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骋将军率领军队仅仅用了半日就攻陷了东鞍城,速度之快,高丽守军主将万万没有料到。
此战高丽军损失近四千人马,而辽军亦是损失不小。
东鞍城破意味着东山郡彻底回到了辽军手中,当晚罗骋将军依照诺言举办了盛大的庆功宴,将士尽欢。
庆功宴中,核心将领都没有喝多,待庆功宴结束后,罗骋将军找来人员开了一场小会。
“东安郡算是解放了,但如今尚有两郡在高丽军手中,咱们接下来的任务并不轻松。”
攻打东山郡,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可谓顺利至极,然而接下来将不会这般顺利。
打东山郡,罗骋将军重一个快字,从出兵到结束总共用了半月不,尤其是信息的封锁非常到位,而这样的行动只能用一次。
接下来,高丽军若是拉开阵仗和他们打,辽军哪怕兵力少,但仗着战力不凡,仍旧可以做到势如破竹,但若高丽军固守城池,那可就难了,想要收复剩下两郡,每一场都是硬仗。
“本将琢磨了一下,决定增兵一万,随即携两万大军攻打顺阳郡,只要收复顺阳郡,那么长林郡就成了瓮中之鳖,不用打就可威慑其投降。”
众将听了罗骋将军的计划,都表示认可,因为现如今辽军兵力弱于高丽军,分兵攻打并不合适。现如今的顺阳郡囤积着高丽军主力,只要将这伙兵马打退,占领长林郡的高丽军不战自溃。
计划安排妥当后,大家接下来的日子一是等待增兵,二是护住胜利果实,他们攻占了东山郡,用不了多久,顺阳郡或者长林郡的高丽军就会打过来,所以他们现在变成了由攻转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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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阳郡阜城。
如今此城成了高丽军的大本营,屯兵三万有余。
东山郡全郡被攻陷的消息没多久传了回来,大将军李勇夫气的一把将水杯砸在地面,怒斥道:“辽军攻打东山郡,事先我们一点消息都没有,待全郡被攻占才得到情报,更可恨的是镇守东山郡的兵马全被俘虏,我们的探子都是做什么吃的?”
“饭桶!饭桶!”
李勇夫气坏了。
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都会怒火中烧,尤其是之前还有爱子被杀一事,自来到辽州,他就没有听到一件令他心满意足的好消息。
底下的将领一个大声喘气的都没有,而他们这样的表现更是让李勇夫恼上三分。
李勇夫毕竟沉浮了一辈子,发泄之后,立马走到了辽州的军事地图前,细致的观察东山郡情况后,安排道:“传令下去,让长林郡的部队派兵一万攻打东山郡的尚县一带,崔将军带兵一万由抚平县进攻,两支部队各取东山郡南北四县,随后夹攻东鞍城。”
不远处一位中年将领抱拳领命,道:“末将保证完成任务!”
