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点了点头,赞赏地道:“应该以十一行营为主力,跟进一个行营,再用东部的作为策应。”
封元一怔,心中升起阵阵涟漪,王秀的直接把战略进攻定下来,以车军为主力,就如同一把铁钳子,夹碎任何硬头,再有一个行营跟进,那就是收拾残敌用的。
东部的两大行营的大军,虽说是正战,却只是在车兵突击过程中,起到牵制金军和侧翼掩护的目的,充其量也在是临近决战时,作为铁毡使用。
这份更改战略的气魄,虽说有几分率性,却也不每个人都能最做出来的,需要的不仅仅是魄力和权势,还要有相当的担当和过人的智慧。
不过,既然是有利他建功立业,又能增加得胜的把握,他自然当仁不让,决然道:“如此,我们可快速通过平地,迫使虏人仓促决战。”
“知道你能打,我会提出来通过,只是需要节制的大将。”王秀笑咪咪看着封元,目光是玩味的。
节制的大将?如果是两个行营的话,那会是谁来节制,韩世忠还是岳飞?他不认为自己有资格,超过行营都统制的级别,是他刚刚就任行营都校不可能奢望的。
封元刚刚激动地心情,顿时冷了下来,前景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人虽都不喜欢有个婆婆管着,他开始对再设置一个行营有了排斥。
王秀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停下步子,道:“乞颜和克烈人闹起来,挞懒也在高丽耀武扬威,兀术竟然按兵不动,却不知你怎么看?”
封元急忙收回复杂的心思,反正只是议论,增设一个行营何其困难,不是说说就能办到的,道:“兀术身为都元帅,自然要全盘考虑,东、西再闹腾,也不过是纤芥之疾,朝廷驻扎沿河的五大行营,才是他真正的对手。”
话说,河东行营被撤销,新成立第十一行营,本应六大行营依然还是五个。
“嗯,段家的哥还是有手段的,是把远候的功夫学到手,只是可惜侧翼毕竟是外围,决定不了大局。”王秀有几分可惜,他对草原是既想用又防范,难得和女真人保持默契。
可惜,他对草原部族非常防范,警惕程度高于女真人,甚至计划下个目标就是草原,绝不会干出资敌的蠢事。
“草原的剽悍,我也深有体会,先生的封杀是对的,不能向他们敞开供应。”封元理解王秀的策略,他和塔塔尔人交过手,除了装备简陋,近战能力偏弱,这些草原的战士弓马娴熟,如果给他们精良的装备,强劲的弓弩,优质的精钢箭镞,这些人绝对是可怕的对手。
至少,目前的大宋禁军,在平原上无法聚歼对方。
“嗯,其实也不用担心,他们发展不起来了,草原比女真人更重要。”王秀悠悠地笑道。
封元笑了,他也考虑到这个问题,只是单纯从军事角度去看,只要驱逐女真人,下个目标就是草原各部,哪怕是乞颜人和克烈人,也是他们算计的目标。
“行了,不用担心你的指挥权,十一行营担负方面大任,前期不会再设置行营,你率军破了这局,好好地发挥才略。”王秀思量再三,终于放弃设置行营支援的想法,他要把能集中的资源全部收拢,交给封元来指挥,换句话说,就是给对方一个机会,有本事的话立千秋伟业。
封元总算是放心了,道:“先生放心,我必然全力以赴,第七旅镇也要加快组建才是。”
就在他们谋划怎样去指导战争,赵构却暗自推动风波,通过赵旉迫使赵谌铤而走险,把赵炅算计在内,理由是非常简单的,那就是王秀北上了,江右的亲王兵力也大多被调离,绝对是一次不可复得的好机会。
赵谌也是心急如焚,王秀北上了,导致某些人蠢蠢欲动,只是李纲、李光等人放言朝野要稳定,意味不言而喻,又有沈默、蔡易在两府环顾,压的人不敢造次。
这些反对王秀的人,以赵谌、赵柔嘉、赵构为主,他们的主张不一,又相互有算计,下面的核心人物,更是两头通吃,妄图博取最大利益,造成某些不可避免的矛盾。
万俟卨是个老滑头,按说他和赵构走的很近,当赵谌急切地要发动时,他却劝谏道:“陛下稍安勿操,现在还不最佳时候。”
“哦,卿家说不是时候,战事打起来再发动,岂不是让大战失利?”赵谌到底是天子,心中还存有国事,不想举国准备的北伐失败,能在北伐之前先发制人最好。
万俟卨心下鄙夷,做了那么多年的官家,还沉不住气,怪不得王秀要扶赵炅,那才是未来的英主,要不是一步错步步错,他根本就不会把身家压上去。
拿赵构来说,他也看不上这位藩王,有皇子的情况下,扶持藩王上位,那是要留青史骂名的,辅佐官家夺回权力名正言顺,要不是为了出名结构王秀,不得不依靠赵构、赵柔嘉,他绝不会和赵构走的近乎。
现在,只能依靠赵构维持低位,利用赵谌来博取自己最大利益,事成这进入两府为宰相,不得不耐心道:“古来成大事,诛杀奸贼者,岂能有妇人之仁?”
赵谌脸色有些不好看,连一旁的李综也轻轻咳了声,示意万俟卨说过了。
万俟卨自然明白,有些话却不能不说,他可不想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依旧强硬地道:“能清君侧诛奸佞,就算划河而制,又能怎样?”
“你、你竟敢。。。。。”赵谌脸色大变,霍地站起身怒视万俟卨,收复故土是国策,哪怕就是说说,也不能公然放弃河北河东。
“陛下恕罪,臣一时义愤。”万俟卨眼看赵谌色变,心下不免打鼓。
“好了,今后不要说划河而治,无论付出何种代价,朝廷必须收复故土,这是不容议论的。”赵谌气鼓鼓地道。
“陛下胸怀天下,臣由衷叹服,两害相权取其轻,看来只能听大王计策了!”万俟卨眼皮垂下来,对赵谌显然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