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聚阳神剑(上)
司徒空,师从聚阳老祖,入宗已有三十余年,可此前却从未参加过任何一届宗试,在宗门内也几乎无人识得、名声不显。说起聚阳峰,宗门三十六灵峰中排名比较靠后。而聚阳老祖作为宗门有数的金丹老祖之一,平时也一直低调隐晦,和他这徒弟司徒空一样,除了宗门的老一辈,年轻辈中所传甚少。可这次却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出手便是司徒空这位实战力足排得上七星级别以上的元婴。
烈盘有看过他之前预赛时的比赛,一手聚阳真剑和自己的霸星九剑决颇有神似之处,重势而不重形,往往剑势一凝,那剑锋上所汇的光芒便如同烈日一般,足以将任何人晃得睁不开眼。然后轻轻松松一剑定乾坤。
有不少人以为那只是他剑招独特,发出强光干扰对手视线、胜之不武。但只有如烈盘一类眼光高明的名家,才看得出那一手可不单但只是从剑上发出一阵强光而已。那是一种剑道,‘剑势’之道。耀眼的光芒只是他剑势的一种表现形式,蕴含在那道光芒之中的,摄人心魄的势,才是他剑招的真正杀着。
这是一个高手,剑道超级高手。实战七星只是他在预赛中表现出來的基本水准,他究竟强到什么样的地步,唯有今天与鲜于超一战之后才能得知。
元婴组宗试第一场,鲜于超对阵司徒空。
天色才刚蒙蒙发亮,仙云大殿外的擂台旁就已经聚集了许多前來观战的宗门弟子。
人虽多,但却并不嘈杂。像这样真正高手之间的碰撞,在往届里往往数届都难得一见。毕竟以前宗门里真正能称得上超级高手的,也就鲜于超、李会阳和欧阳兰三人,织女峰的张吴琼勉强也算得一个,但给人的感觉总比这三位差了半个档次。每年一届的宗试,他们参与的次数已经越來越少。最近十年内都再沒有其中两人同时参加的情况,自然也就沒有什么激烈的碰撞火花。而这一届,非但三人一起参加了,还涌现出一堆年轻高手。
司徒空无疑是年轻辈高手的代表之一,与烈盘、龙印真并称三大黑马。究竟是黑马更强,还是老牌的顶尖高手更强。
沒人看好司徒空。
烈盘和烈蓉、小胖子、苗玉龙、钟鸣,再加上一个新來的王云飞,早已來此,夹在一大堆宗门弟子中,站在了新设的擂台边上。
这擂台已不再是之前预赛的那百米见方的小擂台,而是宗门连夜布置出來的一个超大擂台。面积几乎覆盖了整个仙云大殿外的广场,足有两三千平米。擂台的四周也是布置下了防护法阵,果然如苗玉龙所说那般,这决赛擂台的防护罩可比预赛时更坚固厚重得多。用的居然是一整套缩小般的护山大阵。别说元婴修士,就算是金丹老祖也根本无法将之摧毁。这能最大程度让这些参赛弟子们打个痛快,而不用担心会损坏到旁边的仙云主殿。
“应该还是鲜师兄更强一些吧。”苗玉龙说道:“纯属个人感觉……司徒空的比赛我也看过,对元婴修士來说,确实已经达到了一种理论上的极限,甚至给我的个人感觉并不比十年前鲜师兄一剑败欧阳兰时差,不过总感觉还有些稚嫩。”
“肯定是鲜师兄更强一些的啦,姜还是老的辣。”钟鸣在旁边说:“不过绝对会是场硬仗,那司徒空可也不是省油的灯。修行这玩意,光看年龄也是不准的。烈师弟,你怎么看。”
烈盘笑了笑:“无法判断,我看不出鲜师兄的深浅。只是,感觉他似乎比传闻中还更厉害一些。”
“在咱们同阶中,沒人能看得出鲜师兄的深浅,当然,也沒人看得出司徒空的。就像鲜师兄他们也看不出你的深浅一样。到了你们这样的境界,已经不能单纯以眼力、灵元深厚來判断你们的强弱了。”苗玉龙说道:“不过,不管他们谁更强,观之必有所获。好久沒瞧见宗门有如此盛世之景了。我看之前宗主舍得将张吴琼师姐判罚禁赛,大概是早知道这一届中有你们六人,足够代表宗门去参加仙道大会吧。”
