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是同类人,睡眠并不深,这样一个微小的动作之下,男人的身子很快动了动,接着,那双明眸的黑瞳撞上了女人眼睛。
昏黄的暮色里,还带着一丝朦胧的水汽的墨瞳在看到女人的瞬间清醒过来。
“不舒服?”
开口带着男人特有的暗哑的,萧恒的眉头微蹙,紧张的低语。
做完手术的人习惯性的会发烧,他不是不清楚,所以守在一旁随时照看着。
“没有。”
女人低低的声音尚未从喉头发出完全,男人的手已经更快一步的探向了她的额头。
薇薇来不及反应,只觉得骤然靠近压过来的黑影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晕眩感,直到带着男性特有的体温的手掌落在她的额上,才如梦初醒。
手掌的温度带着一丝丝男人特有的气息,好半天,萧恒像是有些拿不准一般,放下了手,径直的贴过去,用自己的额头去探温。
极速拉近的距离让鼻息就这样毫无忌惮的落在了女人的脸上,呼吸交错间,她几乎下意识的红了脸。
“好了。”
男人没有察觉她短暂的脸红,只关心她的温度,抵了一会儿,这才彻底的放下了心。
离开的时候,薇薇甚至有些不自然的故意的撇开了目光。
不是没有过亲密,只是向来都是在她主动的态度上,偶尔这样漫不经心的暧昧,竟是有些控制不住的脸红心跳了。
“没发烧就好。”
男人却总算是松了口气的模样,转身过去接水。
薇薇盯着暮色中他的背影,眼底有了一瞬的晃神。
适时的敲门声拉回了她有些破碎的思绪,接水的男人身形顿了顿,端着刚刚接满的水杯朝着门口走去。
门一打开,甄园园那张俏丽而带着一丝英气的身影便跃然入眼。
“萧恒……”
意料之中开门的会是他,但是甄园园心底还是有了一丝的讶然,他竟然一直陪护在这里没有离开过。
早前看到小护士收拾了药瓶出来她就知道计划失败了,幸运的是,这里没有监控,就算怀疑,也没有证据这事儿是她做的。
男人显然也一眼看到了她,不等甄园园再开口,冰冷的门哐当一声,毫不留情的朝着甄园园关去。
“萧恒!”
甄园园眼疾手快,整个人撑住了门,一只手更是只是伸了进来,卡在了门口,男人却像是没看到一般,冷着眸光手上的力道丝毫没有因为女人的这一动作而停顿下来片刻。
下一秒,原本一脸甜美笑容的女人因为吃痛,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眼底更是瞬间盈满了水雾。
萧恒瞥了一眼女人卡在门中间的手,冷眉不动声色的蹙了蹙。
“我知道我之前和薇薇有些误会,这次过来就是想对她道歉的。”
甄园园仰着头,忍着痛意观察男人的神色,见到男人依旧一脸的冷漠,只得继续示弱。
“不必了。”
男人并没有因为她的示弱而变得有什么变化,而是眉头都不动一下冷漠的开了口。
可奈何甄园园的手卡在门口,他在去关门也不合适,只得皱着眉冷眼望着她。
“有必要的,你让我进去吧,我想和她说说,萧恒,你知道我的,我不是那种人。”
甄园园咬着唇,继续低声说道,声音里是说不出的柔弱。
薇薇病床的方向,根本看不清门口发生了什么,男人高大的身影挡住,除了萧恒那伟岸的背景,什么都看不到。
不过,对话她却听得一清二楚。
误会吗?
薇薇靠在床头,唇畔弯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车祸的一瞬间,她确实晕过去了,可却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那种曾在那个审讯室闻到过的,那个女人的味道。
“可以吗?”
甄园园又是仰头望向萧恒,低声补充了一声,一脸的委屈和乞求。
“让她进来吧。”
这一回不等萧恒开口撵人,门内床上的女人却率先的开了口。
甄园园的表情一瞬间微微有些扭曲,只是很快,再度的恢复了平静。
薇薇已经放话了,萧恒虽然有些不悦,却也侧身让出了一个位置,甄园园终于得偿所愿的进了房间。
本以为看到的会是床上的女人狼藉的不修边幅的样子,可入眼的却和想象中差距甚大,女人身上缠着绷带,靠在床上,夕阳的微光打在她的脸上,勾勒出那张精致而不乏英气的侧脸,美的惊心动魄。
那是一种淡然超尘的美,让人无法不妒忌。
甄园园努力平复了心绪,挂上真诚而抱歉的笑就是迎了上去。
“听说你受伤了,伤势怎么样?”
甄园园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上前就要去拉薇薇的手,却被男人不着痕迹的靠近,生生阻断了。
原来伸过去的手落空,甄园园脸上的挂着的笑也随之僵硬在了原地。
“谢谢。”
萧恒率先应了甄园园的话,将之前端着的水递给了薇薇。
甄园园尴尬的笑了笑,又是装作毫无芥蒂的样子开玩笑道。
“之前的事情我知道是误会你了,这次来一是来看你,二是来给你道个歉,希望你不要介意之前的事情,你和萧恒情投意合,真是恭喜你们了。”tqR1
“你的道歉我收下了。”
薇薇端过萧恒接过来的水杯,低头啜饮了一小口,淡淡的开了口。
对面的女人显然一愣。
薇薇悠然自得的一手划过杯面儿,眸光自始自终都没有落到女人的脸上。
“只不过相比嘴上说的道歉而言,希望甄小姐可以知行合一,在行动上也表达出来,最起码,不要去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薇薇一只手摩挲着杯口,抬起头来对上甄园园一双美目。
“薇薇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虽然之前误解了你,说了那样的话,但是却从来没做什么针对你的事情,这点萧恒可以作证啊。”
甄园园佯装伤心的撇过头去看萧恒,她的身份,萧恒该是会给自己这个面子的,更何况,她也笃定,萧恒也没有证据。
一直沉默的男人冷冷的瞥了一眼故作柔弱的甄园园,冰冷的薄唇微微轻启,更冰冷的话也随之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