李勇夫点点头,随即摆手示意大家离开,众将知道大将军心情不好,乖乖退下。
李勇夫闭目养神,不想场间尚有一人未曾离开,此人正是长子李义真。
李勇夫很快察觉到房间内还有人,睁开眼睛看见长子一脸犹豫之色。
如果是以前,李勇夫见状肯定会呵斥一番,但如今被视为衣钵传人的李义方被杀,继承人的问题开始困扰着他,原先不受待见的长子也变的顺眼起来。
“有什么想要说的就说,不要吞吞吐吐。”
李勇夫虽有几分不耐,但语气还算温和道。
李义真见父亲语气温和,精神一振,单膝跪地,抱拳道:“父亲,孩儿想要讨个差事为父分忧。”
李勇夫似乎清楚长子的意图,瞥了一眼,陷入短暂的沉默。
李义真跪在地上,心中忐忑,他担心父亲会像从前一样对他严加呵责。他自成年便在军中效力,但从未掌兵,一直都是干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父亲对于他掌军一事非常的反感,当年他曾遭到父亲的训斥和警告。
如今李义方一死,李义真觉的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要把握住机会。
李勇夫孩子甚多,不算庶出,光嫡子就有近十人,但这么多孩子多资质平庸,唯有李义方文武双全,也是被寄予厚望,而除了李义方,在众多孩子中最优秀的就属李义真,可惜李义真是庶出,一直得不到李勇夫的正视。
“之前不是拨给你三千兵马么?这些人以后便跟着你吧,明日带着人马跟着崔将军一同出征。”
李勇夫的话在李义真耳中宛如天籁。
“多谢父亲成全,孩儿定然不会让父亲失望。”
李义真大声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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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兵出征是一个信号,意味着父亲开始正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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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平县。
曹润临走前答应的物资已经送到,除了兵甲武器之外还有守城器具,至于钱粮则让王昊自行解决,对此他也不在意。毕竟攻下抚平县后,县内有高丽军搜刮的大量钱财和粮食,足够他一千多人用度,就是再养活一万多百姓也绰绰有余。
经过几日的训练,新招募的八百新兵穿上护甲拿起武器已是有模有样。
王昊巡查完城防之后,来查看新兵训练。
赵云龙正在传授新兵简单的冲杀之技,八百新兵皆是青壮,孔武有力,学习认真,王昊看在眼里非常满意。
“三哥,我看用不了多久,赵护军手底下的这八百新兵就可以上阵杀敌了。”
王昊点点头,道:“赵云龙是个人物,未来成就肯定不俗。”
“三哥真是说笑了,再厉害还能够有三哥厉害?只要三哥愿意,恐怕用不了多久,辽州将军也当得。”
“我发现你小子最近嘴皮子功夫见长啊?”
身边亲卫见王昊打趣,皆是一笑,陆猴儿也不在意,道:“跟着三哥这才出来几天,咱就混成了六品护军,这今后必然要好好巴结,未来再有好处莫忘了弟弟。”
“真本事没长,歪门邪道倒是学的快,我看你们也就只能做个亲卫了。”
“做亲卫就做亲卫,只要跟着三哥,肯定没有亏吃,大家伙说对不对。”
“对!陆哥说的没错!”
“今后就跟着三哥做亲卫,哪怕给将军也不要!”
“……………………”
亲卫都是王昊在镖局内的嫡系,说话没有顾及,王昊把他们留在身边,其实也是出于私心。
说是亲卫,真有危机,王昊希望能够保护好他们。
就在大家插科打诨之际,突然有人急匆匆来报。
“启禀将军,前方来报,风涧峡那边发现高丽军动静,大约有三千人正在往本县赶来。”
王昊闻言,浑身一震,陆猴儿等人亦是表情严肃起来。
王昊手底下并没有斥候,为了探查周边情况,于是将手底下一百余位江湖人士给散了出去充当斥候,他们各个本领不俗,又都会轻功,用来探查情况再合适不过。
风涧峡是抚平县和顺阳郡交界处的一处峡谷,穿过此地可以很快来到抚平县。
“他们过了风涧峡没有?”
“回禀将军,如今还没有过风涧峡。”
听到这个信息,王昊长舒口气,没有过风涧峡,那么他们还有两日的准备时间,王昊先是安排人员走一趟萍县,希望萍县那边能够给予一定的帮助,同时将高丽军来犯的消息通知罗骋将军,请求支援。
高丽军既然发兵,肯定不会就这三千人马,这三千人马估摸是先头部队,大部队定然在后面,如果大军到来,他区区一千来人肯定扛不住。
“召集人员来衙门议事。”
王昊安排一句,随即带着陆猴儿等人返回了衙门。
没过一会,五位百夫长以及赵云龙赶来衙门。
“将军!”
“将军!”
