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爷,他是杜挽月的表哥,今日是来探监的,我这就轰他出去。”
衙役的话令莫小飞震怒了,妈的,收了银子不到半个时辰便要赶自己出去,这些人真是吃人不吐骨头。
刚想上前理论几句,王老爷笑了起来,“呵呵,无妨无妨,杜姑娘的表哥便是一家人,有劳了。”
随手便把两锭银子放在衙役手里,衙役笑着离开了。
王老爷走近莫小飞,满脸的笑容,“呵呵,表哥你好,表哥你好,我叫王有财,县里王家酒楼就是我的,见笑见笑。”
王老爷叫王有财,他当然不是因为取了这个名字而发财的,他的铁匠老爹给他取名王大锤,希望可以继承衣钵,谁知王大锤后来改行开酒楼成了暴发户,于是改名王有财,以彰显他的巨大财富。
莫小飞知道王有财的笑容是冲着自己的假身份,不过怎么看王有财,他也没资格叫自己表哥呀,这辈份乱得。
刚才居然称呼杜挽月为月月,妈的,恬不知耻啊!
莫小飞嘲讽道,“王老爷怕是认错人了吧,我和你素未谋面,而且你那年纪怕是快当我爷爷吧,表哥表哥的称呼,我会折寿的,我还想多活几年。”
“你!”
王有财瞪大眼睛,这小子真是给脸不要脸,不识抬举的东西。
“你给老子滚一边儿去,我找杜挽月说话,若不是看在你表妹份上,我让衙役立马赶你出去。”
王有财走到牢门处,声音顿时温柔起来,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右拳锤打着左掌,道,“月月,月月啊,怎么会出了这种事情啊,我好生担心,几乎一夜未合眼,今日一早便来看你了,你瞅瞅,今早照镜子,一夜时间我几乎瘦了一圈儿。”
王有财扭动着笨重的身体,活像一只丑狗熊。
莫小飞在旁轻叹道,“身材果然苗条了许多,只是比我稍微胖一些。”
王有财见杜挽月没什么反应,又道,“牢里阴境潮湿,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啊,月月,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保证一会儿你便可以出狱。”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莫小飞此时敢肯定,这草菅人命的事儿就是王有财干出来的,明明自己是贼,还假惺惺的伸张正义。
喃喃自道,“鲜花怎能插在牛粪之上,真是暴殄天物。”
杜挽月转过身子,留下一个背影给王有财,沉声道,“王老爷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得您错爱万分,但我相信世间自有公道在,我含冤入狱,总有一日会真相大白重见光明的。”
杜挽月的节气犹如男汉子,坐在石床上便紧闭双眼,一副送客的样子。
王有财不依不挠,继续相劝,“月月,你这又是何苦呢,公道,这世间哪里有公道,有银子才有公道!不就是死了个叫花子吗,多大点儿事情,你再考虑考虑,我明日再来。”
此时王有财眼里闪过一丝怒意,显然一夜的时间他有把握可以改变杜挽月的想法,牢狱森森,这里绝不是人待的地方,要让杜挽月这样的弱女子改口,在容易不过。
莫小飞严重怀疑起王有财,拍了拍他的厚背,“我说王老爷,那叫花子没死你不知道吗。你怎么这么死皮赖脸啊,还要我表妹怎么说你才明白,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什么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有几个臭钱四处显摆,不是所有人都会屈服在你的银票之下。”
王有财捏紧了拳头,瞬间转过黑脸瞪着莫小飞,“小子,老子忍你很久了,咱们走着瞧,哼。”
王有财拂袖离开了,要不是看在杜挽月的面上,今日便要让莫小飞好看。
杜挽月缓缓睁开眼睛,“小飞,我的命怎么这么苦,难道我真要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虚度余生。”
没有亲人,杜挽月虽然习惯了孤独,却也不能适应这种落寞和凄凉。
看着杜挽月楚楚无助的样子,莫小飞恨不得会缩骨功钻进牢房去,此时的杜挽月需要他的肩膀来依靠!
“挽月,放心吧,依我看这事情王有财这死胖子最有嫌疑,我一定会……”
“唉,你们干嘛,干嘛!”
话未讲完,两个衙役夹着莫小飞往外走去,到了牢房外将其扔在地上,莫小飞快速站了起来,指着两人,“你们,你们收了我的银子……”
一名衙役笑了笑,“那又如何,王老爷给的更多,不服你再孝敬一些,我们还可以考虑让你进去多待一会儿。”
莫小飞心里咽不下这口气,拽着一名衙役不让离开。
廖大勇跟了出来,见状马上拉开了莫小飞,“两位兄弟,不好意思,我这朋友表妹被关押,心情不好,大家理解理解。”
拉着莫小飞到了街面上,廖大勇说道,“莫兄弟,你别这么鲁莽,你还想不想下回进来看你表妹啊,把人给得罪了,对你没好处,自古民不与官斗,小鬼也是最难缠的。”
莫小飞冷静下来,无奈说道,“廖大哥,你们的规矩也太黑了吧,十两银子一个时辰不到没了,你们探监是按时辰计费的吗?”
