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众人热切的目光,梁师成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众人执心事沉重不知怎样是好,却听到:“诸位,官家还没醒过来,再等等看。”
众人面面相嘘,真的是无可奈何,你他娘地拒绝三次也就得了,大面能过得去了,这不是让大伙跟着受洋罪吗?
吴敏正在搓手无措时,忽然看到了救星,老耿来了!他大喜过望,急忙三步并作两步,拉住耿南仲的手,急促地道:“官家还不接招,希道快随我进去。”
耿南仲一怔,他已经知道要他来的目的,也是心有余悸,更多的是‘激’动,这关系到赵桓皇位继承的大事,更是他富贵荣华的切身大事。是想,老子含辛茹苦十四年守着冷灶,不就是为了今天,你还不接招算什么?
张启元也一阵兴奋,差一点就失去镇定,太子继承大统,他几年的投资没有白费。可以想象的到,从明天开始,他将是天子最宠信的大臣,通向两府的金光大道不再遥远了!
短暂的心神失守,还是快速冷静下来,一把拉住正要迈步的耿南仲。
耿南仲心急如焚,正要赶紧进去劝慰赵桓,却被张启元拉住袖子,不由地怒火升起,厉声道:“干什么?”
众人被吓了一跳,目光纷纷转向他们二人。
“天‘色’以晚,东宫官署不得官家旨意,岂能擅入福宁殿。”张启元轻声提醒。
耿南仲一下子惊醒过来,惊秫地看了眼张启元,急忙对吴敏道:“还请禀告官家。”
众人看向张启元的目光有异,却没有人指责,张启元的谨慎不是没有道理。
吴敏很赞赏地看了眼张启元,点了点头道:“稍候片刻。”此刻,保和殿东阁内,赵佶却似没事似的坐于御榻上,郑皇后、童贯、蔡攸随‘侍’在侧。
“不知那面进行的如何了?”赵佶再次开口说话。
童贯当然明白赵佶的风瘫只是权宜之计,装装样子给别人看的。他正在懊恼押错了宝,如何才能缓和与赵桓的关系,好在为太子披龙袍,算有了些弥补,心下才稍稍安稳一些。
“以时辰算,太子应该接受群臣拜揭”蔡攸有些心不在焉应。梁师成在出去时,隐晦地说李彦联络赵楷之事,他本就不待见太子,也希望赵楷赶紧过来,或许还能有所转机,要赵桓接受群众朝拜,什么都晚了。
王秀持御器械,明显冲着赵楷去的,再加上凶悍的何灌,他不知道李彦做没做部署,能不能过了两人的关。
郑皇后瞥了眼心不在焉的蔡攸和童贯,眸子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郑居中算是他的堂兄,在结盟‘女’真问题上与蔡攸、童贯发生矛盾,失利后郁郁而亡,她对二人非常怨恨,只是二人是赵佶宠臣,皇后又不能干政,所以引而不发。
“淮右巡幸之事,卿家还要加紧准备,万万不可延误。”赵佶也顾不得童贯在场,醇醇安排蔡攸。
童贯至此才明白过来,为何赵佶要传位太子,原来是要将这烂摊子甩给赵桓,自己要远逃东南,躲避金军锋芒。
他正在想着心事,没在意赵佶又道:“王卿家怎么还没回来?”
蔡攸眼珠子一转,‘阴’森森地道:“难道王秀去了福宁殿?”
赵佶点了点头,脸‘色’很不好看,又重新靠回御榻上,慢悠悠地道:“去吧,都去吧!”
这时,内‘侍’禀报高俅在外求见,赵佶倒是惊讶,按常理高俅不应当来啊!总算是从龙旧臣了,他嘱咐宣入殿。
片刻间,高俅竟然和梁师成双双入殿。
“你不在福宁殿‘侍’候,怎么匆匆来此?”
