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看着蒙着面具的羽水瑶,以为他脸上有什么疤痕之类的,跟自己一样,即使再光线的外表也有难以启齿的地方,想到他的脸,就忍不住想起羽水瑶,眼里满是杀意,就因为这个,他本能就相与羽水瑶多亲近。
“风阁主不用客气,直呼姓名即可。”
“不敢不敢,三皇子是殿下,怎可由我区区一介平民直呼姓名。”
三皇子很享受羽水瑶的吹捧,也不在勉强:“我是特意来寻阁主的。”
“哦?不知三皇子有什么事情。”
“刚刚想必太子都跟你说了吧,而我要说的,无非就跟他一样,只不过想要阁主站在我这一边罢了。”
羽水瑶没想到这三皇子如此直接,倒也是个爽快人,只浅笑着不说话。
三皇子看了一眼羽水瑶的表情又道:“我那个太子哥哥,为人最是信不得,你可以自己去查,这些年死在他手里的谋士有多少?而最大的原因,都只是因为不小心打碎了一个心爱的花瓶而已,风阁主难道要扶持如此性情暴佞之人即位吗?”
“而且,”三皇子走近羽水瑶,神秘道,“相信疯阁主也听说过,太子最好男风,尤其是阁主这样的,最合太子心意。”
意料之中的看到羽水瑶眼里的怀疑,三皇子负手:“难道本皇子还会信口开河吗?”
羽水瑶皱眉:“三皇子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实力更是不用说,但其实我并没有追逐权利的心思,之前我就说了,我风云阁的宗旨是不问世事。”
“你不想追逐权利,可是风云阁已经引起了各大势力的注意,这种情况,阁主难道还想独善其身吗?以阁主的聪慧,应当立即找一个强有力的靠山才是,而本皇子,就是最佳人选。
太子身边有沐家,风云阁过去也不会是最受重用的,到时候还要被那几个老世族排挤,而我这边,只要阁主过来,我保证,风云阁就是我身边最信任最得用的势力。”
羽水瑶踱着步子,沉吟片刻道:“如三皇子所说,这的确很让人心动,但是我需要时间考虑。”
三皇子点头:“这是自然,你若是立即答应,我还怕你是太子派来的卧底呢,我等着你。”
说完,三皇子大笑着走了,在他心里,已经认定了羽水瑶会跟随自己,毕竟太子好男风,可不是他杜撰的,只要羽水瑶起心思一查,自然能够轻易地查出来。
羽水瑶立在原地,好男风?这还是头一回听说,不过这也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反正自己又不是男的。
只不过这两兄弟势力均衡,最后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更何况,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要依附于任何一方的。
微风轻拂面颊,太液池边的柳树随风飘扬,立在太液池边还可以看见清澈见底的池水,一尾尾鲤鱼正在里面游的畅快,远处有穿青衣的宫女,身姿消瘦,惹人遐思。
羽水瑶望向远处,连路边摆着的花坛都是用金粉描了花边的上好官窑里烧制出来的瓷盆,里面有红色的像血一般的
墨牡丹,却又有着牡丹的大气,其实只不过是菊花的一种罢了。
还有红底白边瓷盆里重的纯白无暇的白菊,白底蓝色花纹瓷盆里众的是玉翎管,叶千细绵长,淡黄色点染着菊心。此花甚为名贵,羽水瑶前世也是在花展上才见到的。
还有跟它一样名贵的瑶台玉凤,白色的花瓣围绕黄色的花心层层相绕,有一种雍容的美感,故人们称其为瑶台仙子。
还有墨菊,绿水秋波,点绛唇,昆仑雪菊等各种名贵珍稀的菊花,听说王虎沐汝漪深爱菊花,没想到这轩辕得意竟找来了这么多珍稀的菊花,随意摆在路边,到真是奢靡。
顺着六棱石子路走过去,远处楼台高起,当真是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渐渐的,羽水瑶走到了一处几位幽静的地方,眼前的这座房子,实在称不上是宫殿。屋檐破败,门上结了厚厚的蜘蛛网。
在这富丽堂皇的皇宫里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看着又不像冷宫,一下将羽水瑶的好奇心勾起来,悄无声息的靠近,想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一个穿着亚麻黄麻布衣服的少年,年纪不大,十五六岁的样子,身上的衣服已经洗的发白,可以看出这个少年极为爱干净。
少年眉眼清秀干净,看起来很是消瘦,尽管穿着衣服,羽水瑶还是能从那瘦弱的身子几乎可以看见全身所有的骨头。
少年眉间带着一抹坚毅隐忍,嘴唇抿的发白,身上却又一股不输于这个院子的气质,隐隐带着一丝高贵。
