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忙回道,“姑娘放心,夫人生前的陪嫁没有被人给拿去,最多就是搬动的时候被人顺走了些,大件的都在老夫人那儿呢,舅老爷哪会白白便宜了别人的?那些田产铺子都是夫人留给姑娘的嫁妆。”
锦云听得心稍稍定,却是有些无语了,这也算是腰缠万贯了吧,却是吃的差穿的也差,好歹先给点给她吧,估计正是知道这些,所以给她留了几千两银子备用?
锦云拿着银票坐回书桌,然后问青竹,“我若是想出去,该怎么办?”
青竹想也不想便开口,“去找……。”
锦云立马伸手打断她,顺带附上白眼一双,这丫鬟说话前能不能稍微动点脑子,张口就来,不切实际的话说出来有什么用,“别跟我说去找大夫人,那是妄想,帮我想个不惊动大夫人的好办法。”
青竹的话被打断,脸都哏红了,她还没说完呢,姑娘就知道她想的什么,可出去必须要经过二门,门口有婆子守着,不可能溜的出去,还有去大门,就算不走大门,可就是小门也得经过前院,来来往往的都是丫鬟婆子还有小厮,不可能不被人看见,偷溜万一被人逮到,那可是要命的大事啊,随便摁个罪名,都难逃一顿家法的!
青竹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锦云,洗衣打扫这样的事她都会干,多少她都愿意,可这溜出去,借她三五个贼胆,她也不敢啊,青竹抿着唇瓣,“奴婢实在没有……。”
锦云再次伸手打断她,软语轻声,“我知道是有些为难你了,可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给你三天时间,帮我想个好主意出来,三天,只有三天,只要我能出去,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
青竹差点要跪下了,锦云就那么盯着她,最后妥协道,“要不你帮我抄女戒,我把时间挤出来想办法?”
青竹不得不点头应下了,方才还纳闷女戒抄的好好的怎么突然问及银子来了,原来她想出去,三天时间,她能想到好办法吗?比起抄女戒这半点可能也无的事,出门怎么也还有三分希望,只能先应下再说了,实在想不到,姑娘应该不会把她怎么样吧?
青竹侥幸的想着,锦云却是一清二楚,直接就断了她的念头,学医要先学如何揣摩病人的心理,青竹这样心思都挂在脸上的,还能逃过锦云的眼睛么,“别想打马虎眼,一个连点小事都办不好的丫鬟,我要来何用?”
青竹惊恐的抬眸看着锦云,锦云一脸你不信可以试试的表情,端茶递水这样的活只要是个丫鬟就会干,她要的是机灵的丫鬟。
青竹抿了下唇瓣,然后轻点了下头,发誓一定想办法,然后才退出去。
锦云忍不住揉了下额头,没有比较就没有落差,真是不逼不行啊!
来了两个多月了,也浑浑噩噩的过了两个月,平素吃点亏,吃的差点,穿的差点,她也没想过去争辩,可这一回,亲事摆在了面前,她就算想当鸵鸟,当个生活质量不咋滴的米虫的愿望早已成空,回去肯定是奢望了,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
唯一让她放心不下的就是前世的亲人,祖父祖母还每日争吵吗?还在为中药治本,西药高效争论不休吗?
爸爸妈妈就她一个女儿,她不得不同时继承祖父祖母的医术,说来也是她自找的,周岁抓阄时两个纸团决定她将来做谁的传人,是自己贪心全抓手里了,祖父祖母一个不肯退让,甚至后来听说为此两个老人还闹出来分局的事来,结果……可想而知了。
索幸外祖父外祖母都是老师,不用她来继承,不然她在前世的日子几乎可以用昏天黑地来形容了,人家宝宝打小认识的是瓜果,她识字前先认药草,人家玩沙,她玩的是花草,十三岁就能替人把脉,十六岁就玩手术刀,依着祖父祖母的话,可恨没将她生成双胞胎,那只能辛苦她一个了。
没错,是辛苦她一个,父亲就没有学医,因为他要打理家族的企业,依照这样的惯例,将来她的孙子孙女要学医,儿子女儿要打理生意,她就纳闷,万一出现个意外,岂不是中断了,当时祖父祖母还一人赏了一大白眼,没这样的意外,要是真有,就逼她爸生对双胞胎出来!
