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个可能性有多大?”
李炳坤从窗前转过身来,目光灼灼的望着罗潇,似乎他就是考察团的那个刘副总一般。
“应该有七八成的把握,药泉饮品公司的这次考察,从头至尾都是苏羽主导的,贺主任今天去找过蒋雅君,不难从蒋雅君的语气中看出,苏羽对考察团有着很大的影响力,也就是说,能够联系到药泉饮品公司来围堰坪考察投资,苏羽的人情可能占了很大的因素。”罗潇只是稍微思索了片刻便沉稳的答道。
“冯书记直接找苏羽,应该也有这方面的考虑,毕竟,王水清对这件事的了解,要远超我们。”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招商办主任贺红梅接过话头说道,“而且,考察团里面真正拿事的人,可能并不是刘恒。”
“你是说那个欧洲女人吧?”罗潇几乎想都没想便道,“那个人曾经在药泉饮品创办之前,就单独去过苏羽家里,很多围堰坪的人都曾经见过,苏羽也应该是通过她才联系到药泉饮品的。”
“所以你们才提出这个方案的?”李炳坤目光在罗潇和贺红梅身上一扫而过:“如果常委会上通不过怎么办?县里的财政情况大家都心里有数,根本就支撑不起这么大的工程。”
罗潇与贺红梅与李炳坤见面之后,提出一个新的合作方案,将围堰坪的这次招商引资与县里合并到一起,由招商办主导,但同时让苏羽到政府办兼职,专门负责协调招商工作,至于投资商的生产基地究竟放在围堰坪还是开发区,已经不重要了,一切以满足投资商的需求为主。
针对冯耀先开出的条件,县里也可以承诺修筑南槐公路,架设高压线路,甚至可以将围堰坪的水资源全部交给药泉饮品公司来开发,这里面隐含着一个重要的信息,就是水电站的问题。
其他的都好商量,唯独南槐公路项目让李炳坤有些头大,县里的财政根本就拿不出这笔钱,更不要说架设高压线路了,那仍旧是一笔庞大的开支,比较起来,还不如对现有的水电站进行技改呢。
罗潇道:“现在关键是必须先跟苏羽沟通一下,既然苏羽能帮冯书记传话,自然也就可以帮老板传话给药泉饮品,只要让药泉饮品明白咱们的意思就可以,当然了,老板也可以跟苏羽摊开了讲。”
贺红梅道:“陈道元那边怎么办?”
罗潇道:“暂时不用理他,一旦投资协议定下来,开发区的好处肯定也少不了,据我所知,药泉饮品虽然上市不久,但市场潜力极为惊人,一些流传到国内的媒体上都可以见到有关药泉的评论,所以,生产基地的规模肯定不会小,周边的配套产品都需要相应的供应商,开发区还担心没有投资商入住么?”
贺红梅苦笑道:“我不是担心这个。”
罗潇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过随即道:“冯书记一旦去了市里,不要说陈道元,就是政法委-书记屠远和纪委-书记陈靖,都未必能玩出花样来,还不知道新书记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贺红梅望了李炳坤一眼,道:“市委会不会从基层选拔?”
摆了摆手,李炳坤道:“这件事暂时不好议论,袁书记都还没有上任呢,安知不会有别的变故。”
他心里自然明白贺红梅的用意,不过现在不是关心县委书记位置的时候,只要能成功留住两亿美元的投资,县委书记的那个位子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以药泉饮品的潜力,三五年之内,将晖县变成一个经济强县,
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仅凭着这份政绩,自己还愁进步无门么?
只是略微沉吟了一下,李炳坤便对罗潇道:“你跟苏羽通个气儿,就说明天安排时间,我亲自跟那个乔安娜谈谈投资的事情,再把大致意图跟他沟通一下。”
罗潇道:“好的,老板,我马上去秦城宾馆。”
就在罗潇与贺红梅走出假日酒店的同时,苏羽也刚刚从乔安娜的房间出来,两人就投资的步骤,已经商量出了一个大致框架,甚至连县里可能采取的措施都预计在内了。
苏羽并不想这次考察变成马拉松,现在已经九月中旬,一旦入冬,北方下上几场大雪,那就啥也干不成了,尤其是南槐公路,就只能等明年开春才能开工,那耽误的功夫可就太大了。
为了能早日开工,他步行将整个南槐公路沿线走了两个来回,利用智能辅助仪,将沿途的地形地貌地质状况进行了全方位的扫描勘测,然后按照不同的公路等级,把施工图纸都打印出来了,就等着资金到位以后,招标施工了。
苏羽自己如果没有担任围堰坪的乡长,或许他仍旧会推动南槐公路项目,但顶多修筑一条普通的四级公路,甚或是简易公路,就像他一开始跟张博等人商量的那样,但真正决心从根本上改变围堰坪之后,他就想修筑一条高等级公路,然后依靠这条公路,把围堰坪建设成真正的经济强镇,算是自己仕途的起点。
他也明白,指望自己的政治资源,根本不可能让围堰坪在三五年之内发展起来,甚至十年八年都不一定有起色,因此才会忍不住动用金手指,把后世的一些成功经验复制出来,小小的人体清洁剂,就能成为他的超级吸金器,为他的事业提供助力。
回到房间还没几分钟,外边就传来一阵敲门声,苏羽微微一怔,这会儿已经接近午夜了,谁还过来找他?只是稍一犹豫,便拉开了房门,却看到罗潇笑吟吟的站在门口。
“知道你刚回房间,想必还没有休息,所以过来打扰一下,怎么样,出去喝一杯?”罗潇笑着道。
“呃,罗秘这么晚还没有休息?好吧,找个地方聊聊也行。”他自然明白,罗潇没事儿的话,不会这么晚还找他出去喝酒,两人的关系还没到那个地步,既然找上门,就不容他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