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娥不是什么好脾性的,当即哼了鼻子道,“果然还是大伯母有眼光,大嫂果然不适合进咱们赵府的门,大嫂这只凤凰飞错了院子!”
赵大太太脸色一哏,有气出不得,钟妍香和赵娥的关系很好,没少帮她说好话,她要是敢说她什么,指不定这死丫头回头就在妍香跟前给她穿小鞋,赵大太太端茶轻笑,“瞧这话说的,郡主与遇儿是有缘,不然能飞来?”
赵娥忍不住在心里骂她脸皮厚,不过赵娥还是很高兴,以后大嫂有了郡主的身份,有了太皇太后护着,晾也没人敢欺负她,连带着没人敢欺负娘亲和大哥了,今儿真是个好日子,大哥的病能治好了,大嫂摇身一变成郡主了,什么好事都给她们碰上了,赵娥知道这一切都因为那个少年大夫,要不是他,谁能知道大嫂竟然是长公主的女儿呢?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一夜赵府没人能安睡,第二天就听说了右相和瑞王被太皇太后指派去凌阳城迎接长公主骸骨回京的事,心里感叹啊,钟府完了,亵渎长公主不算,还把长公主当做小妾,郡主之尊替个嫡女冲喜,皇家还不整死他们才怪呢,就算皇上和太皇太后不说什么,底下有的是见风使舵拍马讨好的人,又是右相出马,钟府能讨的了好,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尤其是钟妍香改姓叶的事,这是断绝关系的事啊,钟府想来攀亲,太皇太后都不允许。在朝堂上,听到皇上说把原本属于长公主的封地赏赐全部赏给叶妍香的时候,赵侍郎都大吃一惊,长公主的赏赐,等同亲王啊,比赵府富裕多少!
赵侍郎还在沾沾自喜,叶容痕却当着满朝文武提及铺子的事。“十王弟昨儿领着妍香郡主进宫,跟朕说及铺子的事,虽然砖头意外砸伤了人,却也让十王弟无意发现了皇姑的女儿,冥冥中自有注定。那块砖头也算是立了功,铺子老板也派了人去府上治病及时补救,还治好了郡马,更是大功一件,也赔偿了四千两银子的医药费,赵府就别再提要人家铺子做赔偿的话了。也省的外人笑话朝臣仗势欺人。”
叶容痕才不会顾及赵侍郎的脸面,做得出来就别怕人家笑话,不过四下大臣都指指点点的。都说赵侍郎不应该,人家虽然打伤一个庶子,却送了你一个郡主,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事了。你还贪图人家铺子,也不怕天理难容,赵侍郎颤颤巍巍的跪下去,直说没有这回事,叶容痕一抖眉头,“难不成十王弟与朕撒谎了?”
赵侍郎没腿软的趴下,叶容顷根本就没有撒谎。他也不敢说,不然这不是说十王爷品行不良吗?再闹下去,赵府的脸面可就真没了,忙说不敢了,这事也算是揭过了,不过那未开张先出名的铺子也彻底进入文武百官的眼。
锦云可是没想过铺子是这样出名的,她还一心捉摸着来点什么噱头好呢,铺子砸人的事和妍香郡主的事彻底传遍京都,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事,没人说长公主什么,直说她可怜,甚至替她洒泪都有不少。
香药坊,锦云左思右想最后定名为云闲阁,铺子建成之后,锦云就忙着里面的装修了,整整忙活了六七天,才将三个楼层装修完毕。
锦云只是设计图纸,并没有再抛头露面,因为南香不小心说了一句话,南香说:总觉得少奶奶出门对铺子不祥……
南香是怕了,出门寻木匠,碰到了木簪,好了,出事了,出门吃东西,小王爷出事,看铺子,又遇上砖头砸人……南香怕啊,忍不住就轻声咕噜了一句,然后祈祷别出事。
好巧不巧的被叶连暮听见了,不管是不是胡言乱语,锦云出门,他也怕啊,为了以防万一,一挥手,铺子开张之前,不许锦云靠近铺子十里之内!
锦云辩驳,叶连暮一扫南香,你自己个儿的贴身丫鬟都不放心,对天祈祷了,我就更不放心了,锦云没差点气出内伤来,然后南香就惨了,原本不用扫地的,就因为没有谨言慎行,惹怒了少奶奶,又干起了老本行,扫地,还不是一般的地,一天之内把小院每个角落都扫一遍,她要亲自检查!