现在,意外真的出现了,依照祖父祖母的脾气,她爸惨了。
锦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她们都还好吗?要是能让她们知道她没死,只是换了一种存在的方式该多好。
锦云怔在那里久久,一直以来自己苦恼于在祖父香药世家,祖母西医世家中选一个,现在时空帮她做了选择。
又是半天,直到门吱嘎声打开,谷竹端着茶水进屋,锦云才回过神来,继续抄写女戒。
青院偏僻,再加上她甚少出门,跟外面的冲突比较的少,所以也没人来打扰,直到第三天晚上,锦云才抄好百篇女戒。
临睡前,青竹和谷竹一人数了一遍,生怕漏掉一篇,那等着她们姑娘的可是一百篇女戒啊!
第二天一早,用了碗小米粥加两个小肉包子,锦云就带着谷竹去了大夫人的院子,去的时候,正碰上丫鬟端着饭菜出来,里面是嬉笑的说话声,是苏锦容的,“娘,你看我今儿这套头饰怎么样?”
锦云站在珠帘外,就见苏锦容在大夫人跟前转圈,顺手摆出来两个姿势,婀娜多姿,“娘,你快说怎么样嘛,是我的好还是大姐的好?”
大夫人坐在那里呷着茶,瞅着苏锦容的又看看苏锦妤的,笑着点头,“是不错,只是以前怎么没见过这头饰,新送来的?”
苏锦妤坐在那儿,对苏锦容的高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然后回答大夫人道,“是前儿姑母来的时候,冉婧妹妹送我们的,娘,我们是不是该回礼才对?”
这套头饰可是不轻,看那玉质成色,怕是要五六百两的银子呢,她还是第一次出手这样的大方,不得不让人怀疑企图不轨,皇后之事尚未定论,这关头收这么重的礼,是在变相的告诉她们,若是她们两个当不成皇后,让相府捧冉婧,将来不会亏待她们姐妹是吗?
大夫人眉头蹙紧,又呷了一口茶,然后道,“明儿让李总管跟金玉阁掌柜的说一声,让他定制两套头饰,过两日,你们送临江侯府去。”
苏锦容一听,嘴巴就撅了起来,“早知道要还,我还收做什么,我自己挑的肯定比头上这套好,娘,这两日大表姐天天往祖母那儿跑呢,又是端茶又是做糕点的,昨晚还陪着祖母喝了小杯米酒,就在祖母那儿歇下了,我们两个想要陪着,祖母还让我们回自己的院子了。”
这事大夫人是知道的,嘴角不由得弧起一抹冷笑来,二弟也是个心大的,已经坐上户部尚书的位置了,每年不知道从户部贪墨多少银子,还巴望着更上一层楼,二弟妹就更是了,想将她踩在脚底下,简直是妄想!
大夫人把茶盏搁下,然后道,“也别整日的就想着玩,老夫人年纪大了,腿脚不便,没事多帮着捶捶也能得她老人家的欢心,在这府里,你爹最听的还是你祖母的话,多顺着点你祖母总是没错的。”
提起捶腿,苏锦容就撅着嘴坐了下来,闷气道,“娘,这话你也说过不少遍了,我都记着呢,前几日,我帮着祖母捶腿的时候,力道已经很轻了,还是疼的祖母皱起了眉头,打那以后,我只要有这样的想法,李妈妈就赶着帮祖母捶腿,祖母压根就不让我碰,我能有什么办法?”
苏锦妤也点头,表示苏锦容说的不错,可气的是苏锦惜,老夫人竟然让她帮着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