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多想下去。
坐在办公室里,高原红先是将领带结放松,而后趁没有其他人来打搅他的时候,又将那封信从包里拿出来,仔细看了两遍。信不是手写的,又无落款,实在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是谁在暗中监视他,跟他过不去呢?他必须马上弄清楚这封信的来龙去脉。
朝阳乡的杜见生恐怕还没这个本事。
那会是谁?
这时,张政走进来,把上午会议的讲话稿交给他,说开会的人已到齐,等他前去开会呢。
这个时候,高原红哪还有心情开什么会!他用手敲打着前额,头也不抬地说:“张政,今天我头疼得厉害,想休息一会儿。上午的会议,你请招商局的郑局长与其他几个部门的同志沟通一下,拿个工作讨论意见初稿出来就行了,我就不参加了。
张政就纳闷了,刚才不是好好的嘛,怎么忽然头疼起来?但他仔细瞧一眼高常委的脸色,确实难看得很。
整整一个上午,高原红吸了近两包烟,一口水也没喝。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脑子里始终想着那封匿名信,信不可怕,可怕的是现在有人盯上自己了。他甚至关掉了手机,不让任何人来打扰他。
真是有人想搞自己啊!昨天晚上跟苏艳幽会,除苏艳和他本人,别的应该没有一个人知晓,就连秘书张政也不知道;而且,昨夜月黑风高,他进出那个私人地方,没有遇到任何人。奇怪!难道出租屋外有人暗里在跟踪?
这半年多来,高原红几乎每周都要跟苏艳相会一次,多是神不知鬼不觉,怎么这回就……突然遇上了鬼了!
不行!必须马上把这件事告诉苏艳,让她仔细想想,有没有被人发觉他们的“蛛丝马迹”。
晚上,高原红用电话约苏艳见面。
不过,这回不是在出租屋里,而是在离县城郊外一个偏僻之地。
尽管也是夜阑人静,二人却没有以往见面时的那种冲动和激情。
当高原红将早上收到匿名信的事告诉苏艳时,苏艳也吃惊不小,甚至吓得要哭出声来。一个还没出嫁的大姑娘,跟县领导相好,毕竟是件羞事,一旦被人泄露出去,她苏艳以后还怎么嫁人?
她有自知之明,高原红绝对不可能跟他长相厮守。
苏艳只顾哭泣,同时不忘小声的说:“我给你惹事了……”
其实,高原红也着急,但并没怪她的意思。要知道,两人的羞行一旦败露,上面倒不会追究,但过问一下情况倒是可能的,只是这样一来,二人的名声就…这也意味着高原红今后的前程恐怕要受影响了,要想再进一步,可能性近乎为零了。
高原红摇晃着苏艳的身体,想让她冷静下来:“别哭了,想一想,昨夜我睡得沉,你听到什么动静或见到什么可疑的人没有?”
苏艳沉默了片刻,忽然想起什么似地说:“嗯……半夜我上厕所的时候,好像看见隔壁宿舍里要灯光……”
“那宿舍里住的什么人?”
高原红问。
“不知道。”
“哦。”
高原红心想坏了,肯定问题出在隔壁住的人身上。
会是什么人呢。
苏艳却提了一个事,“那好像也是一个女人,还是新近才住进来的,也就一两个星期的样子吧。”
“我知道了。”
他正要想着怎么从租住处的陌生女人身上
下手查这件事,却是接到县委陈然书记的电话,“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这大半夜的,陈书记你还在办公室。”
“少废话,快点过来,有事找你。”
“好。”
高原红挂了电话,心中一动,“难道举报到陈然书记那儿了?”
他摇了一下头,管他呢,反正老子现在单身一人,举报了又能咋的,大不了说高某人人年轻,心花一点,在外搞了女人罢了。
这算个卵事。
大不了不干这个县领导干部算了。
可他最近体会到了一点,生意再大、钱再多,头上没点光环,干什么事都没那么风光的,真不当什么领导干部,恐怕还是有点可惜。
赶到县委书记办公室,陈然一个人。
她的秘书也没来。
显然,这次找高原红谈的话很隐私。
高原红的头有点大了。
隐然年过三十,美貌异常,至今还是小姑独处,按说也算是少年得志,但了解她的人知道,这个年轻漂亮的女书记,从政初始时并不平坦。
不过,几年前不知什么缘故,她却得了市委书记的赏识,从一个市级部门享受副处待遇的闲职上,一下子空降到卢宁县做了县委书记。
所以,她现在算是市委书记的人,还是较抢眼的干部,虽然有人恶意地猜测,陈书记或者跟市委书记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但高原红相信不可能!
凭什么?
他认为是直觉。
陈然大大的眼睛看着走进办公室的高原红,没说什么,径直拿起了资料,同样的,也是在看一封匿名信,她忽然狠狠一拍桌子,“高原红,你干的好事!”
