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容顷茫然的点点头,“七王兄说寺庙里没酒没肉,有什么好挑的,清汤寡水的,随便来点就好了。.”
锦云忍不住憋笑道,“不会是听成了要吃清汤寡水,所以特地给准备的吧?”
叶连暮轻点了下头,叶容顷嘴巴张大,忍不住一抽再抽,那边有丫鬟迈步过来,行礼道,“表少爷,外面有个男子自称是容轩的找您。”
叶容顷立马炸毛了,他还敢来,“我去找他。”
叶容轩说完,一溜烟朝大门跑去,丫鬟提着裙摆在后头追着,太太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生照顾好这位小公子,她可不敢马虎。
锦云望着叶容顷的背影感慨,可怜的小屁孩,白吃了一天的苦头,突然手被叶连暮握着,锦云回头看着他,努力往回抽,叶连暮不让,反而拉着锦云往另外一条道上走,锦云挣扎着,这可不是在国公府,好歹顾忌着点啊,“去内院应该走那边吧,你带我去哪儿?”
“先去书房见外祖父,你们几个不用跟着了,”叶连暮说着,眼睛扫了下几个丫鬟。
领路丫鬟应了声,然后带着谷竹几个下去安顿。
叶连暮牵着锦云朝温老太爷的书房走去,才迈步走近,就听见里面有暴怒声传来,“派个小总管就想打发老夫,未免也太瞧不起老夫了,老夫两个外孙娶亲,竟然都不告诉一声!”
书房所在的院门外守着个十五六岁大的小厮,瞧见叶连暮和锦云走近,忙出手阻拦,结果院子里走出来个年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一抬手拍在小厮的脑门上,小厮被拍的十分委屈,拦着外人不给进院子不是规矩么,他也没做错啊,就听中年男子呵斥他,“还不赶紧给表少爷和表少奶奶请安。”
小厮怔住,忙行礼,叶连暮笑道,“福伯,是谁惹怒了外祖父?”
福伯暗暗打量了锦云一眼,没有说话,叶连暮拉着锦云迈步进院子,小院子别致优雅,有假山有莲湖,还有凉亭子,声音就是从凉亭处传来的。
“温老太爷,不是我家老爷不来,实在是这些日子病着了。”
锦云听着声音有些耳熟,瞥头望过去,就见一身青衣直辍站在那里,拱手作揖,等走近了,瞧见是谁,锦云愣住了,竟然是苏总管。
苏总管瞧见锦云和叶连暮,忙行礼,锦云一头雾水,瞥头望着叶连暮,叶连暮也纳闷呢,之前在马车上,叶容顷掀了车帘,他是瞧见了苏总管的,但不确定他是来温府的,没想到还真是。
叶连暮给温老太爷请安,温老太爷搁下茶盏,瞪了叶连暮一眼,可见有怒气,但忍着了,轰苏总管道,“回去告诉右相,不给老夫一个满意的说法,这事不会善了!”
苏总管一脸为难,“温老太爷这不是成了心的为难我么,您与我家老太爷也熟,也算是瞧见我家老爷长大的,该是知道他脾气的,只要我家老爷想要的,还没有拿不到的,何苦让我大半夜的跑出来偷不是?”
锦云默默的站在一旁,听到苏总管的话,眼珠子没差点儿瞪出来,这不是赤果果的威胁么,你不给,我就半夜来偷?
锦云抚额,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叶连暮,面对温老太爷了,连苏总管都这么剽悍了,他爹面对温老太爷会是个什么样子,锦云觉得她有些想象不出来了,偷偷的瞄着叶连暮,见他满脸怒气,锦云脚底抹油,想溜了。
锦云脚步往后挪,结果温老太爷瞥眼见她,随手从袖子里掏出来个锦盒,“这是外祖父给你们的见面礼,好生收着,别给人偷了去。”
锦云满然了几秒,苏总管瞅着那锦盒,有些想抚额,锦云没接,温老太爷随手扔给了叶连暮,叶连暮不解的问,“外祖父,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温老太爷端起茶继续啜着,悠闲的道,“你岳父的半条命。”
锦云错愕的看着那锦盒,然后看着苏总管,苏总管哭笑不得,“二姑奶奶,这东西是老爷的,老爷一定拿回来的,您和姑爷就交给奴才吧?”
