说道。

巴勃罗是巴勃罗·毕加索的名字。

曹老年轻的时候在法国和毕加索本人有过接触,两个人是互相认识的。

那个时候曹老刚刚在秋季画廊赢得西方的艺术界巨大的声誉,毕加索则处在回首职业生涯,准备重新诠释各位历史上绘画大师作品风格的“田园风情”时期。

传闻,两位大画家的接触并不算多么愉快,很多理念上,都有些摩擦。

“唉唉唉,我的老祖宗,您这话跟我说说可以,可千万别在外面乱说啊。”老杨有些慌,“评论家喷喷可以。您这个地位,说这种话,会吵翻天的。”

艺术家互喷不是新闻,私下说说也无所谓。

可要是曹老突然在美术年会这样的正式公众场合兴致上来了随口喷一句刚刚的话,低端毕加索艺术品市场会不会重新洗牌,老杨不知道。

但是狗仔们一定会疯的。

老杨觉得自己也会疯的。

“出息,怕什么,当年我当着巴勃罗的面,我也是这么说的。”曹老撇嘴。

“你去给我告诉顾为经,收心,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插画看上去处在艺术鄙视链的下层,却也是一门精深的学问,光是怎么用绘画替雇主表现出自己的思想,门道就多着呢。看那些大插画家风光无限,这碗饭可不比严肃艺术简单。”

“明白,让小顾先生专注于本职工作。”

老杨明白了:“那也就是我不用和马仕画廊提这件事了?”

“为什么不提?”

曹轩奇怪的反问:“顾为经既然想要画匿名插画,就算我不看好他,也是我的事情。我可以要求顾为经收心,多把心思放在研究严肃艺术上,可他画廊算老几,凭什么从顾为经的插画中分一杯羹啊?”

“这种与它画廊无关的事情,他马仕画廊就不该伸手。”曹老不怒自威的说道。

老杨只得苦笑。

相处了这么久,有些时候他都有点忽略了,曹轩老先生在老小孩的外表下,依然是那个相当护短霸道的顶级艺术宗师。

“对了,你通知马仕画廊的时候,可以告诉对方,我正在考虑要亲自教导顾为经,也许……会把他正式收做我的关门弟子。”

在老杨即将离开书房的时候,曹老又叫住了他,轻声开口。

老杨停步侧过身,惊讶的微微张口。

他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应该要如何开口,沉默了好几秒,最后只得再次询问:“您确定我要这么说?曹老,您知道画廊那边会因为这个消息多么疯狂的吧。”

“你就这么告诉对方吧。让他们不要走露消息。”

曹轩轻笑着说道,“反正我说的是也许。”

离开书房的时候,老杨心中第一时间的想法就是……

今晚,

马仕画廊里要多出来一群睡不着觉的人了。

——

仰光,

第二天早上,顾为经清晨,刚刚推开大门准备出门晨跑的时候,他就被吓了一跳。

门刚刚打开,露出了一双遍布着红血丝的蓝色眼眸。

看上去好像遇到了鬼!

“汉克斯·马仕先生?”

顾为经退后了一步,上上下下打量几秒钟,才认出对面这个金发经纪人的身影。

仰光三四月份已经有春蚊子了,汉克斯也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整个人上上下下全是包,脖子上都肿了一大块。

“我们……我们……”

汉克斯见到顾为经,将公文包往地上一摔,喘着粗气说道:“顾先生,我们现在就签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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