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云瞅了瞅叶连暮,又看了看青竹,忍不住道,“多大点事,不就看了两眼嘛,我们现在都是男子,也吩咐他们别再脱了,就行了。”
青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锦云,这还不算大事,这要是大家闺秀,瞧了谁的身子,是要嫁给他的,青竹恨不得去捂住锦云的嘴了,别在少爷跟前说这么离经叛道的话,会出事的,果然叶连暮两眼直冒火光,“不就看了两眼?!”
锦云云淡风轻的看着叶连暮,“不然呢,还让我们把眼睛挖掉?”
锦云也知道这么做不合这个朝代的规矩礼仪,可她心里真没当回事,当初学医的时候,什么没看过,现在还只是光着膀子而已,跟前世压根就不值得一提,可是见叶连暮那脸色,锦云轻抿了下唇瓣,小声嘟嚷道,“我不是没看到嘛。”
说完,拉着叶连暮就过去喝茶,叶连暮听到锦云说没看见,脸色这才好了不少,不过锦云之前那话还是刺激到他了,谁知道他不在的时候,这女人会不会忘记自己是女儿身的事,万一真当自己是个男人与那些人一起,叶连暮真不敢想象,所以,他决定了,锦云在窑厂待多久,他就亲自看着,若是有事不在,也得让暗卫看着,真要不听话,就直接敲晕了扛小院去。
接下来三天,叶连暮果真寸步不离的守着锦云,锦云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反正他不去风月阁正好。等她有空了,死活赖着他,然后一起去多好啊,至于叶连暮来窑厂。锦云当他是好奇怎么制玻璃的,毕竟香药坊也有他的一半,将来再开分铺子,这事还得交给他去办。
从一无所知,到半知半解,再到全会,叶连暮只花了半天的时间,随后指导制玻璃的事就全落在了他的头上,而且是一教就会,锦云很受打击。以往她要说两遍甚至反反复复。田喜贵才懂。锦云很无语,难道是因为她是现代人的缘故?说的东西很深奥?那为什么叶连暮能听懂?
有了叶连暮帮忙,窑厂制出玻璃瓶只花了两天时间。只是玻璃瓶有些粗糙,经过打磨光滑交到锦云手里,已经是锦云住进小院的第六天了。
那一天锦云正好歇息,没去小院,连跑了五天了,锦云也扛不住了,腰酸背疼的,田喜贵特地把玻璃瓶送到锦云手里,锦云左右看着,当即满意的吩咐青竹道。“一会儿让人去醉香楼买五十只烤鸡送窑厂去。”
田喜贵忙替窑厂工人向锦云道谢,锦云摆摆手,笑道,“这些天辛苦你们了,回去告诉他们,等铺子开张了,我给他们涨工钱。”
田喜贵笑的合不拢嘴,他也给不少大户人家帮过功,大少奶奶是他见过最和蔼可亲,最没有架子的主家了,昨儿下午晚饭让人送了两大坛子好酒去,吩咐厨房顿顿饭有肉,今儿更是去买醉香楼的烧鸡,那可是要一两银子一只的啊!
这些天,手底下那些帮工都卯足了劲,一来东西的确让人新奇,二来就想着早点儿完成大少爷的吩咐,田喜贵忍不住,又表起了忠心。
等送走了田喜贵,锦云就吩咐青竹,“去把玫瑰香水拿来。”
青竹忙去拿了香水瓶来,锦云小心翼翼的倒进玻璃瓶里,然后把瓶子塞住,放在手里观赏,青竹赞叹道,“以往搁在瓷瓶里,不觉得有多美,只觉得好香,换了玻璃瓶后,就是摆在那里瞧着都心里舒坦。”
叶连暮走到锦云对面坐下,接过玻璃瓶看着,也忍不住点头道,“的确不错。”
锦云白皙的脸上绽出光来,“这只是其中一个样式,还有更漂亮的呢,只是做起来有些麻烦,回头让人多制些香水,最少也得把柜台摆满。”
谷竹端了茶水进来,目露欣喜道,“再给香水瓶子配个锦盒就完美无缺了。”
不说锦云还真忘记了,好的包装很重要,尤其是这些玻璃瓶上没有打上标志,锦云苦恼的皱紧眉头,“把锦盒的事给忘记了,香膏可以不要锦盒,但是香水最好还是有个,怎么办?手里的钱不够了。”
叶连暮忍不住伸手捏了下锦云的鼻子,“这点小事让暗卫去办就是了,等店铺开张有了银子再付也不迟。”
锦云微红了脸,瞪了叶连暮一眼,摸着鼻子道,“店铺建的如何了?”