南香有苦说不出,泪流满面,少爷,你也呸没有良心了,自己不喜欢少奶奶出门,别拿奴婢做挡箭牌啊,女婢身小体弱挡不住,好歹也利用了奴婢,最起码也帮奴婢说个好话吧,偏还合着少奶奶一起欺负人,南香委屈的躲在角落里画圈圈。
锦云气呼呼的回屋子,珠云拍着南香的胳膊,悠悠一叹,“谨言慎行,祸从口出啊,有什么话你放心里说不成么,不过不让少奶奶出门,你做了件好事,我替那些躲过一劫的好人坏人谢谢你。”
语重心长的一顿教诲后,珠云再装不下去了,直接笑弯了腰,南香拿起扫把就追,让你幸灾乐祸,不是你们一早说有不祥的预感,她会傻乎乎的祈祷么,还好小院没香纸,不然她都要拜上了,气死个人了,这群没良心的,不安慰安慰她弱小的心灵也就罢了,竟还落井下石,忒气人了!
就这样锦云憋在小院里,憋不住了就让青竹出去看看,这一天,正好是铺子开张的前一天,明儿就正式开业了,若是出点什么纰漏,到时候闹出来什么笑话……锦云想着,忍不住重重的哼了下鼻子,手里的剪刀咔哒一下,将一朵开的真娇艳的菊花给剪了下来,怒目而视,娇眸含愤。
谷竹坐在一侧的小绣墩上绣帕子,听到咔嚓声,身子哆嗦了下,心道,要真出个什么事,少奶奶不整死少爷才怪,听到门外有脚步声,谷竹侧眸,就见到青竹打了帘子进来,谷竹忙把绣棚子放下,迫不及待的问道,“可瞧仔细了,铺子没什么不妥吧?”
青竹摇着头,摆着手,“我瞧过了,一点事儿也没有。”
锦云暗翻了下白眼,她也知道没事,她就是想去亲眼瞧瞧,锦云继续修剪花枝,谷竹好奇的问青竹,“铺子到底长什么模样?”
青竹瞅了锦云一眼,果然见她停了手里的剪刀,青竹故意轻咳了一声,在谷竹催促下,一摊双手,耸肩道,“我词穷,形容不出来,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铺子,明天我要去帮忙收银子。”
谷竹暗瞪了青竹一眼,早知道她这么不老实,她就抢着去了,不说就不说,明儿她就瞧见了。
外面,一道天青色身影走进来,走到珠帘处却是停了下来,见到地上一朵菊花滚落,顿了几秒,转身去书房了,青竹和谷竹两个面面相觑,少奶奶今儿火大,少爷都不敢进屋了?
锦云自然也看见了,心上一恼,咔哒一下,又连剪断了几朵菊花,越想越气,不许她出门,还不敢进屋了,她是老虎吗?哼,不许她出门,她还不许他出门呢!
锦云想着,嘴角一弧,把剪刀放下,心情愉悦的去院里散步了,甚至还忍不住哼了两声,青竹和谷竹两个再次傻眼,不应该啊,少奶奶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啊,少爷那望而止步摆明了就是下挑战,少奶奶没瞪少爷,没吵着要出门已经让人大为震讶了,竟然还高兴的哼起来了?
两个丫鬟想不通,不过不吵起来,她们是乐成所见的。
不过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丫鬟就笑不出来了,天麻麻亮,两个丫鬟就端了铜盆进屋,伺候锦云和叶连暮起床,这是锦云昨晚睡觉前叮嘱的,早些去,不过两人推门进去的时候,锦云已经站在床边上了,弯腰狠狠的揉捻着某位爷那俊美无铸的脸,嘴里还念念有词,“你有本事再说一遍不许我出门的话试试,别以为你是我相公就可以只手遮天,我忍你很久了!”
青竹和谷竹两个互望一眼,凑到床边一瞄,就见她们少爷的脸都被捏红了,这会儿一只魔爪正对着鼻子下手,谷竹哭笑不得,就说少奶奶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果不其然,少爷也是,明知道少奶奶想害个人不过就是抬抬手的事,又睡在枕边上,他能不中招吗?
青竹重重的一咳,呐呐声问,“少奶奶,少爷的脸都要肿了,一会儿该没法出门了。”
锦云收回手,然后轻轻的揉了揉,谷竹无语,手都捏算了,这还不知道下手多久了呢,就见锦云站起身来,云淡风轻的道,“他都见过铺子不下十回了,今儿就不用去了,你们谁要是不放心,就留下吧。”
两个丫鬓直抹额头,不敢再说什么,她们还想见证铺子开张的盛举呢,想来小院这么多人还有暗卫,总有人发现少爷被迷晕的吧?要没人发现,那只能算少爷倒霉了。青竹和谷竹伺候锦云换了身男装,两人也换上了小厮打扮,吃过早饭后,悠哉悠哉的出门了,南香拿着扫把瞅着,此时的她,也换上了小厮的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