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吾命休矣！
袁亦可双手搭在栏杆上，眺望远处，又时不时低头看向地面。
她感慨万千，“能看见路面上有越来越多的车在跑，也能看见这么多狼牙一号飞艇，让我仿佛感觉这个城市又重新活过来了。”
旁边的周游点点头，“这不正是我们努力的目标么。”
“你说，如果没有老鼠的威胁，那人类是不是可以平平淡淡地度过这个阶段，然后迎来更好的未来？我以前看过些文章，主要分析的就是人类冲出地球步入太空时代的可能性。绝大部分文章的观点都比较悲观，很多人都认为我们在化石能源耗尽之前，都不可能真正做到太空殖民。”
“到那时候，人类文明将会被迫因资源枯竭而迎来大退步，并在接下来的漫长衰落期中慢慢走向灭亡，直到在地球上完全消失。地球的生态环境却又会像当年许多次生物大灭绝之后一样，经过漫长的演变而逐渐恢复。再等上个几千万亦或是几亿年，地球上又会有新的物种诞生，并取代人类再次走上文明进化之路。”
“对地球而言，人类的本质与当初撞上地球的巨型太空陨石一样，只是一道从天而降的，给地球留下伤疤的流星。毕竟人类行为对自然环境的破坏，倒还真与那颗陨石有异曲同工之妙。”
“区别是人类用了百万年来给地球制造的伤疤与那颗流星用几分钟制造的伤疤一样深，甚至还不如而已。人类存在的百万年时间，相较于地球的漫长寿命，和那颗陨石的短短几分钟，其实也没太大区别。”
说着说着，袁亦可变得有些伤感。
周游并没有开导她。
周游惊讶道。
这反倒让周游心头有些投鼠忌器。
书里不都写了么，女孩变成女人，感受了成年人的世界之后，多少能稍微变得温婉些才对吧？
只不过被周游给无视了而已。
她十分灵活，像一只猴子那般双手双脚发力，抓在门板上，然后低头看着下方，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小朋友。我昨天就说了，今天要办了你，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择日不如撞日，放弃抵抗吧你。”
该果断时，她确实是真果断啊。
周游着实是想起了当年高中时期自己对袁亦可这“假小子”的认识。
二人走到一个开着门的白色推拉门衣柜旁后，袁亦可指着最上面第一层抽屉说道，“我泳衣就在最上面那层抽屉里。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下来。”
至于华音的那些魅魔之语，用什么所谓的新的历史责任，什么英雄的表率作用来勾引哄骗他，他完全没有动心，而是有着自己的观点与坚持。
吾命休矣！
总之，残暴就完事儿了。
袁亦可非但不慌，反而还哈哈大笑，“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泰坦尼克？”
这也就罢了。
至于罗荨，更只是个刚认识没多久的女孩，甚至还有些陌生。
所以袁亦可才在今天趁机发动猛攻，不给周游喘息的机会。
看着下面的人，袁亦可脸上浮现出一抹自信地微笑。
如果没个人带着他往前走，他还真能把自己给逼到下一次进入那种状态。
其实人类对所谓大长腿的认知，并不在于绝对的长度，更在于和自身对比后观察出来的比例值。
在这种事情上，他更愿意随波逐流，亦或是顺其自然，不去勉强任何人，也不想利用自己如今的能力与地位去和任何人做什么违背他自身过去三观的利益与体液交换。
她对今天的进展还算满意。
或者说，他也怕被沈苓拒绝，然后导致沈苓一家与自己之间产生裂痕。
她在蒋周坟前的回忆与坦白，对蒋周达成谅解，目的是要让周游有个心理准备。
这一次，我不会再退缩，你也别想再逃了。
“伱还迷信呢？”
他是有点想装疯卖傻蒙混过去。
不好！中埋伏了！
这是个陷阱。
看得出来袁亦可有收纳强迫症，哪怕在人类缩小后，她有过翻箱倒柜找可用的东西的过程，地面也没散落着什么东西，都被她整整齐齐地装在一个小箱子里。
……
那确实会偏重。
袁亦可倒也没再多逼问他。
早先在家里时，他本就被白幽幽狠狠坑了一记，还是靠洗澡强降温才勉强逃过一劫。
并且，随着时间推移，周游的这种症状频率还会继续提高，发作也会越来越剧烈，迟早会有麻药也不管用，他自力更生也搞不定的事后。
“好勒！”
听完后，周游思索了一下，“的确有这可能。当然，现在我们得认真面对老鼠这个竞争对手。这就开始幻想太空还太早了点。”
直到飞艇停在袁亦可家的客厅阳台上，周游都没能想出那有什么寓意。
周游从下往上看去，正见着那双比例堪称惊世骇俗的跳高运动员大长腿。
周游：“呃……”
