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靳辰的病情加急,他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带着一家人出去玩,结果玩倒没怎么玩好,人倒是被送进医院了。
陆旭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才刚应酬回来。
车子在路上平缓地行驶着。
陆旭开着车,转头看了一眼坐上副驾驶座上的李偲。
李偲露出了微醉的神情,平日里精明的一个人,现在看起来有点迷糊。
这个人,就是温靳辰的救命符。
这个人,也是陆旭眼前面临的最大难题。
陆旭在心里暗叹一声,从那晚李偲做了一顿好菜好饭说要离开,他强行留下她,两人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就再也没有好好交谈过。
譬如,现在,她没开口的意思,他也没想好从哪里开口。
毕竟每次一谈温靳辰,李偲不是转移话题,就是装傻充愣。
车窗大开,入夜微凉的风从车窗外吹了进来,李偲眯着眼,一直注视着前方,似乎带着点笑容,可仔细一看,又好像没有在笑。
“陆旭,一直看着我干什么?是不是对我心动了?”李偲微醉的嗓音,带着点勾人的意味,“你看我没关系,我也不介意陪你做一对地狱里的鸳鸯。”
陆旭听懂了李偲的意思,淡然地收回自己的视线,继续直视前方,认真开车。
他不带一丝情绪,斩钉截铁地说了两字:“没有。”
心动是什么?
他不认识,也不知道。
末了,又多加了三字,“我介意。”
还有,为什么是去地狱?
陆旭不解,但也没有过多的去在意。
李偲手肘撑门,脸则靠在自己的手心处,半侧身看着陆旭,眉目含情,干练的职业服穿在她的身上,配合她此刻的姿态,透着别样的风情,好像一只伺机吃食的小狐狸。
李偲忽然平白无故地问了一句,“陆旭,你知道吗?”
陆旭望向李偲,皱了皱眉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全然无视李偲此刻的妖娆姿态,冷下眼,“给我系好安全带。”
李偲没有理陆旭,也没有等待陆旭回答,更加没有系上安全带,继续说道:“有一种人,看起来特别的正经,特别的不苟言笑,性子内敛沉稳,对女性,好像没有一点欲望,这种人,俗称——禁欲系。”
陆旭只以为李偲是在闲谈,并没有接她的话说下去,反倒是想着温靳辰脑海里的碎片要怎么办,要怎么才能让李偲心甘情愿答应。
李偲的声音轻了轻,唇角上扬,带着点顽劣,看起来还有点痞气,“他的睫毛很长,眉眼英俊无比,五官更是精致,身姿挺拔而高大。”
“与人谈判时候的步步为营,签下合同时候的飞扬自信,闲暇时候与人的侃侃而谈,发号施令的王者霸气……”李偲忽然停顿了一下,深深地看了一眼没有一点反应的陆旭,语气有些惋惜,“可惜了。”
可惜了?
陆旭皱了皱眉,还是问了出来,“可惜什么了?”
李偲摇了摇头,“可惜……是个傻子。”
听着李偲的话,陆旭完全不明白她到底想表达些什么。
陆旭想不通,皱了皱眉,没有接话。
李偲收回望向陆旭的视线,不顾危险将手伸出窗外,凉凉的风,仿佛要将脸上的热给吹走。
风在手中穿过,有触感却抓不到,李偲在心里感叹了一声,就好像是某人啊。
陆旭没有再听到李偲的声音,扭头看去,就见她将手伸出窗外,好在现在已经很晚了,车子并不算太多,可危险还是有的。
陆旭带着点怒意,用力将李偲的手从窗外拉了进来,“你喝醉了?这样子把手伸出去很危险。”!
李偲低眸,望着抓着自己手臂的那只手,抓得很用力,有些疼。
火气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她用力甩开他的手,嗤笑了一声,冷道:“关你什么事。”
陆旭被甩开,脸色有些不好看,扭头,直视车前方,冷笑道:“怎么不关我事?”
李偲眼神倏尔一亮,下意识发问:“承认你喜欢我了?”
陆旭冷哼一声,慢悠悠地启唇:“辰的手术需要你,所以我有义务保证你的安全。”
李偲若有所思,又意味不明地开口:“是有义务啊?”
陆旭皱眉,李偲居然接着他的话说下去了?
看来,有戏!
“辰今天晕倒了,昏迷了不少时间,医生说只有你这个天才鬼医才能动这个手术,拖得越久,对辰越不利,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答应?”陆旭轻问,神情间分明是紧张。
李偲看向窗外,好像没有听到陆旭说的话一样。
她伸出自己的手掌,上下翻了翻,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所以,你是怕我手断了,最后亏了的是温靳辰!”
李偲说的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陆旭还没想到要怎么回答这句话。
因为他断定,不管他怎么回答,都是错。
“你说你想过平静的生活,这不是拒绝的理由。”陆旭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什么,他握紧方向盘,继续说道:“你有什么难处,都可以跟我说说。”
陆旭居然没有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李偲冷冷一笑,没有纠缠刚才的问题,反正,陆旭要回答什么,都不会是她想要听到的。
李偲目光深沉,轻启薄唇:“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这不是我拒绝的理由?”
陆旭立马接话:“因为我了解你这个人。”
李偲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先是“噗呲”一笑,最后收不住了,直接捧着自己的肚子,大笑出声。
车子里,都是李偲那爽朗开怀的笑声,可细细一听,又好像藏着点其它情绪。
陆旭莫名其妙地看了眼李偲,他刚才那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她为什么可以笑成这样?
陆旭疑惑地问:“我有说错什么吗?”
李偲将眼泪都给笑出来了,她伸手擦了擦自己的泪,看到陆旭那一本正经的脸庞,又忍不住“噗呲”一笑,再次笑出声。
陆旭无语。
好不容易等李偲笑够了,她将自己的气息平缓了一些后,才眯着眼睛问道:“你说你知道我,那我之前说的一种人,你知道我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