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苏苏是在这次撞击事件发生后的第三天苏醒过来的,而此时,苍禁言在她床头也已经守了两天,这两天他几乎寸步不离的陪在木苏苏身边,公司里需要他亲自处理的文件,也都让秘书送到了医院,处理完了,再让秘书带回公司。
因为这事是发生在公众场合,所以很快新闻媒体上就有了各种各样的传闻,对此,苍禁言不予任何回应,只一心一意的守着木苏苏。
在木苏苏昏迷的这段时间里,白小小度过了术后麻醉期,早木苏苏一步醒了过来。
苍禁言一直没听到隔壁有什么异常的声音,知道这是南宫倾顾虑到白小小的身体,暂时隐瞒了她子宫被切除的事。
要不然,以白小小的性格,虽说不会闹的天翻地覆,但哭闹一阵总是免不了的,绝不会像现在这般安静。
苍禁言坐在床边,一边用湿毛巾沾了温热的水,轻柔的给木苏苏擦拭手臂,一边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而就在他帮木苏苏擦拭手指的时候,忽然发现木苏苏的手指微微的动了动。
苍禁言一脸惊喜的抬头去看,却看到木苏苏仍旧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并没有苏醒,眼看着术后48小时就要过了,苍禁言的心里难免有些焦躁。
就算史密斯再三保证木苏苏的手术很成功,不会有事,但他还是放心不下。
苍禁言盯着木苏苏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始终都看不到她睁眼之后,这才重新低头帮她擦拭起了手指。
细心的将手指一根一根的擦拭干净,就在苍禁言准备起身到床的另外一侧,帮木苏苏擦拭另一只手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异常沙哑的声音在叫他的名字。
“禁言~”沙哑微弱的声音再次传来,苍禁言全身一抖,不敢置信的抬头去看木苏苏,在看到她已经睁开眼的时候,苍禁言的脸上瞬间布满了狂喜。
苍禁言马上扔下手中的毛巾,快步绕过床尾,伸手拉住了木苏苏的手。
“你总算是醒过来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木苏苏疑惑的皱了皱眉,留在她脑海里的最后一个记忆就是她觉得头很晕,想要睡一觉,后来眼前一黑,也不知道是睡过去了还是晕过去了,她只知道,现在的她浑身难受,身上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喉咙口很干,而头很痛。
“禁言,你怎么回来了?”只说了这么简单的一句,木苏苏就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刀割一般的痛,因为疼痛,眉心不自觉的就皱了起来。
苍禁言见状,赶忙拿了床头柜上的杯子,也不敢让木苏苏喝,只用棉签沾了一点水,润了润她的嘴唇。
“你做完手术才没几天,还不能喝水,只能这样一点点的抿,不要说太多的话,要不然喉咙会疼。”
木苏苏等苍禁言给自己润好了唇,这才抬眼看向他,虽然没开口问,但她想要问的问题,却通过眼神非常完整的传达给了苍禁言知道。
苍禁言伸手想要摸一摸木苏苏的脸,但在眼神触及她头上包裹着的纱布之后,又硬生生的停住了。
“你那天在商场被人撞倒之后,出现了颅内出血的情况,又没能及时发现,等你昏迷的时候,情况已经很严重了,只能做开颅手术,将里面的血块拿出来,才能避免血块压迫神经以及颅内血压升高导致血管爆裂的情况。”
“开颅手术?!”木苏苏睁大了双眼,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去摸自己的脑袋,但做手术的时候,她进行了深度的全身麻醉,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几天里又是靠着营养液维持生命,此时哪里有力气抬手。
即便是她说话,她自认为已经非常大声了,但在苍禁言听来,却只比蚊子叫要稍微好一点,若不是苍禁言对木苏苏足够了解,只怕根本就弄不明白木苏苏说的都是什么意思。
“别动,你的伤口还没愈合,做的又是开颅手术,这段时间最好都躺在床上静养。”
木苏苏原本想问的问题在苍禁言的阻拦下,一个都没问出来。
苍禁言帮木苏苏掖了掖被子,看了看她转动的眼珠,一直压在心头的大石,到了这会儿总算落了地,他多害怕木苏苏就会这样一睡不醒,将他和两个孩子扔在这世上就不管了。
帮木苏苏掖好被子之后,苍禁言又按了床头的呼叫铃,之前史密斯交待过,木苏苏醒过来之后,还要再做一次全身检查,只有检查过各项指标都没有问题,才能确定木苏苏确实是脱离了危险期。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大批的医生和护士就都进了木苏苏的病房,木苏苏所在的这间病房,简单的检查设备是有的,但有些大型的医疗器械就没有。
苍禁言陪着木苏苏去了各个检查室,将所有该检查的都检查过了,在被告知所有的指标都在往好的方向恢复,也就是说,术后的恢复情况比较好之后,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毕竟是开颅手术,木苏苏也担心万一恢复的不好,以后会留下后遗症,如果她只是一个人,不管怎样都无所谓,但现在她上有老,下有小,她心里也明白,什么都没身体健康来的重要。
苍禁言小心翼翼的将木苏苏抱回到病床上躺好,经过这么一折腾,木苏苏的额头上都已经沁出了不少的冷汗。
看着木苏苏这般虚弱的模样,苍禁言心里很不是滋味,恨不得木苏苏所受的所有痛都转移到他身上来才好,但偏偏这个,是苍禁言不管有多大的权势和资产都没有办法坐到的。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的在木苏苏身边陪着她。
等全部的人都退出了病房,苍禁言见木苏苏精神状况还好,也并不想睡觉,于是拿了棉签,再次帮她润喉。
苍禁言一边小心翼翼的用沾了水的棉签擦拭着木苏苏的嘴唇,一边道:“你刚刚是不是想问白小小的状况?”