“太子昏倒在福宁殿内,至今未醒。诸公正‘乱’成一团,请陛下速速定夺?”梁师成咽了口唾液。
高俅面‘色’惶惶,有些不知所措,本来他染病在家,却连接入宫紧急参拜新皇的诏谕。
虽然,已经耳闻赵佶要传位太子,他对太子和郓王之争置身事外,并不十分关心,也不想介入其中,却不想这破事来的那么快,让他一点准备也没有。
当他赶到福宁殿听说赵桓昏‘迷’,大臣们慌成一团,于是不再等候,拉着梁师成不顾众臣侧目,急急赶到保和殿东阁,前来面见赵佶。
“太子还没有醒来,吴相公和耿少傅已经进入福宁殿‘侍’候。”梁师成心中有鬼,忐忑不安。
“太子昏厥?”赵佶倒是吃了一惊,随即又沉‘吟’道:“没想到如此不堪,怎么能托付大事。”
梁师成倒希望赵桓昏‘迷’不起,这样一来,赵楷若速速入宫,以赵佶对赵楷的宠爱,大有希望力挽乾坤。他显得很焦急地道:“官家,太子昏厥不醒,群臣人心惶惶,僵持下去如何是好?望陛下速速定夺。”
“陛下,禅位诏书已经宣读,耿南忠必会唤醒太子。”高俅不知梁师成心意,接着话茬就说。不过,他非常隐晦地瞪了眼童贯,目光有几分怨恨,当年童贯为了上位刻意排挤他,让他失去禁军的兵权,这可不是一般的仇恨。
蔡攸不愿当这个‘露’头鸟,决定此时不言不语,反正有赵佶在,赵恒就算登基,也奈何不了他。更何况,赵佶的禅位是临时权宜之计,只是让赵桓做待罪之羊,以赵佶最初秘密对蔡攸安排南下事宜曾言:‘。。且往淮右暂避,待大局稳定,再做计较’,他有理由和耐心保持沉默。
赵佶卧在御榻上,似乎在闭目养神,连眼也没有睁,淡淡地道:“有耿南仲在,太子必会奉诏,卿家不用担忧。”
梁师成心中‘咯噔’一下,不祥的预感愈加浓厚,他决定闭口不言,不要再惹是生非了。
王秀没有说话,他站在何灌身边紧握剑柄,冷冷地看着迎着冷暗月光,匆匆走来数十人。
何灌看了眼王球,也没有说话,但他的眉头紧蹙,显然已意识到不太好。
王球会意,立即喊道:“来者何人?”
“上面是哪个当值,大王奉旨来面见官家,还不快快开关。”一个非男非‘女’的尖锐声音传来。
何灌眉头一皱,低低自语道:“怕什么,偏来什么!”
“太尉,官家新登大宝,藩王应该静待藩邸,等待明日朝拜。”王秀悠悠地说道。
何灌面‘色’肃然,王球更是紧握刀柄,双目紧紧盯着上来的众人。
来者到了殿前阶上,正是赵楷、李彦和一些不认识的大小宦官,足足有三四十人,势头不小啊!
李彦最先抢上两步,排场十足地一笑,见着嗓子道:“原来是何太尉,哦,还有王直阁。”
王秀瞥了眼赵楷,并没有说话,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一个没鸟的阉寺。
“大内关防落锁,任何人不奉召不得入内。”何灌一副公事公办的脸‘色’。
李彦大感恼火,但他也明白不是意气用事时,压了压心中怒火,强笑道:“官家传召大王入宫,请太尉开关放行。何灌怪怪地瞥了眼了李彦,伸出右手,冷冷地道:“可有官家诏旨?”
李彦哪来的诏旨,他支吾地道:“这个。诏旨,官家、官家突然中风,哪来的指挥,只有口谕。”
“一派胡言,官家正在福宁殿接见群臣。”何灌虎目圆睁,毫不客气地拒绝。
“你。”李彦恼羞成怒,他是掌管西城括地所,是赵官家面前的红人,仅次于童贯、梁师成、张迪等人,禁宫中谁不给他几分颜面,哪受得了这鸟气,指着何灌骂道:“官家诏大王入宫,老衙官敢率兵阻拦,难道要造反不成?”
他们嘴里说的官家,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何灌眼中的赵官家换成赵恒,李彦浑水‘摸’鱼的伎俩,彻底失去作用。
众宦官纷纷叫骂,但他们声音不敢太大,像一群公鸭子叫唤,让枕戈待旦的‘侍’卫心烦。
“哈哈。。”何灌一阵大笑,怒视李彦,厉声道:“李彦,太上传位官家,尔等鼠辈竟敢假传诏旨,托三大王名夜闯禁中,难道真以为某不敢杀你?”
王球拔刀出手,旁边‘侍’卫围上来,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赵楷见势不妙,他本想让李彦喝退何灌和众‘侍’卫,却没有想到何灌倔强,最终拔剑相向。别看十余名卫士,杀起几十名宦官,如屠狗宰‘鸡’一样轻松。
“太尉岂不识楷耶?”他急忙站出来。
何灌毫无表情地望着赵楷,冷声说道:“灌虽认识大王。”说着又用手指指着长剑,沉声道:“但此物可不识大王。”言语中毫不掩饰腾腾杀气。
“难道太尉真以为楷不堪?”赵楷想做最后努力,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何灌看了眼王秀,长长一叹并不再说话,赵楷待人接物,贤名在外,未尝不是一位良主。但天命使然,即是新皇已经继位,赵楷只能‘乱’上加‘乱’,徒增烦恼罢了。
赵楷目光转向王秀,他眨了眨眼,勉强笑道:“直阁,难道直阁也不知楷?”
王秀亦是目光复杂,赵楷得宠于赵佶绝非偶然,虽然做作些,但才智胆略明显优于赵桓,这是不争的事实,不由地微微叹息,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