锦云轻揉太阳穴,她干嘛多说一句,明天再来不就遇不上这一出了,这会儿温老太爷还在呢,他又明言了东西是给她和叶连暮两个人的,她哪里做的了主啊,锦云脑袋胀疼,“爹吃坏了身子,我和相公明儿会去探望他。”
苏总管会意,他也不想锦云为难,便道,“这东西已经丢过一回了,二姑奶奶可得收仔细了。”
锦云怔了下,眉头轻皱,点点头,苏总管便跟温老太爷告辞,然后便走了。
那边有丫鬟端了茶水来,叶连暮坐到温老太爷对面,锦云挨着叶连暮坐下,她是想走的,看温老太爷和她爹的关系,火药味太重,想避着点儿,结果温老太爷让她坐下了,她也只有听吩咐的份儿。
温老太爷扫了他们两个一眼,叶连暮亲自给温老太爷斟茶,“外祖父,你想骂就骂吧,别憋坏了身子。”
温老太爷瞪着叶连暮,也不知道是不是顾忌锦云在场,终是没骂出口,锦云就坐在那里,绞着手帕,不知几时,叶连暮把锦盒打开了,拿出里面的东西。
锦盒里装着两样东西,一块令牌,还有两只袖箭。
锦云眨巴眼睛,叶连暮瞅着温老太爷,“外祖父,你把这东西给了我,这到底是什么?”
温老太爷瞅着那短箭,眉头陇紧,“那袖箭差点要了你舅舅的命。”
锦云蓦然抬眸,叶连暮怔愣了,半晌才找到声音,“舅舅他没事吧?”
温老太爷拨弄茶盏盖,那边一阵脚步声传来,还有说话声,“你舅舅虽然武功不济,但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人害死的,倒是你,几年不见,胆子又大了好几圈。”
不用说也知道这是谁了,锦云忙随着叶连暮起身行礼,温大老爷瞧着锦云,“这就是右相的女儿?”
叶连暮也有些后悔带锦云来了,他不知道温府与右相还有这么多的纠葛在,可之前舅母并没有给锦云脸色瞧啊,还有外祖父一家今儿才进京,怎么苏总管就登门要东西了,以苏总管的说话语气,这么重要的东西,若是早知道,不至于等到今天才要吧,叶连暮大胆怀疑,这根本就是外祖父派人去通知右相的。
叶连暮这么怀疑,锦云也想到了,温老太爷那话太重了,她爹的半条命啊,那支袖箭险些要了温大老爷的命,虽然温大老爷没有官职在身,可到底是皇上的亲舅舅,这一点没谁可以否认,刺杀他,皇上能不惩治么?偏苏总管说东西丢了一回,那岂不是栽赃嫁祸的戏码了?
锦云满肚子疑问啊,可就是没胆子问出口,只得拿眼睛睃叶连暮,结果叶连暮手抚上锦云的额头,“又头晕了?”
锦云扯了下嘴角,很配合的点点头,一旁站着的丫鬟忙过来道,“奴婢扶表少奶奶下去歇会儿?”
锦云向温老太爷和温大老爷微福了下身子,便揉着太阳穴随着丫鬟下去了,才下台阶,就听凉亭里有笑声传来,锦云轻叹了一声,脚步走的更快了。
出了院门,丫鬟就领着锦云往内院走,倒也没有送锦云去见温老太太,毕竟是第一次见长辈,还得表少爷陪着才成,再者,丫鬟也是玲珑人儿,哪里不知道锦云不是真头疼,便故意领着锦云在花园子里闲逛,关怀的问,“表少奶奶头还疼么,要不要奴婢让人请大夫来给您瞧瞧?”
锦云轻摇了下头,笑道,“走走逛逛,头已经不疼了。”
丫鬟了然一笑,锦云便赏起花来,随口问道,“方才我瞧舅老爷的脸色还有些苍白,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丫鬟轻眨了下眼睛,“好像是三天前在百里镇碰上的刺客,具体的奴婢也不清楚,奴婢几个先一步进京收拾府邸,并未和老太爷他们一起进京。”
锦云笑着点点头,不再多问,瞅着天边的晚霞,绚丽多彩,再有小半个时辰就该吃晚饭了,也不知道他们要谈到什么时候去,她就一直在花园里打转等他?
锦云见前面有个凉亭,抬步走过去,走了十几步就听到前面有说话声隐隐约约的传来,还有哭声,锦云往前走了几步,就瞧见一个小女孩站在那里哭,一个丫鬟正给她拍裙摆,她对面站着个小男孩,正揉着手腕。
这个男孩不是别人,正是叶容顷,此刻一张俊美的小脸很是郁闷,白天因为包子被狗吓了一回,走在半道上还能被人咬,躲过了狗,最后被人给偷袭了!
看着小女孩哭的梨花带雨,叶容顷扭紧眉头,被咬的明明是他好不好,这要是被七王兄看见了,准要说他欺负她了,哭得人头疼,“别哭了!我又没得罪你,你咬我做什么!”
那小女孩抽着鼻子,鼓着腮帮子,“谁让你欺负了我哥!”
“谁欺负你哥了?!”
“就是你!”
瞪眼,火花噼里啪啦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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