廖大勇像是听懂了莫小飞古怪的言词,道,“一次一个时辰不假,但王老爷给的银子多,临走前让人把你轰出来,忍忍吧,过些天我当差,你还可以进来。对了,今日与你表妹相谈如何,是否寻得蛛丝马迹。”
莫小飞摇了摇头,把刚才的事情讲了一遍,告诉廖大勇,罪魁祸首十九不离十,应该是王有财,一切都是王有财布的局,只为逼杜挽月答应嫁入王家。
廖大勇听完之后,同样气愤不已,“这个死胖子,一肚子满是坏水儿,莫兄弟,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查明真相,将王有财绳之于法,还我表妹公道,对了廖大哥,乞丐中的毒应该是砒霜,这些毒在什么地方才能找到?”
“砒霜?不是鹤顶红吗,这事情你知道就行了,我悄悄告诉你,应该是鹤顶红,县里之前出过类似的案件,毒物里排名靠前,也是朝廷禁止出售的,不过有的药铺仍然在悄悄出售,除了药铺以外别的渠道我也不得而知了。”
说到鹤顶红,莫小飞当然很了解,自古以来,丹顶鹤头上的“丹顶”常常被认为是一种剧毒物质,称为“鹤顶红”,一旦入口,便会致人于死地,无可救药。
据说皇帝在处死大臣时,就是在所赐酒中放入此物,在武侠小说中,武林中人常用这种剧毒之物来施展其下毒的高超本领。
其实,这些说法都是毫无根据的。
丹顶鹤显然是无毒的,这种毒实称“砒霜”!
说做就做,有了一丝线索,莫小飞连续问了县城里四家药铺,基本是进门一问便被赶了出去。
晚饭后,莫小飞来到了第五家药铺,也是县城里仅剩的一家。
晚间的铺子都是不营业的,也许因为药铺里有人抓药,所以这家药铺仍然开着,莫小飞可不敢去进就问,大夫在配药的同时问了莫小飞三次,小兄弟,你看什么病,抓什么药。
莫小飞在这十平米的小店里走来走去,“大夫,不用管我,我随便看看。”
抓药的人一共三位,其中一名中年人衣着光鲜,相貌不凡,另外两人左右诚惶诚恐的伺候着,明显是下人。
中年人一直在屋里咳嗽,右手轻握拳头堵在嘴边,“咳咳……咳,大夫,这剂药一日服用三次,五日便可痊愈,是这样吧。”
老板将最后一包配好的药包在软纸上,拧成一个豆腐状,缓缓说道,“这可不好说,像肺上有毛病,就算不是致命的,也得花很长时间调理,先服五日,若五日后效果不太明显你们再来,我加重药力。你也知道的,草药都有毒性,若你是没这么重的病,药力太猛,会对你身体带来副作用。”
老板讲得头头是道,中年人说道,“好吧大夫,不过我在乌县不过停过两日,你能否把配方给我,我离开以后若是身体没有好转,还可以去别的地方继续配药。”
中年人知道,每间药铺可能配出的药方都有所偏差,服下一种药后就别轻易更换,否则会适得其反。
老板皱起眉头,有些不情不愿,“嗯,既然如此,那我给你加配五日的重药,若是五日后轻药效果不明显,再服下重药,一定可以痊愈。”
中年人想了想,这也是一个办法,昨日开始**病又犯了,特别是在夜晚睡下之时,咳嗽更是加倍,身子极为不舒服。
“好吧,就按你说的办。”
“等等!”
莫小飞走到了柜台前,听了这么久,他已经察觉到老板的意图,能开药铺显然有些本事,但这大夫的医德差了些吧,不用看药方也知道,他配的头五日药方绝对是治标不治本的,治不了死不了,等着别人五日后继续来他的药铺抓药。
好黑的大夫。
如今中年人说两日内他便得离去,所以一不做二不休,这大夫竟然把五日后的药也配好了,今日一同卖给他,这不是宰客吗。
中年人打量起莫小飞来,道,“不知道小兄弟有何事?”
莫小飞已经观察出中年人的症状,凭借他的经验,何需进一步检查,莫小飞说道,“这位大叔,你这病状是肺部有炎症,我可以送你一盒阿莫西林胶囊,一次服用2粒,一日四次,今晚加倍服用。此药必定药到病除,而且我也有根治之法。”
中年人有些懵了,“阿……阿摸西……”
莫小飞一边打开他的药箱一边郑郑说道,“是阿莫西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