袁亦可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大喊：“舒服！放心吧，以后你这事儿，都交给我来办，给你办得妥妥帖帖，保证你每天绝大部分时间里都圣如佛。这个责任，我袁亦可当仁不让。”
“我甚至有时候会想，如果人类还能保持以前的寿命长度的话，我们是不是还能有机会看见，甚至坐上飞往半人马座亦或是格利泽411的殖民飞船。”
之前那天晚上，他之所以宁可自己扛着也不肯主动找沈苓亦或是罗荨开口求助，是因为在他的认知中，沈苓是自己的朋友，却又并非男女朋友。
华音明确告诉她，如果周游始终不肯坦然面对自己身体的改变，那恐怕再要不了多久，就会再次被迫打麻药。
“那该会有多好啊！虽然这种话对那些已经牺牲的人显得不公平，可某种程度上，身体缩小真是人类迈向太空的绝佳契机！是宇宙给我们的残忍恩赐！”
“你居然把这些书还守着，这么念旧啊。”
现在，又到了这里，与这女魔头共处在一个更尴尬的地方，看着周边这些东西，鼻子里又始终有挥之不去的奇特味道，再有魔头的穷追猛打，不给喘息的机会。
当时那股火焰本就不曾完全灭绝，只是重新蛰伏了起来。
与男生的房间相比，这卧室最大的区别大约就是相对比较整洁了。
随后周游站了上去，的确是费了不小力气才打开这第二层。
周游惊慌抬头，“别这样，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
袁亦可这当年几乎杀进国家跳高队的腿，绝对称得上神兵利器。
可袁亦可终究是不一样的。
“倒也是，那就回到现实吧。”袁亦可突然往前一步，双脚踩到栏杆中间那一格上，然后摊开双手。
但很快地，袁亦可又振奋了起来。
周游嘴角直抽抽。
……
“是吗？那你倒是说说，现在我俩乘坐着用避……气球制作的飞艇，然后是我带你去我家，去拿我的贴身泳衣，再给你改成贴身衣物，让你穿上。你觉得这有什么寓意？”
他这随意起跳的高度超过二十厘米，双脚刚好跨过第一层抽屉的门板，然后落进了里面。
如果真只是个绝对陌生的女孩，相互间就那么随便地约上一次，倒也就罢了。
正如周游与袁亦可共同认为的那样，假如当初高中毕业后袁亦可真表白然后又被拒绝了，说不定二人真个早就成了形同陌路。
世上或许不存在真正的柳下惠。
他也闻到了木代尔上特有的内衣洗涤剂的淡淡香味。
周游没理袁亦可的发神经，而是低头在她过去的贴身衣物堆里到处翻找起来。
不过，刚一进来，周游就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只是看着这东西，周游脑海中就出现了可怕的幻觉。
于是乎，他站在第二层的侧边上轻松用力跃起。
周游觉得那样不太妥当。
反正他迟早都得交代出来，倒不如自己抢个先。
“我觉得吧，考虑到这是狼牙二号的首航，你说泰坦尼克这四个字，不太吉利。”
起码他自己现在还不想当这“表率”。
最离谱的是，其中有一部分贴身裤竟是里侧朝外，其中有一条最为柔软舒适的白色木代尔区域正大摇大摆地呈现在他面前，几乎贴上了他的鼻子。
下面的周游见状连忙说道，“算了算了，你下来。你来拉着最下这层，我来开。”
再然后，他仔细看了看自己身周，倒吸一口凉气。
他左右打望，首先入目所见的，是整整齐齐摆在一侧的七八个五颜六色的双半球结构衣物。
不过没想到她并没能将第二层拉出，反倒是让下面坐着的第三层又几乎给关上，更将坐在侧边处的她大腿给夹了一下。
周游只想仰天长叹。
意思到了就行。
周游被她这突然且危险的举动吓了一大跳，赶紧踏前一步，从后面搂住了她的腰。
先前她的一切行为，所说的一切话，都是在给周游打埋伏。
在周游认识的，目前呆在周家的所有异性中，袁亦可与他认识的时间最长，也相对地最熟悉与了解他的性格。
她笑道：“但现在，人类体型缩小之后，却是简单粗暴地将太空殖民的难度降低了数百倍。以前看似不可能的事，突然就变得触手可及了。”
某种程度上，如果当初袁亦可看的那些悲观推测真成了现实，这般说辞还真能站得住脚。
再然后，他惊呼一声。
又以及，即便沈苓同意了，沉默新和林尤莉夫妻俩会如何看待这事，周游也不太确定。
下面的袁亦可耸耸肩，“那是因为我和你不一样。你读高中感觉没怎么多努力就能考上985，我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还靠着体育生政策才能上得了体院。你这种学霸是理解不了凡人的痛苦的。行了，打开最上面的第一层抽屉吧，快点。”
最终他选择自己承受。
旋即她踏前一步，先将最下方的抽屉拉出，然后站将上去，跨坐到第二层抽屉侧边上，再试着用力拉动第二层。
比起普通女孩的房间，袁亦可的卧室没有那么浓郁的女孩气息，布设看着很是普通。
