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云饶过屏风进屋,就见几位太太陪着老夫人打麻将,老夫人身侧站着的是叶观瑶,正迫不及待的道,“祖母,打这张。”
锦云挑了下眉头,好像来的有些不是时候,不过还是上前请安,老夫人看了锦云一眼,笑道,“回来了?”
叶云瑶笑嘻嘻的道,“祖母,打麻将大嫂最会呢,清容郡主和靖宁侯府上的姑娘全部输给大嫂了呢,就是麻将的规矩也是大嫂先说了我们才知道的。”
二太太随手打出去一张牌,冷冷的看了锦云一眼,她已经听说了木簪子的事了,对锦云很是没有好感,讥讽道,“你们大嫂和十王爷走的近,得了云暮阁不少好处,哪是你们能比的?”
大太太脸色也不虞,只是没那么明显,看了眼老夫人才道,“大少爷与皇上和十王爷交好是好事,可是十王爷毕竟年纪小,这么占他便宜,可有些说不过去了。”
老夫人抬眸望了锦云一眼,眉头微蹙,“后天就是你十五岁生辰了,你打算怎么过?”
锦云蓦然怔住,她没想到老夫人会把话题转到她生辰上,但很快就回过神来,温婉的笑道,“跟相公一样。”
只吃碗长寿面就了事了?王妈妈怔了一怔,及笄可是大礼,只是少奶奶已经出嫁了,这及笄礼就无需操办了,可只吃碗长寿面也太低调了,不过大少爷也没大办,王妈妈瞅着老夫人,老夫人轻点了下头。
二太太坐在老夫人下首,催促老夫人,锦云见没她什么事了,便有带着青竹悠哉悠哉的回逐云轩了。
在院子里赏了会儿花,吃过晚饭后。就和几个丫鬟上了桌,搓了一晚上的麻将,输的几个丫鬟一张脸都皱了起来,恨不得把锦云丢一边,就她们四个丫鬟玩才好。
第二天上午,锦云在书房翻账册,欠叶连暮几件衣服一直没有动手。便让丫鬟裁剪衣料做起衣服来。下去么,继续搓麻将。
转眼就到锦云生辰之日了,一早上才起来,老夫人就差了王妈妈送长寿面来。吃过长寿面后,锦云便去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送了锦云一只手镯,几位太太也送了锦云礼物,至于几位姑娘么,意思意思的送了锦云些针线,锦云都一一谢过了。
从宁寿院回去,才进院门,就听丫鬟上前福身行礼。“少奶奶。安府三位姑娘来了。”
锦云面上一喜,迈步就朝二门走,走到一半,丫鬟就领着安若涟和安若溪和安若萦三人来了,安若溪嘴甜。吉利话说了一大串,最后还是被安若涟给打断了,都被你说完了,她们还说什么?
锦云忙迎她们三个进逐云轩,有说有笑的,进屋把礼物送上,全部是云暮阁最新出来的首饰和香膏,还都是最贵的,锦云连着道谢,安若溪嗔怪的瞪着锦云,“道谢做什么,太生分了,再有一个多月我就及笄了,到时候表姐送我一份大礼就是了。”
锦云轻笑点头,吩咐丫鬟上好茶,几人就在屋子里闲聊着,聊着聊着就上了麻将桌。
锦云这才知道,京都已经刮起来麻将风,应该说云暮阁出什么,京都就刮什么风,现在大家都不是邀请赏花,而是邀请打麻将了!
锦云忍不住抚额,果然是国粹,到哪里都受欢迎啊,几圈下来,安若涟聊起了南舜的事,锦云打麻将的手顿了下,望着安若涟,“朝廷提出借粮了?”
安若涟摇了摇头,她知道锦云是聪明人,来之前祖父和父亲又特地叮嘱了,不然她怎么会说起朝堂上的事,“那倒没有,只是表姐也知道,安府生意做得这么大,朝廷肯定是有人的,听说前几日皇上就要求表姐夫向安府借粮,只是迟迟不见表姐夫登门,祖父也纳闷了,这不我们几个来给你庆祝生辰,就让我们问问,表姐夫这些天忙着监考科举,没跟表姐说这事么?”
锦云摸了麻将,笑道,“前两日相公跟我说起这事,你如实跟我说,安府能借多少粮食?”
安若涟回道,“祖父说凑凑能借二十万,这已经是极限了,朝廷要五十万担粮食或是更多,安府是决计拿不出来的。”
安府是不当锦云是外人,这才如实相告,知道锦云为难,所以把底线干脆直接告诉锦云,这还是东拼西凑才有的,锦云轻点了下头,安若溪就打岔道,“朝廷不是还没有开口么,急什么,我们先搓麻将啦!”