高原红一听就坏了,这事还真有人举报到陈书记这儿了。
事已至此。
高原红自不会去解释什么,道:“陈书记,是不是有人说我跟一个女人睡觉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像个县领导的样子吗?”
陈书记愤怒得有点夸张了。
高原红忽然笑了,一耸肩,“陈书记,哪一级规定县领导不能跟女人睡觉了?”
“这…”
陈书记有点语塞,忽然想起高原红是单身人士,道:“那也不能跟下属吧。”
高原红笑得更邪了,他忽然走近一步陈然,盯着她那漂亮的脸道:“你的意思是只能跟上级睡?不能跟下级……”
“胡扯!“
“算不上胡扯吧。坦白的说,我也收到了这封匿名信,可我就是搞不懂了。我高原红一没成家,二没结婚,难道非要打一靠子光棍才行?再说了,我得耍女朋友吧,现在这个年代,跟女朋友来个先上车后补票,睡一睡难道有什么不可以?至于我睡的是下属,还是上级,我可没想那么多,但你陈书记这一发怒,我猜想可能是忽略了一条,怎么的也得先考虑上级吧,不能跟上级睡的情况下,再考虑下属,你陈书记也没结婚对吧?呵呵……”
陈然听着,脸涨红了。
她这不是怒,而是有些莫名其妙。
“你不用多说,我知道了,”陈然打断了高原红的话,急促地喘了两口气,端起桌边的水杯,一饮而尽。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良久,陈书记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下来,她指指桌上的信,“高原红,你不觉得这些东西是有人故意捅事么?”
高原红原想退一步说话的,见陈然书记没有讨厌自己的意思,也就不退反进了,他低了一下头,俯视着坐在椅子上的陈书记,“有没有这回事,其实你陈书记还没调查,咋就这么认定了呢?”
“啊!”
陈然有点呆呆的抬头,她确实还没调查研究,竟然就把高原红叫来一通大骂,这也太反常了吧,突然伸手把高原红推了一下,“离我远点。”
“哈哈。”
高原红大笑。
他的笑其实是在给自己壮胆,因为他有了自己的猜想,只是不敢百分之百的断定罢了,这一笑之后,色胆就上来了,伸手捉住陈然推他的手,“陈书记,我估计我现在每到一个地方,恐怕身后都有人跟踪的了,今晚与你单独在办公室见面,我相信明天可能另一封匿名信又要出来了,写法吗,可能是说我们在办公室……”
“呸!”
陈然要抽回手去,可高原红抓住了,又怎么可能放?他是紧紧握住,“反正有人要举报,不干点什么那多冤枉啊!”他说着,另一只手也上去了,直把陈然从位置上抱了起来。
“高原红,你快放手,你要干啥….”
“我啥都想干。”
高原红是豁出去了,不顾陈然的挣扎,紧紧的把那一个火热的身体抱住,“反正我也想过了,今后可能没一天能安宁的,既然有人说我跟下属乱搞了,他们要举报,那我干脆跟上级也搞上一回,看他们又说点什么,反正我打算好了,这个什么县领导我还不干了….”
“放开,”陈然一边努力挣扎,一边拿脚踢高原红,不过并没太用力,这更加鼓舞了高原红的色心,他索性把陈然压在办公桌上,“我偏不放。”
“你知道强迫妇女是什么罪名吗,你不当领导无所谓,总不能想去当牢卒吧!”
“你要真送我去班房,我甘心情愿。”
高原红见陈然还张嘴要说什么,干脆拿自己的大嘴把陈书记的小嘴给堵上了,只听陈书记还在努力的扭动,嘴里呜叫,可就是说不出话来了。
高原红强行将舌头橇开了陈然的小嘴,伸了进去,可没想到被陈然使劲一咬,疼得高原红赶紧松了手,“你真咬啊。”
“流氓!”
陈然怒目圆睁的瞪着高原红。
高原红摊开双手,道:“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辞去县委常委一职了?”
“你对我这样,就是为了这个?”
陈然忽然有点愕然。
高原红脸色一正,道:“我猜想,背后整我的人,肯定是县领导班子里的成员,不是县委的就是县政府的,可能还是常委兼政府副县长之类的,我的产业、我的工作可能危及了他们的利益,他们是要搞我下去而罢休,我要是不要这个什么领导干部的身份了,那我干事,甚至是报复这些人也没了什么顾忌。所以,我是真的暂时不想要这常委什么的东西了。你向上面打个报告吧,对了,今晚我意图强*暴领导,这事也可一提,让我走得决然一点……”
一通歪理,把陈然听糊涂了。
又是一阵沉默。
陈然的脸色已经从愤怒之中慢慢恢复了平静,忽然伸手打了高原红一记耳光。
啪!
清脆的响声过后,陈然才瞪着高原红道:“这是你刚才欺侮我的后果。”
哦?
难道欺侮了你,就这么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