周游是增幅比例高居金字塔顶端的新锐超限者，袁亦可却是训练有素的前半职业运动员。
这时候，周游并没有注意到，下面的袁亦可脸上浮现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狡黠偷笑。
随后，她提到了人类的星空未来，也是想从自己的角度去告诉周游，时代不一样了，变了。
现在，袁亦可准备再往前多走一步，带着周游的认知进入下一个阶段。
将飞艇的绑绳在阳台栏杆上固定好后，俩人穿着装备，提着武器并肩进入袁亦可的卧室。
袁亦可在大学时也不会去问周游的意见，并最终决定回繁阳市考公，然后又当村官，再在回家的路上遇到周游，然后又在商超战役里被周游救下一命，重燃情愫，并最终在此时此刻逮到放下一切矜持，给周游来个一锤定音的绝佳机会。
他整个人栽进了一片香喷喷却又软绵绵的布帛里，大半个身子都埋到了里面，幸好头还露在上面。
二人的交手过程的确非常激烈，动辄山呼海啸风起云涌，又时而卷起千堆雪，激荡万般浪。
她难道不该是时不时给我来一句“亲爱的”么？
包裹着自己的，又是各种各样的贴身裤，大部分是三角形，图案风格多变，有小熊维尼、粉色斑点、火热大红，甚至还有一看就超省布料的丁型小布片。
如果有，大抵也只是因为面对的冲击不够强，亦或是癖好过于奇怪。
事后，二人都有些神清气爽。
他寻思这宽度足够自己钻进去了，也能透得进光线，找个泳衣应该不难。
上面的袁亦可一边说着，一边站将起来，动作麻利地卸下浑身装备防具。
总之，他确实是不想利用自己这所谓团队领袖的身份去强迫亦或是诱惑旁人做她们原本不想做的事。
再说白幽幽，不可否认白幽幽的外形风格有其独特的魅力，但此人的性格却属实有些不讨喜，所以周游对她着实提不起什么心理上的兴趣，只不过很肤浅地被勾动了生理上的反应而已。
结果，没想到她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迅速故态复萌，变本加厉了。
事实上，也就在这几天里，周家收拢的上千号人里，还真有人试图利用勾引周游的办法来提高自己与家人的社会地位。
周游本来就算不得一个守身如玉的人，只不过心中有些常人应该有的道德观而已。
就在这时候，一个身影倏忽闪现在抽屉门上，正是猎人袁亦可。
在飞上天空，又站到飞艇前方，重新感受到俯瞰大地的开阔感后，袁亦可的心境似乎也开阔了起来，下意识徜徉在想象的海洋里。
袁亦可吃痛之下一声惊呼。
他有点被这问题给难住了。
“我这不正在好好说吗？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你知道的，我做了的决定，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我倒是想知道，到底是你这超限者更厉害，还是我这体育生更强悍。来吧，战个痛快！”
靠着第二层的重量，第三层并不难开，周游只稍微发力，就将其一点点拽开七八厘米。
而且，袁亦可事后也通过沈苓要到了华音的联系方式，私底下与华音沟通过这问题。
事实上，她之所以这般主动，除了有过去的情愫在作祟之外，从罗荨的嘴里听来的超限者的弊端，才是真正促使她下定决心的主要因素。
但可惜的是他是真不知道。
当然了，如果让周游知道这俩人那天晚上后来的举动，知道二人都已经打算夜袭自己，只不过最终没能成功的话，心里或许会产生不同的念头。
二人的身体素质都异于常人。
“到也不是迷信。主要是那有不太好的寓意啊。”
可偏偏罗荨现在还是远程作战队长，更是专业水平过硬承担了诸多重要工作的战地护士，还是罗医生的女儿。
……
整整一个半小时过去。
看见里面的东西之后，他才明白难怪第二层这么难开，里面竟摆满了书，都是高中三年的教科书。
袁亦可转了转眼珠，倒也没反对，轻松跃下，“行，你上。”
某种意义上，她这算是迟到许久的表白，但却又正合时宜，正当时。
白色蕾花的、紫色神秘的、粉色可爱的、黑色庄严的……
袁亦可回头好奇地看着他，“你该不会是在找可以证明我是第一次的染血布片吧？你是不是傻？”
周游连连摆手，“没有没有。”
“别白费功夫啦，我可是体育生！虽然我确实没这方面的经验，但那玩意儿早不知道在哪次训练时就完蛋了。记得以前我妈还为此伤心过一阵子，说我以后不好嫁人了。我就无语，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陈腐观念呢。我老开导她也不管用，最后甚至为此吵了一架。”
周游没好气道：“没有的事，我早有心理准备了，我是在找泳衣，泳衣啊！这才是我们今天来这的目的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