几人笑笑,又开始玩麻将了,玩到一半,安若萦好奇的瞅着锦云,“表姐过生辰太不凑巧了,表姐夫都没法回来。”
锦云心道,不回来更好,一个糖人送她,简直就是丢人,不过锦云还没来得及高兴,外面珠云已经笑得合不拢嘴的进来了,双手背着,站到锦云身侧,轻咳一声,“少奶奶,少爷派人给您送礼物来了!”
锦云一挑眉,看着珠云双手背着,扯了下嘴角,若是锦盒装的,根本无需藏起来,不会真是糖人吧?啊?
安若溪早忍不住了,催促珠云拿出来,珠云把手伸锦云跟前,凑着那糖人,几人眼睛都直了,那糖人不是别人,正是锦云!
安若溪羡慕的瞅着锦云,“表姐夫监考科举,还不忘给表姐送礼物,太体贴了。”
锦云脸颊绯红,拿过糖人,不满道,“这让我怎么吃,感觉在吃自己,万一牙长虫子了怎么办?”
安若涟,“……。”
安若溪咋舌,表姐也太挑剔了吧,好好的气氛全给她毁了,青竹抚额,幸好少爷不在,不然还不得气的吐血,这可比少奶奶的荷包好多了。
正要说两句,锦云已经把糖人塞嘴里了,安若萦傻眼了,她还真吃啊,多漂亮的糖人,她真舍得下口……
然后锦云就一边吃糖人,一边打麻将,吃过午饭后,才送她们三个出府。
锦云在软榻上躺着,很无聊的望着天花板,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叶连暮了,心里很想他了,还要三天他才能回来呢!
锦云重重的叹了口气,青竹和谷竹几个齐刷刷的望着锦云,青竹正要问锦云,谷竹拉了她一把,“还是别问了吧,傻子都看出来少奶奶这是想少爷了。”
青竹嗔瞪了谷竹一眼,“谁问这个了,我就是问少奶奶玩不玩麻将。”
这下脸红的是谷竹了,讪讪的松了手,用眼睛余光瞅着锦云,锦云狠狠的瞪了她们几眼,然后从小榻上起来,去小院香药房忙活了。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这一天一早,青竹和谷竹两个就端着铜盆进屋了,看锦云从被子里打着哈欠坐起来,忍不住笑问道,“今儿大少爷和二少爷出考场,少奶奶去接一下么?”
听到青竹这么问,似醒非醒的锦云立马打了个激灵,想到那日进考场的场景,出考场只怕更轰动,锦云还真想出去瞧瞧,她都有好几天没有出过门了。
青竹轻抿了下唇瓣,她就知道少奶奶会是这样的反应,她要是说去接少爷,一准要受白眼,可是接大少爷和二少爷,少奶奶就不会说什么了,这就是差别啊,谁让她们少奶奶脸皮薄了……
锦云洗漱了一番,用过早饭便去老夫人的屋子了,还未进门呢,就听屋子里欣喜的说话声传来了,是老夫人的,“在考场里吃了天的冷食,一会儿祈儿几个回来了,多准备些好吃的。”
老夫人话音才落,大太太便笑着接口道,“早两日就预备上了,也不知道他们几个情况如何了,往年可是听说有人从考场上被抬着出来的……。”
二太太端着茶盏,悠然的啜着,笑道,“放心吧,被抬出来的不是弱不禁风的就是饿晕的,祁儿和铭儿几个断然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叶云瑶好奇的问道,“听说大哥给了二哥六个烧饼呢,也不知道二哥吃没吃?”
二太太淡淡的扫了锦云一眼,哼了下鼻子,“你二哥怎么可能会吃烧饼呢,他要是吃了,岂不是说你大伯母准备的不充分吗?大嫂,你说是吧?”
大太太轻笑了一声,心里也对叶连暮此举不以为意,她准备了足够十天的吃食,要是被几个烧饼打了脸,回头老爷对她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了,大太太转而笑道,“明天就是武举了吧?可惜了暮儿,夺不了武状元。”
二太太淡淡的扫了锦云一眼,然后望了眼老夫人,才笑道,”区区一个武状元算的了什么,暮儿如今可是从四品的官衔了,要不了多久,我家老爷见了他都得行礼了!";大太太的脸色当即黯淡了不少,嘴角是一抹冷意,一闪而逝,不过还是被锦云捕捉到了,大太太在国公府的处境有些镜渺,她是继室,也生有儿子,若是没有叶连暮,她的儿子就是名正言顺的国公府继承人,如今有个叶连暮档在前面,叶连析注定要失望,生为叶连祈的娘,她能高兴的了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