因为苍禁言手上的棉签还按在自己嘴唇上,另外木苏苏的喉咙确实也很疼,所以她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眨了眨眼睛,表示苍禁言说的对。
苍禁言微微勾起嘴角,笑道:“你啊,自己还躺在床上,心里却记挂着别人,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才好。”
苍禁言并没有让木苏苏等久,在感叹了这么一句之后,就如实说了一下白小小的情况。
“白小小现在恢复情况挺好,南宫倾这几天一直在医院照顾她,孩子也很好,今天已经从保温箱里抱出来了,这会儿应该就在白小小身边躺着了,不过,白小小因为做了子宫摘除手术的原因,现在一直在服用消炎药,只怕是不能亲自哺乳了。”
苍禁言毕竟是个男人,说起这个事来,还有些别扭。
木苏苏又眨了眨眼睛。
苍禁言见状,道:“你是想问,白小小知不知道子宫被摘除的事?”
木苏苏微微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要问的就是这个。
苍禁言摇了摇头,道:“我想在白小小出月子之前,南宫倾是不会告诉她这件事的,不管白小小还有没有打算生孩子,子宫摘除这样的事对她来说都是一个沉痛的打击,如果在月子里让她知道这件事,只怕会对她的身体有很大的影响。”
木苏苏微微的动了动嘴唇,虽然没发出声音,但就她的唇形来看,苍禁言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说,这个决定是对的。
之后,两夫妻用着这种需要高度默契的聊天方式,聊了好一会儿,直到木苏苏的脸上出现了疲惫的神色,苍禁言这才催着她赶紧休息。
等木苏苏入睡之后,苍禁言轻手轻脚的站起身,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悄悄的退出了病房。
这几天木苏苏没醒,他也没心思去过问那疯子的调查情况,这会儿确定木苏苏脱离了危险期,他觉得他也是时候来处理这件事了。
小心翼翼的将门合上,确定自己的动作并没有吵醒木苏苏之后,苍禁言这才站在走廊上,面对着走廊靠窗的那一面,拿出手机给木晟去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了,除了木晟稚嫩的声音之外,苍禁言还听到了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
“晟晟,那疯子的背景查清楚了吗?”
“就目前查到的信息来说,表面上一切正常,但我查到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事,这疯子原来在一年前就因为神经衰落,在一个心理医生那儿做过心理干预方面的治疗,而那个医生我查了下,他最擅长的竟然是催眠。”
后面的话,木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但言下之意,苍禁言却听的很明白。
“那这个医生的背景你查过了吗?”
对于苍禁言的这个问题,木晟并没有马上回答,但电话那头敲击键盘的声音却停了下来。
“怎么?没查到?还是说查到的背景很棘手?”
“爹地,你还记得之前查询林欣容行踪时,我们查到的那个能屏蔽卫星监控信号的那个区域吗?”
苍禁言闻言,皱了皱眉,道:“你是说,那医生和那区域里的恐怖组织有联系?”
“虽然不能肯定,但他在那块区域进出多次却是事实!”
听完木晟的这话,苍禁言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苍熙的亲生父亲seven,如果seven还在这儿,那只要问一下他,就能知道那医生是否是他们那边的人,只是现在seven回去处理自己的那一身麻烦了,他就是想问也问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