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如水,从就九天飞流而下,寒风也似被染上了光莹一般,透着冰冷的寒意。
中川静一的尸体已经被韩海他们弄出去了,那群东瀛人也都放了。此时武馆内空荡荡的,楚怀南一个人坐在大厅之中,头顶上昏暗的白炽灯将他的脸照的一阵惨白。
胡墨阳刚才已经让别人帮忙查了一下,谢耀东所说的并没有错,中川静一真的是华夏与东瀛武术交流协会的嘉宾。这说明他有着一个半官方的身份,如果此时被人捅出去,估计胡墨阳都保不了楚怀南。
将军府那边楚怀南也联系过了,江辰南说会尽最大的努力帮他摆平这件事,但结果如何,现在谁也不能过早下结论。
楚怀南闭着眼,口中的香烟飘散着朵朵烟雾,让他的面孔有些朦胧。他不后悔自己的鲁莽,对于伤害自己亲人的人,就应该会受到如此惩罚。至于后果,他会自己来抗。
谢耀东可谓真的是着急了,这接二连三的事情让楚怀南越发被动,但好在楚怀南装B装的好,到得后来,他似乎总是占尽上风的样子。
至于谢耀东临走前说的比武,楚怀南想过这是一个阴谋,但此刻他却没有拒绝的余地,他不能让谢耀东知道自己只是在故弄玄虚,与谢耀东相比,他所能倚仗的实在太少了。
手指弹动间,手中的烟头被楚怀南弹到窗外,泛着红光的烟头缓缓飞舞,留下一道微弱的红影。
楚怀南起身向武馆外面走去,泛着寒意的晚风让他身子忍不住颤抖一下,以往的他总是将一切抗在自己身上,为别人带来依靠和温暖。但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显露自己的脆弱,莹莹月光中,楚怀南慢步向将军府的方向走去,那修长的身影被月光拉的老长老长,一股难言的孤单和疲惫在身影处若隐若现。
武馆离将军府不近,楚怀南整整走了一夜,当天明那刻,他的头发和眉毛处已经结满了层层的冰碴,而此时胡墨阳的电话也终于打了过来。
“事情比预想的要好,东瀛大使馆方面并没有什么动作,但武术交流协会已经报了案,说是中川静一意外失踪了。”胡墨阳也是一晚未睡,话语中带着满满的疲惫。
“谢耀东被我吓住了么?”楚怀南闻言念叨一声,不知是在问胡墨阳和在问自己。
“或许吧,你在哪里?咱们当面说。”胡墨阳思量了一会儿后说道。
两人约定好了见面的地方,楚怀南又给自己的司机打了个电话,坐车向当初胡墨阳带她他去过的茶馆赶去。
时间尚早,但街上人群却不少,有着早起锻炼的老人,也有赶早到外面摆摊的小商小贩。楚怀南靠在窗边,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或许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难言之隐,大世之下,人们为了生活苦苦挣扎。
茶馆中并没有多少人,除了老板打着哈欠靠在柜台上,只有一个服务员模样的人在打扫卫生。
“楚先生来啦,胡秘书已经到了。”老板提了提精神,一脸笑容的对楚怀南说道。
楚怀南点点头,向着上次的那个包间走去。
“来啦!”看到楚怀南进屋,胡墨阳抬头打了声招呼,而后继续弄起手中的茶壶来。
功夫茶之所以被成为功夫茶,指的就是泡茶的工序非常繁琐,没有一定技巧和经验的话,很难弄好这些。
“市委钟书记非常喜欢喝茶,我也是为了他而特意学的。”胡墨阳手中动作不停,口中小声对楚怀南说道。
“很厉害!”楚怀南笑着点点头,不得不说胡墨阳泡茶的手法真的很高超,最起码楚怀南自认做不到他那种地步。
两人没有在说话,包间内只有茶水流动的声音响起。胡墨阳专心泡着茶,而楚怀南则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茶杯。
良久,胡墨阳将两人身前的茶杯倒满茶,才抬头打量起楚怀南来。
两人并未许久不见,但胡墨阳总觉得,每次看到眼前这个比他小很多的弟弟的时候,总会感觉他又变了。
“尝尝吧!”胡墨阳举起身前的茶杯,对楚怀南说道。
楚怀南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入口的是一股苦涩,但在茶水流入喉咙的时候,却是满满的甘甜,浓浓的茶香在口中翻滚,楚怀南不会品茶,但此刻似乎也能感受到杯中茶水的不同。
“喝茶讲究心性,有时候同一杯茶,喝起来的感觉却是大不一样。”胡墨阳闭眼感受着茶水味道,淡淡的说道。
楚怀南没有答话,而是将杯中茶水一口干了下去,这次他没有感受到什么茶香味,只觉和喝水一般。
