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住在沛县的吕太公就是吕雉父亲,他和家乡的人结下冤仇后来到了沛县定居,因为沛县当时的县令和他是好友。很多人便听说了他和县令的关系,于是在他六十大寿的时候,沛县有名望的乡绅们都来上门拜访,亲赴他的宴会,想跟他拉拉关系,套套近乎。
刘邦在街上闲逛,他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也想去凑热闹。其实,像这样的宴会作为痞子流氓的刘邦没少去白吃白喝。当时主持接待客人的是在沛县担任县主簿的萧何,他宣布了一条规定:凡是贺礼钱不到一千钱的人,都一律到堂下就坐。就是说贺礼没有一千钱,你连进吕府的资格都没有。
刘邦听到这个规矩时,他根本不管这些,虽然他穷的叮当响,没有带一个钱,可他却对负责传信记礼的人大声说:“我出贺钱一万!”
吕公本在堂上陪客人说话,听到家人的禀报说有人贺礼一万钱,赶忙出来亲自迎接他。因为在秦时一千钱就已经很多了,足够一个四口之家吃三年,这一万钱可想而知有多少。吕公见刘邦器宇轩昂,与众不同,就非常喜欢,请入上席就坐。
这次刘邦不但白吃一顿饭,酒足饭饱之后,吕公又将他盛情留下,提出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为妻。刘邦巴不得成这门亲事,征得父母同意之后,便和吕氏结了婚,这就是以后历史上有名的吕雉,就是赢高和白方两人去农家喝水时的那位年轻且漂亮的少妇。
今日,赢高来到位于沛县北街的吕府,发现吕府的门口车马云集人头攒动,只要是在沛县稍有名气的达官显贵都无不前来给吕夫人贺寿,面目异常宏大。
赢高可不想当初出刘邦那样招摇,他这次赴宴只是为了完成跟吕媭之间的交易。所以,只在吕府对面的一颗大槐树下静静等待,想等到门口人少许之后再进去应付一下算是了了跟吕媭之间的约定。
只是他在大槐树下刚站定,便发现吕府大门口出现了吕媭的影子。
吕媭似乎在找什么人,出了吕府大门就开始四处张望,看她的样子颇为焦急。当她的目光搜寻到大槐树下,看到赢高时,脸上的焦急之色一扫而光,从而淀放出了一抹淡淡的欣喜之色,她快步走到赢高面前。
“你怎么还在这等待,我都等了你好久了,快进去吧!”说着,将要上前拉赢高的手丝毫没有顾忌男女之别的意思。
赢高本想说等会再进去,现在人太多,可话没有说出口,吕媭已经拉着他吕府走。赢高无奈,谁让自己答应了她来赴宴呢?只能苦笑一声,跟在吕媭的身后。
只是当赢高跟吕媭刚走到吕府门口时,便引起了吕府门口赴宴的人群中一阵骚动。吕媭的容貌秀丽清纯,身材高挑,是一个标准的美人。又是到了出嫁的年龄,沛县不少乡绅都有过想将她娶回家做儿媳妇的打算。
现在看到吕媭拉着赢高的手,两个人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岂能不让赴宴的乡绅们惊讶,这吕家二小姐什么时候有相好了呢?
门口的众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目光纷纷移向赢高,有羡慕,有妒忌,有怨恨。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的时候,门口唱礼的突然高声喊道,“游学学子高颖婚礼五十金!”
“轰——”吕府门口又是一阵惊呼。
秦时的金价非常的昂贵,五十金就等于五万钱。
唱礼的人这一嗓子喊出口,吕府门口的家丁立马会意,就赶紧向内院跑去禀报吕公。这名家丁很精明,上次吕公贺寿,有一个人贺礼一万钱,没几天就做了自己家的姑爷,现在这位贺礼五十金,没准又是自己家的另一位姑爷也说不准呢?
赢高也是一愣,这次给吕府的贺礼是白方准备,他对这类小事一概不问,只是没想到白方会为了意气之争,不愿自己的名字排在众人的下面,就直接贺上了五十金。他今天来吕府本就是为了答应吕媭的条件,想低调行事,不想太惹人眼,没想到会因为贺礼而成为众矢之的。
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赢高也不可能再去责怪白方,只能微微皱眉。
这时,吕公已经通过家丁的禀报知道门外一个学子贺礼五十金,他立即放下陪着聊天的县令,匆匆出了大厅。同家丁来到了吕府门口,由家丁将赢高指给他。吕公在看到赢高的这一瞬间也是一愣,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这般的气宇轩昂,虽说身上只穿了一件粗布黑袍,可一股淡淡的高雅贵胄之气环绕着他。
再看赢高眉宇间淡淡的英气,吕公相信这个年轻人肯定不简单。
“高颖先生能来鄙府赴宴,吕府蓬荜生辉,高颖先生请!”吕公急忙收回自己的心神向赢高说道。
“不敢当,吕公请!”赢高知道自己再想低调也不可能,便不在做作很自然大方的向吕公说道。
在吕公再次相邀,赢高不再推辞,迈步进了吕府。跟随吕公一同来到吕府大厅,厅中已经坐了不少人,都是沛县有头有脸的乡绅们。大家看到吕公跟一个气宇轩昂的年轻人走进大厅,便将目光移向了赢高。赢高也将目光移向他们,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吕公将赢高请到大厅,便让侍女奉上茶水,他就去陪县令说话了,赢高就只能一个人坐在大厅静等宴会开始。
这时,他突然听到有人向自己问话,“听说高先生的游学学子,不知师承何人?”赢高举目,发现询问自己的是一名年过六旬的老者,正在双目炯炯有人的注视着着自己。
“高颖师承儒学大师叔孙通。”赢高开口答道。
这是他在商县时就已经想好的隐瞒身份的对策。叔孙通在大秦的朝堂上官职不高,可因为他是儒学大师,在民间学子中的声望很高,特别是在齐鲁之地,赢高跟叔孙通非常熟悉,想要装作他的弟子,倒是不难。
“噢,原来的儒学大师叔孙通的高足啊,难怪气宇轩昂,有帝王之气啊!”这名老者言语不讳的朗声说道,“老夫阴阳家张衍,高先生要是有空的话,我们可以畅谈一番,或许高颖先生会另有收获呢。”
赢高一惊,他没想到在吕府的宴会上还会遇到阴阳家的人。
而且,眼前的这个老者张衍说自己身上有股子帝王之气,他这话究竟是在胡诌呢?还是看穿了自己的身份另有所指呢?
赢高一时想不明白张衍这句话的意思,只能淡淡一笑说道,“儒家跟阴阳家自古就不相往来,我看这畅谈就免了吧!”
张衍没有因为赢高拒绝而显出不悦之色,反而笑着说道,“高先生不想跟老夫畅谈,老夫也不想勉强,确实,儒家跟阴阳家不相往来,你们儒家的祖师孔夫子也不相信鬼怪乱神之说,不过下次要是再遇到高先生,就说明我们之前还有缘分,到时候高先生可不要在拒绝老夫啊!”
说罢,不等赢高回答,径直离去。
赢高很奇怪这个古怪的老头张衍,大厅中有这么多人,他为什非要独独跟自己要畅谈呢?
所以,赢高看了远处正在跟一个中年人聊天的张衍,他的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顿时心里生出了警惕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