“……”
六人见礼,王昊一摆手,示意不用多礼,直白道:“把大家叫过来是通知一声,前方传来消息,高丽军三千先头部队马上马就要到风涧峡,我需要你们赶紧做好守城准备,就在你们来之前,我派人去寻求支援,在支援到来之前,咱们必须守住县城不失。”
众人闻言皆是紧张起来,他们知道三千先头部队不是重头戏,重要的是随后会来多少大军。
“我是半路出家,你们六位不是军中老人就是学过兵法谋略,如何守城你们给出些意见,咱们集思广益。”
打打杀杀王昊在行,指挥军队守城他就是个三流。
就在大家开始商讨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门外。
“将军!咱们万不可固守城池,应该选择主动出击,如此方能拖延至援军到来,如若不然,恐怕援军还未来到,咱们抚平县就要丢了。”
一位百夫长不满道:“放肆!我等在议军务,安敢大放厥词?”
插嘴的是袁方,只见袁方被对方气势所慑,吓的手中公文掉在地上,众人见了皆是不屑,唯有王昊和赵云龙没有嘲笑。
王昊摆手示意那位百夫长稍安勿躁,随即问道:“你既然这么说,那肯定是有些想法的,不如说来听听。”
此次会议本就是集思广益,袁方虽然仅是一个文职小吏,可既然开口了,不如让他说一说自己的想法,万一有意外之喜呢?
袁方紧张的看了一眼刚才训斥他的百夫长,随即说道:“刚才无意听到将军说,咱们的主要任务是守住县城等待援军到来,可如果让高丽军的三千兵马围住县城,难保发生意外,再者咱们也不知道高丽军的大部队什么时候到,如果高丽军大部队先于援军而来,那么抚平县必破。”
“卑职有一个提议,咱们不如趁着高丽军的先头部队尚未经过风涧峡,主动出击,于风涧峡埋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风涧峡狭长,宽最大不过四丈,城内有大量的火油弩箭,若埋伏于峡谷两侧,准备充足之下,五百兵马就能将高丽军的先头部队全歼此地。”
“此战若胜,一可挫高丽军的士气,振奋我军军心,二可令后续的高丽大军心生顾及,不敢妄行此处,到时候肯定另择它路,而如果不走风涧峡,他们绕路而行,最起码要多耽误三日时间,如此一来,就可给援军留下充足的支援时间。”
袁方的话令大家皆是眼前一亮,而之前训斥他的百夫长不服气道:“万一行不通呢?”
“就算在风涧峡无功而返,这对于咱们而言也没有损失,仍旧可以按照原计划固守县城。”
王昊点点头,对袁方的计划很认可,赢了可以多拖延三日,输了也没有损失。
“袁方的计划值得一试,大家有没有反对意见?”
王昊做事还是很民主的,征求大家的意见,如果都不同意,那就想出一个大家都觉的可行办法。
“卑职没有意见。”
赵云龙觉的袁方的主意值得一试,率先表示同意。
他一开口,陆猴儿作为与赵云龙同品的军官,亦是点头同意,陆猴儿表示同意,并不是说他有多少主见,而是他看出王昊对这个办法心动了,他在替王昊说话。
陆猴儿自小跟在王昊身边,二人宛如亲兄弟,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彼此的想法。
两位护军都表示同意了,底下的百夫长肯定不愿意唱反调,再者说了,袁方的主意就算失败也没有损失,既然如此,为何不能一试?
之前训斥袁方的百夫长是五位百夫长中第一个表示同意的,这有点出乎王昊的预料,如此看来,此人虽然有些莽撞,但对军事还是有着敏锐洞察力的。
最终袁方的计划得到采纳,王昊决定亲带五百人马去风涧峡埋伏,县城由赵云龙领着八百新兵防守
俗话说的好,兵贵神速。
有了决定,王昊立马带人行动起来,当日下午便携带着大量的物资向风涧峡赶去,准备提前布置埋伏。
王昊对此次埋伏抱着极大的期望,因为一旦失败,高丽大军必然比援军早到抚平县,那么抚平县仅靠他们一千来人根本守不住,到那个时候,攻下此城的是自己,丢了此城的还是自己,这岂不是莫大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