剑眉入鬓,束发的丝带绣着精致的云纹,可见绣工极好。
院内并没有羽水瑶想象的那样破旧,小小的院子被打扫的异常干净,少年正从水井里打水,提着一个比他身子还大的水桶,艰难的一步步向屋内挪去。
“灵彦,你歇息一下吧,咳咳。”屋内传来一道柔弱苍白无力的女生,声音粗喘,带着咳嗽,以羽水瑶的耳力自然能听出来,这是一个久病卧床的妇人。
“母亲,你就好好休息吧,这点儿小意思还难不倒我。”那少年用袖子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朝榻上之人笑着道。
“我的灵彦,明明有着高贵的血脉,可惜因为我这个不中用的母亲,只能再这种地方做些粗活,我……咳咳……咳咳”榻上之人似乎有些激动,咳嗽不止。
“母亲,母亲,您没事吧?”那少年轻抚着妇人的背,替她捋顺气息,“母亲,您就不要想这些了,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反正都是活着,在哪不都一样吗?母亲,都这么久了,您还没想通吗。”
羽水瑶暗想这少年到挺有意思的,反正都是活着,在哪都一样,这个说法羽水瑶还是第一次听说,很是有意思。
那妇人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脸色呛得通红:“咳咳,灵彦是个好孩子,可惜……”
少年一听妇人这种口气,知道自己的母亲又要开始念到以前的那些事,眉间染上了一抹烦闷,他替妇人掖着被角:“母亲,您呀,就好好养病,想这些劳什子事情做什么,没有的烦心。”
妇人知道少年是担心自己的病情,眼中带着泪花,不忍的道:“灵彦,反正母亲我的病是好不了了,不如你就干脆放弃我,去找你父亲,他一定会收留你的,到时候你好好儿过日子,当个闲散的贵族,也比现在整日里做这些粗活好。
你堂堂男子汉,每天都要为柴米油盐精打细算……咳咳……都是母亲拖累了你……”
灵彦温柔的替母亲擦去泪水,宽慰道:“母亲,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母亲十月怀胎,历尽千辛万苦将灵彦生下来,灵彦一定不会放弃你的,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了,不然灵彦就不理母亲了。”
灵彦故意噘着嘴,果然将妇人逗的破涕而笑:“是,是,我不说了,不说了。”
灵彦扶着妇人躺下来:“母亲,你先休息一会,我去将院子里的柴劈了。”
“你去吧。”妇人已经说了太多话,此时早已体力不支,不一会儿就迅速入睡了。
羽水瑶见那灵彦要出来,并没有躲着的打算,而是就那么站在了院子中间,通身的气质与这个破败的院子显得格格不入却又异样的契合。
灵彦小心翼翼的关上门,转过身来就发现站在院子里的羽水瑶,他警惕地看着这个带着面具神秘的男子,压低声音厉声道:“你是谁!”
羽水瑶嘴角含着笑:“我就是我。”
灵彦眼中含着厉色,终于来了吗,他们终于想起还有自己了吗。
灵彦看着羽水瑶,眼神复杂多变,似乎还带着一丝绝望和解脱,她握紧拳头,随意从旁边拿起一根烧火棒就朝羽水瑶冲了过去。
羽水瑶站在那里,脚下轻移,那少年脚下一个趔趄,向一旁歪去。
羽水瑶整整袖子,好以整瑕的看着那名叫灵彦的少年。
灵彦迅速回身,再次高举手中的烧火棒,朝羽水瑶天灵盖击打而去,这个招式还是他偷偷瞧的那些侍卫对决学来的。
“哟,学的还挺像。”羽水瑶原地一个转身,一脚踢飞灵彦,砸向一旁的柴火堆,砰地一声响动。
屋内的妇人顿时被惊醒:“灵彦,你没事吧?”
灵彦用手按着胸膛,忍着剧痛朝屋内高声喊道:“母亲,孩儿没事,就是摞的柴火垮了,再摞一次就行了。”
“哦。”屋内渐渐没有了声音,似乎妇人再次沉睡。
在灵彦和他母亲对话的时候,羽水瑶一直没有开口,直到屋内再没有声音之后,羽水瑶打开扇子轻摇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灵彦讶异的看着那半招都没有就将自己打败的面具男子,心下闪过一抹疑惑:“你不知道我是谁吗?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羽水瑶打量着院子:“嗯,四处逛逛,就走到这里了,然后就看到你,和你母亲,没想到,你还挺孝顺的。”
灵彦轻哼一声擦擦屁股站起来,揉着胸口:“四处逛逛?”他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清秀男子,能在皇宫肆无忌惮的四处逛逛之人可是屈指恪守,不过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