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商人子弟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们那点水平,他们自己最清楚,连监生的资格都是花钱买的,平时也没有认真读过书,要能中贡士才怪。
最紧张的还是黄素朗,到同贡士的金榜公布完,都没有他的名字,这下黄素朗的脸色已经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黄素朗已经考了几次了,他对自己的水平还是非常清楚的,能中个同贡士就非常不错了,可是现在希望破灭了。
就在这酒楼内的同一层,有一个人高中了同贡士,一时间很多举子上去恭喜:
“兄台真是才高八斗啊!”
“兄台金榜题名,那真乃实至名归也。”
“兄台就是人中龙凤,今后还兄台提携一二。”
这阿谀奉承之声不绝于耳,杨廷鉴和张溥他们听到这声音,都微微皱起了眉头,但人家十年寒窗,今朝高中,恭喜贺喜一下也无伤大雅,杨廷鉴高考看榜之时,何尝不是这样。
很快二甲的金榜就贴出来了,下面的举子又开始齐声朗读:
“张溥、王期升、?程世昌?、严起恒?、吴士讲……”
这些举子是从最后一名开始朗读的,也就是说张溥高中二甲第六十七名,杨廷鉴等人也纷纷向张溥道贺:
“恭喜张兄金榜题名……贺喜张兄高中二甲……”
大家只是简单地恭贺了下张溥,因为大家都想知道接下的榜单啊!此时的杨廷鉴的内心也莫名激动紧张起来。这种感觉就点像高考看榜前的心情。
等二甲的六十七名榜单读完,还没有杨廷鉴和吴伟业的名字,杨廷鉴和吴伟业头上开始冒汗了。这种紧张可不是因为杨廷鉴是穿越人士,就能做到无所谓。
这下轮到张溥反过来安慰杨廷鉴和吴伟业了:
“两位兄弟,不必操切,以两位兄弟的才华,高中头甲是一定的。”
这就是饱汉子不饿汉子讥了,张溥高中二甲地六十七名,凭着他的名气。进入翰林院那是绝对的,东林党虽然大不如从前了,但江南士子成千上万。在朝做官的也是不少,就连帝师孙承宗都是东林党。
孙承宗才是此时东林党的真正领袖,钱谦益只在江南士林有一些影响,在官场的影响就不足了。
杨廷鉴用手巾擦拭了额头的汗珠。自我解嘲地说道:
“这酒喝多了就浑身燥热。”
这才二月的下旬。天气还是比较寒冷的,杨廷鉴这完全是因为心情紧张而已,没有经历过高考看榜的人,是无法体会其中心情的。
黄素朗和三名商人子弟,这下完全不敢说话了,因为他们此时已经知道了这三人的身份,那一个都是大名鼎鼎,这就是传说中的复社三魁首啊!
他们只能是仰望中。现在有幸同桌,同科。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此时那里还敢出言打断杨廷鉴的谈话,只能小心翼翼地陪坐在那里。
会试前三名的金榜都是每一张写一个人的名字,稍许一甲第三名的名字就被下面的举子读了出来:
“一甲第三名:吴伟业。”
杨廷鉴他们可以清楚地听到下面的朗读声,当这名字一传来,大家瞬间呆住了,吴伟业居然中了第三名,杨廷鉴其实早就在手机百度里面看过今科贡士名单。
但是因为有杨廷鉴这只蝴蝶出现,本来是第二名的吴伟业却变成了第三名,本来是同贡士第一名的张溥却跑到了二甲最后一名,也不知道陈于泰会不会是这科的状元。
“哈哈……冰如兄,张兄……我中一甲了……哈哈……”
一向沉稳的吴伟业突然发狂,哈哈大笑着手舞足蹈,同时不听地用双手去使劲摇晃张溥的肩膀,张溥那个小无缚鸡之力的人,差点就被吴伟业给摇散架:
张溥浑身酸痛,忍不住“哎哟”一声,还是杨廷鉴这个从战场下的人反应快捷,只见杨廷鉴左手一伸,就一把抓住吴伟业的衣领,右手对着发癫的吴伟业就是几耳光:
“啪啪……啪啪……哎哟……”
这几耳光打得响亮,整个酒楼都能听到,大家都诧异地看着杨廷鉴,因为大家刚才可是听到吴伟业喊自己中了一甲,这是什么人啊!居然敢打会试第三名。
“咳咳……呸……”
吴伟业在被杨廷鉴抽了几耳光后,突然弯腰剧烈咳嗽起来,杨廷鉴赶紧把抓着吴伟业衣领的手放开,张溥立即帮吴伟业抹背。
随着吴伟业一口浓痰的吐出,人也清醒过来,这下轮到吴伟业万分尴尬了,瑞瑞不安地说道:
“多谢两位兄台,小弟失态了,多亏两位兄台及时出手,才没有让吴某出糗。”
吴伟业平时性情沉稳,但是内心激情,这种人容易控制自己的情绪,外界的刺激一旦超过他的心里承受力,就最容易引发癫狂。
其实下面读榜单的举子,有的人已经是喜得手舞足蹈了,有的则的失声痛哭,有的则的唉声叹气,各种各样的人都,不管中了还是没有中的人都不愿意离开,他们想知道会试一二名到底花落谁家。
大家争相恭贺一下吴伟业,突然下面贡院的大门完全打开,锣鼓齐鸣,兵丁开道,次铺温体仁双手捧着金榜跨出了贡院。按照规矩是这样的,副主考亲自公布第二名,主考亲自颁布会元。(会试第一名叫会元,第二三名没有特定的称谓。)
在广场看榜的一众举子连忙对着温体仁行揖礼,这温体仁虽然是副主考,但是人家是次铺,按理说应该为主考的。
温体仁对着一众行礼的举子微微点头,然后展开手中的金榜大声地读道:
“辛未科会试一甲第二名:陈于泰。”
也不知道陈于泰在不在这周围看榜,想来这小子应该满意自己的名次吧!
杨廷鉴一听第二名是陈于泰,心情反而放松了,那么接下来一定是自己为会元,看来是温体仁为自己争取来的这个会元。
温体仁读完名金榜后,就把金榜交给兵丁张贴,然后就返回贡院,接着就是首铺出来颁布会元的金榜。
走出贡院的周延儒脸色并不好,这主要是参加同考的十八个人,居然有十二个是和次铺温体仁穿一条裤子的,没有为他的姻亲陈于泰争到会元到不要紧,可是大量的官员倒向温体仁,这让周延儒感到了巨大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