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恻走后,凤天月的目光便落在了至此依然紧闭的东凰净的房门之上。从回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下午,他都还将自己关在房里。
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他这样的仙灵,也会将自己关在房里生闷气。
时间一晃,到了夜晚,凤天月无心入睡,只在房里思索不已,她实在想不通东凰净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沉郁,甚至像个凡人一样,把自己闷在房里。
而且,她也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将被指像她的小陶猪收藏起来,真的只是一时之兴?
连这种细节小事,都要推算纠结半天,凤天月觉得自己真是没救了。
就在此时,一道墨影光电掠过窗外,她追出房门看时,那个身影已离开客栈好远,只余一片墨色的衣角,融入了夜色。
那样的身形和速度,不是住在她旁侧房间的东凰净是谁,按照她现在的心情,真想竭尽全力追上去看一个究竟,但冷静一想,还是算了。
以她的身手速度,就算能够追上东凰净,也不一定能在他的面前隐藏气息,再说,她答应过星恻,会好好呆在客栈,要是这么不予知会众人地贸然追出,星恻回来看她不在房里,又会生起怎样的寻找和担忧。
时间转至深夜,东凰净暗夜出走,星恻也一直没有回来,心情有些烦乱的凤天月,根本没有丝毫睡意,便干脆守在门外,等待两人的归来。
直到天光破晓,她才终于见到东凰净一脸疲色不堪地回来,东凰净显然没有料到她会不睡觉地在这里等他。
不等他开口,凤天月已道:“你昨晚去了哪里?”
东凰净沉默了一下,方道:“我说了,你就会答应我,远离那个你至心当做朋友的威胁吗?”
什么?凤天月惊震不解:“你又针对星恻?为什么你又要再把他划作威胁,你昨夜出行就是去对付星恻了吗?难怪星恻一夜未回,你是不是伤害他了?你把他怎么样了!“
说到最后,凤天月已是情绪失
控,双手抓住东凰净的衣袖,眼中焦燥喷火。
东凰净瞥了一眼被她抓紧的衣袖,冷淡道:“我并未将他怎样,只是去确认了一下他的威胁而已。”
威胁,又是威胁,凤天月已不知道,若任这个威胁之词加深下去,东凰净会不会直接出手,在她未及防备的时候,拔掉这个一再被他视敌强调的威胁。
“听着,我不准你伤害星恻,星恻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也是我最亲近最珍惜的家人,如果你非要让我敌视远离,那就拿出让我信服的说辞理由,否则,便不要再出言离间挑拨!”说到最后,她的语词已变得敌视和不敬。
说到这里,东凰净沉默,许久之后才道:“理由会给你,但不是现在。“
凤天月闻言却是愤怒,又是以后,又是时机未到?究竟是什么理由不能现在说,借口,都是借口!
理由就是他想掌控她的一切,却从不想对她坦承任何,从一开始他们就是在不对等的位置,对他而言,她只是一个被他掌控利用的凡物棋子,他只需达到自己的目的,又怎会在意这颗凡物棋子被他处处隐瞒重事的心情。
”既然如此,那你就尽情单独,不用商议交流地尽情去做你想做的事,反正我只是一个凡人,一个不配与你身秘共享的凡人!“
凤天月朝东凰净屈怒地吼道,然后砰地一声,暴躁地关上了房门。
留下僵在门外的东凰净,衣袖之下的手指,捏紧了起来。
凤天月从来没有想过,与一个高傲自我,不理他人感受的仙灵置气,会是一件如此令人暴躁心郁的事。
此刻,她心中认定,东凰净种种对她隐瞒身秘的行为,都指明了,她真的只是一个他用来达成愿望的棋子。
他不会在意她的心情,也不会为她付出任何同盟之交的感情。
她坐在房内的铜镜之前,望着镜中那张生气而有些曲扭的五官,心中更是难以排遣的甚烦。
随着郁气加深,心中灼火烧烈,脑识翻搅,像是有什么东西,快要在脑中炸裂一样,令
她像要被分裂一般地躁郁疯狂。
那股无法压抑的燥郁,让她眼中的世界,都变得无比邪恶狰狞起来,镜中那张神女一般的庄圣之颜,变成极度狰狞的恶魔之面,额上那朵艳丽妖娆的额花,更是变成了一幅张口向她嘲鄙恶笑的鬼脸。
见此情景,凤天月状态躁狂地伸出手指,用力伸向额头,拼命去擦那些扭曲变形,变得异常狰狞丑恶的额花,却怎么也擦不掉。
越是擦不掉,越是较劲,到最后,她已如着了魔一般,将灵物空间里面的各种药水,倒在额上擦洗,却怎么洗也洗不掉,气急之下,她怒骂道:”这是什么鬼颜料,为什么怎么洗也洗不掉。“
而那额花见她被打败,笑容变得更加狰狞,就像在嘲笑,与它对抗,她永远不是对手一样。
直到,她重新调制出一种黑粉,将那些狰狞嘲笑她的额花,全数遮盖,世界才终于安静下来,至此,凤天月的脑袋就像被什么东西抽空一样,全身疲惫地瘫倒在床。
星恻回来的时候,看到凤天月重新变成黑炭的脸,十分震恻难解:”天月,你的脸……你又用了……“
凤天月知道星恻担忧的是什么,便是摇头:”只是普通的一次性黑粉,并非之前的巨毒黑粉膏,我只是觉得那些颜花太过招摇,而我又怎么也洗不掉,所以便重新敷了这层黑粉。”
这些颜花是不经她意,霸势描在她额上的,与东凰净置气之后,她只感觉这是一种对她的侮辱。
何况,这些颜花至极招摇,她不想因为这张祸水之颜,再给自己招惹麻烦,她要好好保护自己,她也不可能再用带有巨毒的黑粉膏,因为她现在要好好珍惜自己。
她现在知道,所谓同盟都是假的,在这个世上,真正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
星恻见她未再用巨毒粉膏,稍微放下心来,良久,沉郁地叹了一口气道:”这样也好。
凤天月听到那声沉郁的叹息,不由道:”星恻昨晚在宴会上玩得不尽兴吗,为什么回来之后还是这样一幅不开心的样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