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机速司使臣,现在我才知道阁下大名,看来通事司和打套司,真是一群废物。”
“辖里也不简单,石里哥也算个人物,几次交手算是朋友。不过,在下奉命面见都元帅郎君,却有大事商议。”秦敏笑眯眯地道。
“哦,来听听。”挞懒有点感兴趣。
“先生来话,对都元帅归还河北德操甚是感佩,可惜郎主气度狭隘,容不下郎君大才!当年,都元帅何等豪杰,先生和与都元帅为对手却敬佩万分,听都元帅无辜被贬,兀术郎君正在结构罪状,想要置都元帅死地。”
秦敏看了眼挞懒,又叹道:“哎呀,先生恐怕都元帅有个闪失,派在下前来请都元帅南下会饮武湖畔。”
他并没有得到王秀的命令,而是得知挞懒被贬斥,立即派人南下禀报自己的计划,亲自现身劝挞懒投降,一切都是他的当机立断。
虽,挞懒已经失去权势,如同丧家之犬,但毕竟曾是战功赫赫的都元帅,在军中享有很高的威望,如果能够投奔大宋行朝,对于金军士气绝对是沉重的打击。
挞懒已经走投无路,但他仍然对合剌抱有一线希望,秦敏的话也没有全信,他也有自知之明,南朝招揽他的目的昭然若揭,自己还是有身价的,只是他需要谨慎衡量。
秦敏并不奢望挞懒立即表态,叛国对于宗室重臣来,绝对是非同可的大事,尤其是领军大帅,南征北战杀人万千,那可是血债累累啊!
怎么能保证大宋利用完他,不弃之如蔽呢?不到最后关头,很难让对方做出抉择,好在挞懒态度暧昧,明显给自己留了后路,既然首鼠两端就好。
“机速司风头甚健,兀术正在加强力量对付,你倒是好胆量,竟敢在他的鼻子底下走动。”挞懒不怀好意地笑了,显然再对秦敏施加压力。
秦敏压根不买挞懒那套,他是对方最后的救命稻草,断不会轻易掐断,面色从容地道:“多谢都元帅夸赞,些许事竟让诸位郎君看在眼中,实在惭愧啊!不过,诸位郎君是不是太吝啬了?在下吃饭的家伙,竟然只标价一千贯,实在是太损人了。”
机速司使臣绝对是提着脑袋干活,女真人也不是傻瓜,利用汉人加大刺探,处处抓捕机速司使臣。就在两个月前,知北方局河东南路房事壮烈殉国,十余名重要使臣或叛或亡,河北东房遭到毁灭性打击。
最让他郁闷的是,竟然不知是谁出卖的情报,让打套司的石里哥,轻松得知河东南路房几处重要据点。
“没有想到,南朝北方机速局知事如此年轻,今天总算相识了。不过,还是要心,一千贯不算少了,购买几处大宅院的。”挞懒饶有兴致地看着秦敏。
秦敏撇撇嘴并不以为然,他想到挞懒曾经是右副元帅,必然知道河东南路房的内幕,但他暂没有心思打听,已经过去的事情没必要计较,今后有的是时间,现在最紧要的是等候挞懒的决定,他稍加沉吟,才道:“燕山府至海滨,快马不过一日夜,在下随时恭候都元帅传话。”
挞懒面无表情地,缓缓地道:“有劳了,时下大兴将帅云集,贵使不要轻易走动才是。”
一个燕山一个大兴,秦敏明白挞懒没有放弃最后希望,同时也留下后路。
这种老滑头自然脚踩两条船,不到最后绝不咬钩,他也不在意,淡淡地道:“谢都元帅美意,在下奉劝当断则断,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悔之晚矣!”
胖子嘴角一抽,这是给挞懒下最后通牒啊!大人真是好气魄。
挞懒的脸面当即变的煞白,嘴角一阵抽缩。秦敏、胖子走了,他面色阴郁地坐在客厅内,翼王鹘懒和军帅活离胡土及他两个儿子斡带、乌达补悄悄地步入客厅中。
“你们都听到了?”
鹘懒与活离胡土是景宗一脉的宗室,他们与挞懒是兄弟辈,自是坦然入座,斡带、乌达补下首侍立。
身材魁梧的鹘懒随挞懒南征北战,堪称心腹大将,又是火爆脾气,当先厉声道:“都元帅,南朝使臣的不错,兀术正在暗中察访,我等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当断则断,南下投奔南朝,再不济也能博得一世富贵,强过引颈待戮。”
活离胡土干瘦萎靡,不言不语,一双眼透着精光,一看就是精明奸猾之人。
“对,绝不能任由兀术摆弄,他迟早会查出南朝行贿,既是南朝有意不如投顺算了,江南风景胜过这苦寒之地百倍。。”乌达补嚷嚷不休,他是一刻也不愿再担惊受怕了,江南的繁华,还有美女对他是有吸引力的。
挞懒瞪了眼乌达补,并没有理会这个骄狂的儿子,当初也是乌达补带着胖子来的,不然他也不会落到这步,没好气地道:“活离胡土,你看?”
活离胡土猥琐地舔了舔嘴唇,眨着那双眼睛,阴沉沉地道:“如今,都元帅身处险境,南人的话不可尽信,但事不宜迟迟者生变,还望都元帅早做决断。”
两员心腹大将都倾向于南奔投宋,不过是活离胡土的比较委婉,意图隐藏的深一点罢了。
挞懒实在是头疼,投宋是意味着背叛大金,他的名籍会被从部族中抹除,前半生为女真崛起,横行天下所立的功业将付之东流,成为女真人的敌人。
这个决定对于他来,太难下了,他宁愿独自一人冲击万人军阵,最后被乱兵所杀,也不愿面对这个非难的折磨。
斡带瞪了眼活离胡土,不甘地道:“与其南奔投宋,不如找机会西行河东,只要过了云中,兀术便拿我等无法。”
挞懒神情间稍振,随即又黯淡下去,斡带的话很不现实,你跑到河东干什么?就算有一些旧部能跟随你,那也是不成气候的格局,但面对强大的军队,你能撑到什么时候?相信届时的大宋行朝,也会给郎主一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