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天月率先做出了承诺,这种提案虽说前所未有,但毕竟也是事出有因,我看就依照此意,将这延长多时的拜师之会尽快结束吧。”
深威莫测,自凤天月出现之后,便一直未发一言的天玑也出来说道。
如此让步之语,足以看出他对东凰净这个逆世之才的包容与忍让。
而两位法尊经过一番,哪里还想接下这个傲慢无人的烫手之芋给自己增添不快,自然没有异议地点了点头。
于是,天痕破天荒的在没有收到传统标准的拜师之礼的情况下,收下了这位喜欢与众不同彰显自己个性的徒弟,虽然过程颇多周折,但至少,结局圆满。
“天月,事实果真如此吗?”就在众掌事恭贺各自宗门收得良徒之际,身旁那位悲落纠结的谪仙,终是不放心地出口问道。
未等凤天月回答,又道,“对不起,我又多言让你心烦了,我不该问的……我……”
听到这种纠结自责的话,看着星恻说这话时的悲落表情。
凤天月便想起了昨夜自己,那番断义绝情的作为。
要不是对她有着至深入骨的在意,他那般自尊至极的人,又怎么可能一再失控地开口询问她的事。
已经刻进骨髓的感情,要抽离剥除,就会引受穿心锉骨的至痛。
而现在的她与他,都因她的刻意薄情,承受着这种灵魂撕裂般的巨痛。
昨夜的绝情,是为还未确立的未来命途纠结,而现在的她,既已选择勇面现实,还有什么理由再以那样残忍的方式,将互相视作至珍的彼此,决裂成至伤至绝的陌路。
想到此,凤天月已作下决定,抬目向那双郁伤忧痛的眼眸望去,至疚地说道:“星恻又没有做错,为什么要向我这个真正犯错的人说对不起,昨夜无情绝义的人是我,星恻却还忍着对我的失望和怒责,出来关心我,该感到内疚和无地自容的人,是我。”
听到她这番内疚反省的话,
星恻的墨眸颤了一颤。
凤天月见此,深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如誓地说道:“星恻,我们和好吧,以后的我们,还是像从前那样,做世上最亲最密,最无话不谈的至心之伴。”
闻言,星恻却是不敢置信,仿佛身在梦境,过了许久,方才回复:“那你以后,不会再不理我,不会再丢下我一个人了吗?”
“嗯。”面对这孩童一般携着不安和委屈的提问,凤天月坚定地承诺道。
从此以后,除非他对她产生厌恶,或是他因为附体妖魂变故,率先视她为敌,率先与她决裂。
否则,她再也不会将他抛进伤怀至绝的世界,他是她在这个世上,除天痕外,唯一最亲近最在意的人,也是她心灵之藉的至心之伴。
过去,她以决裂逃避的方式,伤害了他十年,而现在,未来,她绝不会再将他辜负伤害!
作下如此决定之后,她又想起了星恻刚才对她的提问,关于她是否真的以免去拜师之礼为条件,让东凰净改变态度接受拜师。
事实上,她就算再想让东凰净拜天痕为师,也不可能给出这么无礼的条件。
她不过是站在东凰净的立场帮他分析了一下利害:
第一,如果他拜在天痕门下,他的辈份就会提高到跟星恻相等的位置,既然他把星恻视为了用来比较的对手,他那样至傲,定是不想在任何方面与想要与之相较的对手低上一分半截。
第二,为什么他会这么超凡逆天,而且要求单独住一个别苑,在她看来,绝不仅仅是因天赋高绝,为人孤傲,这么简单。
虽然还没有弄清这其中的秘密,还有那井中来历不明的闪光鳞片,如果她将这件事情说出去的话,追查起来,他怎么也得受到一定程度的困扰。
再看他那幅漫不经心,不知是不必,还是根本就无心学习更高灵术的态度,凤天月不敢肯定,他来上曜究竟是为了与星恻这个至尊灵术天才一较高下,还是,另有其它的目的。
虽然她提出的所
谓利害,也并非是他的绝对软胁,但他既然抱有目的来到上曜,在目的没有达到之前,肯定也不希望有什么威胁的不利因素找上自己。
最重要的是,无论东凰净在世外有着什么样的身份来历,现在的他,驻留的是紫灵。
以凤天月在紫灵的身份和她的头脑手段,要将这个从外岛刚晋上曜不过几日的紫灵新人,随意找个理由除名出院,可不是一件太难办到的事情。
东凰净显然明白了凤天月的心思,知道凤天月已成了阻碍他达成进院目的威胁,所以配合地做出了让步。
只是这个人,远比她想像中的要深谋狡诈,若真比起阴谋心计,自己这个闭居地宫十载未出的人未必是他这种久历世外风雨之人的对手。
以上之事,凤天月都如实告知了星恻,只是关于可疑鳞片之事,还未向他提及,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和调查,她还不能妄定什么。
而她之所以会将此物做为一项威胁向东凰净提出,是因为心中那抹始终不能将其同世上普通灵兽之鳞等视的第六感之疑,和将其用来增添一项掣肘东凰净的筹码意图。
凤天月对东凰净所做的并不是什么高明深险的说服之策,所以,星恻听了之后,也暂时没有表现出其它的存疑。
谈话之后不久,拜师大会也宣布结束,东华、神曦、玄灵三宗弟子都跟随各自的掌事离开了地会广场。
星恻离去之时,目光在东凰净和凤天月的身上纠凝了几番,墨瞳之中流蕴出几许担忧和不安。
不知是为东凰净这个心思难测的冷僻之人可能给凤天月带来的威胁伤害,还是因为妖灵附体处境给她带来的不利关注与危险。
只是,她既然是在紫灵的队场,又有这么多心地至善,一心向圣的紫灵弟子和天痕陪护,也不可能会出什么闪失。
何况,以她的身份和个性,上曜诸人也难想对她做出什么不利之害。
这样思索之后,星恻才心有牵念地随天玑回曜星楼处理事务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