“第二层今天就能建好。”
一切都依照计划在进行,锦云估计半个月就能开张了,正好在科举前三四天的样子,锦云端着茶悠闲的啜着,外面赵章急急忙的奔进来,“爷,出事了!”
叶连暮皱紧眉头,赵章还没有这么失礼的闯过他内屋,搁下茶盏,叶连暮问道,“出什么事了?”
赵章略微尴尬的看着锦云等,然后道,“奴才刚得到消息,朝廷取消了爷参加武举的资格。”
叶连暮一怔,脸色微沉,“因为什么原因?”
赵章回道,“上次难民涌入京都,右相把难民的事交给爷处理,当时是给爷备了官案了,是从六品官衔,朝廷有规定凡是入职的官员一律不许参加科举……。”
若是入职的官员再参加科举,对那些无官职的人的确有失公允,就像考中进士了,不满意也不可以再靠第二次,除非落榜,叶连暮一张脸黑乎乎的,“我有官职在身,我怎么都不知道?!”
赵章小心的瞄了锦云一眼,谁知道右相还给少爷安排了职位,还当是只有一份圣旨,皇上怎么也不说,不过当是皇上也说了,那么多请奏少爷去处理难民的奏折他都只看了一眼就扔了,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写给少爷安排职位的,一旦下了圣旨认同了这事,那安排职位也是顺利应当的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锦云满脑袋黑线,这事给办的,叶连暮被安排去处理难民的事锦云是知道的,跟她爹有关啊,锦云假咳了一声,问道,“现在怎么办?”
叶连暮轻揉太阳穴,他和皇上的计划全部被打乱了,他不能拿下武状元,皇上就不能给他授将军衔,更不能领兵出征,这会儿只怕皇上知道这消息也会大怒的,叶连暮最想不通的是,他有官职在身,为什么这么多天没去点卯,都没人告诉他一声?他甚至连身官袍都没有!
叶连暮起身出了门,锦云坐在那里揉太阳穴,若真的不能参加武举,他和皇上的确要走不少的弯路。
叶连暮傍晚才回来,回来的时候脸色阴沉沉的,就跟暴雨来临前的天空,乌云密布,赵章跟在身后,手里捧着两套官服,锦云原是坐在那里的,见到叶连暮,起身问道,“真不能参加武举了?”
叶连暮闷坐下,青竹赶紧给他倒了杯热茶,就听赵章道,“非但不能,方才在御书房,皇上正和大臣商议那些在战场上受伤的官兵以及他们的家眷如何安置问题,爷去质问右相,右相就顺手把如何解决官兵的问题丢给了少爷……。”
这问题怎么轮也轮不到爷一个从六品的小官去解决,可是一众大臣都赞同右相的提议,让少爷戴罪立功,皇上也只得同意了,不然以爷没有告假就擅自离开衙门不去办差为由免了少爷的官,早知道还不如不去呢,这不是赶着去被右相欺负么?少爷怎么说也是他女婿啊!
锦云听得脑壳生疼,他怎么不了解他爹,跑去御书房当着一群大臣的面质问她爹,她爹怎么可能让他好过了?好歹私底下问啊,锦云把他跟前的茶盏端起来,“你先消消气,要不你把官兵安置的事处理了,办好了肯定会升你官的。”
赵章听锦云说的那么云淡风轻,忍不住嘴角抽了下,要是这问题好处理,也用不着一群大臣在御书房商议了,哪是那么好处理的?还有,从明儿起,爷就得天不亮就得起床去衙门,少爷可不放心少奶奶去窑厂的,赵章把官袍搁下,叶连暮挥手道,“拿下去,暂时还用不到。”
锦云忍不住挑了下眉头,叶连暮憋着一肚子气道,“这不是从六品的官袍,是从五品的。”
锦云眼角忍不住抖了两下,“别告诉我是我爹让人拿的,处理好问题才能穿?”
叶连暮斜过来一眼,不是他还能有谁有这胆子,吩咐公公拿从五品的官袍去御书房,叶连暮一想到公公那话,暂时找不到从六品的官袍,他依着叶大少爷的身量只找到从五品的,还不知道合不合适,皇上就顺着公公的话说,从五品就就从五品吧,上次解决了难民问题,升他两级做奖赏也应当,右相在一旁皱眉,御书房内其他大臣也不同意,这升的也太快太让人妒忌了,右相一挥手,只有处理好官兵安置问题,皇上才能升他两级。
锦云听着在御书房内发生的争执,笑的腮帮子都疼了,这官当的,要不是她爹压着,只怕叶容痕要给他最少三品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