看着楚怀南身前空空的茶杯,胡墨阳笑了一下,但随后笑容又有些凝滞,他明白,眼前的这个大男孩肩上背负了大多东西。
“值得吗?以你的才能想要一份安稳的生活很容易,何必要参与这些东西?”胡墨阳终是忍不住将心中的话语说了出来。
楚怀南没有回应,依旧愣愣的看着茶杯。
“从前我以为你穷怕了,只是想让自己和方阿姨过上好日子而已,可现在……我发现我看不懂你了,你什么都有了,你还想要什么?”胡墨阳又是说道。
“我想要的……”楚怀南的目光从茶杯上移了过来,脸上带着浓浓的落寞,他不由得想起和秦雪看电影的瞬间,想起和许悠然逛街时的悠闲,他想要的本就不多,“我想要的只是一个安稳的生活。”
“呵?呵呵,我是不是听错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正和你想要的背道而驰,你觉得现在是你想要的生活吗?”胡墨阳情绪有些激动,他一直当楚怀南是亲弟弟一样,他也不想楚怀南在这样下去,旁人不知道他的难处,不知道他所承受的一切,但胡墨阳却是懂的,他太不容易。
楚怀南摇摇头,他只是摇头,“你明白的,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可以吗?我可以那样安稳的生活吗?呵?”
楚怀南的话让胡墨阳无言,心中不禁泛起一股悲哀。这个社会如此,也怪不得楚怀南这样。在这个世道里,不公平的实在太多太多,想要安安稳稳的生活,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奢侈的期望。
两人没有再说话,彼此之间一口一口的喝着茶水,世道如此,却是怪不得谁。
时间在空调的‘嗡嗡’声中流逝,离开前胡墨阳让楚怀南放心,既然谢耀东没有把中川静一的事情捅出来,那么事情可能会好办的多,但这也更让他担心之后的比武。
谢耀东费了这么大劲无非就是想将楚怀南压制至死,他此时放弃这个机会,显然后面还有着更厉害的后手。
楚怀南自然也猜到了这些,他此刻最大倚仗就是欧阳龙三兄弟,三才阵是他亲身经历过的,其中恐怖他最为清楚,只要有他们在,比武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接连几天,谢耀东那边都很平静,其中江辰南也听说了那天的事,当天楚怀南回将军府的时候就被江辰南叫到书房,两人一直聊了很久。
这些天来楚怀南每天都在武馆内度过,亲身带着兄弟们练习武术,其中他和欧阳龙三兄弟也交过很多次手,但无一例外的都是他被三兄弟困死。
三才阵远要比楚怀南想象的更为恐怖,就连陈永年也对三才阵称赞不已,而有着欧阳龙三兄弟的喂招,楚怀南本身的实力也稳健增强,这也让众人对后面的比武更加有信心。
期间秦雪还过来一次,小丫头自从上次偷跑之后,就被秦穆辉关在家里,能跑出来见楚怀南也只是借秦穆盈的光,两人并没有呆多久,但短短的时间内却是做了很多事,除了自后一关外基本上都做的。
而在秦雪走后,楚怀南却是笑着从衣兜中掏出一条湿漉漉的小内裤,和上次一样,小姑娘又是故意将内裤放在他的衣兜中。事实上对于几个女人的心思,楚怀南心里一直很清楚,他身具智慧之王传承,心机智慧堪比妖孽,秦雪如此做法,以及许悠然认孙虎做干弟弟的事,他自然明白其中缘由,只不过他从未说过而已。
比起普通人,他无疑要幸福很多,几个女人无怨无悔的跟着他,有这种心思也可以理解。
一个星期过后,谢耀东终是有多动作,他亲自找到楚怀南,两人一起定了比武的时间和地点。
时间久安排在五天后,算是再给双方一个准备的时间,而地点则定在秦城市的黑拳中心,这个地点是谢耀东提出来的,楚怀南并不了解,仅有的一次也是听李鸿飞说的,但楚怀南还是答应了,因为他心里有着信心——谢耀东已经答应他了,比武时采用四比四的方式,也就是说双方各处四个人,不死不休,活着出来的就算胜。
这对楚怀南来说,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这样一来,欧阳龙三兄弟便可以和他一起去比武,凭借三才阵的恐怖,他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两人之间的事情将军府和长老会一直都有关注,这次涉及了一个亿的赌资,将军府和长老会的大佬们不可不能不参与,其中江辰南和陈辉则是双放的见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