“哪六个。”徐小胖明知故问。
苗玉龙笑了笑,倒是不嫌烦,似乎念起这六人的名字也会让他精神倍爽:“当然是鲜于超、李会阳、欧阳兰、烈师弟、龙印真和这司徒空。”
“哟,苗师兄你偏心眼儿呢。”徐小胖打趣他道:“六个同门,都是师兄师弟的,叫别人你都叫名字,就称呼咱家盘哥喊声烈师弟。”
苗玉龙大笑道:“我跟别人都不熟。”
烈蓉白了胖子一眼:“就你这胖子的废话最多。”
空中下起了些许细雨,但这丝毫都不能影响这些宗门弟子对这一战的关注程度。
鲜于超老早就已经到了。这家伙从沒有耍大牌或者摆谱的习惯。他背着那个巨大的剑匣静静的站在擂台上,闭目等候着他的对手。
空中的细雨飘落,卯时已近。
一个人影从雨影中飘飘乘风而來,那漫天落下的细雨竟自动在飘飞到他身上前就会分散开飘落到两旁,仿佛他身周是一个扭曲的空间,可以完全不受雨滴的影响似的。
这是‘道’的力量。
当某人能真正的感悟到道境,能真正的接触到道境,那便算是从一个‘低等的生物’,提升到可以与‘天地’平等位置交流的地步了。这样的仙家在天地法则中会有许多的‘特权’,当他们把自身的精气神提升到顶点时,这种‘特权’便会明显的外显出來,就如同此时从雨中飘飞而來的那道人影一样。
司徒空。
这是一个外表看起來十分俊俏的后生,俊俏到让男人都忍不住会去注意他的脸的程度,绝对的超级帅哥级别。他穿着一席白衣,赤足,手中提着他那柄早已一战成名的下品灵剑:聚阳剑。而那抹从雨中穿行过來却片雨不沾身的出尘之致,更是让他看起來宛若神人。
周围不少弟子都看得呆了,偶有几个女弟子更是脸现花痴状,双手捧着发烫的脸颊激动不已。
司徒空轻轻巧巧的迈上擂台中站定,看着早已等候在这里的鲜于超,露出个微笑:“久等了。”
“沒有。”鲜于超也笑了起來:“从我站到这擂台上的那一刻起,我们这一战就已经开始了。不过我是站在这里蓄实提神,而你却是另外找了个清静处而已。”
“鲜师兄一直都是司徒空追逐的目标,今日一战,乃是司徒空多年的夙愿。”
“呵呵,其实我很好奇,怎么以前的宗试从來沒有瞧见过你。似你这样的高手,在宗门里默默无闻,可实在是太委屈了些。”
“修仙问道,追求的是自身的极限。切磋战斗,则是追求武力的极限。在我这里,两者都和出风头拉不上任何关系。”司徒空淡淡的说道:“十年前的我,修为还远远不足以与鲜师兄对抗。而这十年來,鲜师兄又再也未曾在宗试上出现过。所以往届我并未参加。”
“你是为我参加的宗试。”鲜于超大笑道:“那可真是太荣幸了。”
“一半是,一半是被我家那老头子逼的。”司徒空说道:“若不是老头子逼我参加,呵呵,相比起这个擂台,我大概会更希望与鲜师兄私下里切磋。”
“欢迎之至。”
“鲜师兄今天会留手吗。”司徒空问:“不知道是否有荣幸能瞧见鲜师兄完整的十绝剑阵。”
“还沒开打,你就这么沒信心。”鲜于超笑着说:“或者,你是在激我。”
“只是想全力以赴。”
“如你所愿。”鲜于超一抄手,将他身后那巨大的剑匣甩到身前,重重的拍在了地上,大笑道:“全力以赴。。”
话音方落,卯时到。
负责做裁判的是长春峰长春老祖,他盘腿悬坐于半空,手中令旗轻轻一摆,一圈光环自整个场地四周升起,防护阵启动,比赛正式开始。
司徒空将手中聚阳剑平抬胸前,一股剑意瞬间便已凝起。让人感觉他整个人已与手中那柄剑、与那周围的空间彻底融为了一体!
剑尖上光芒隐现,那是一抹金黄色的剑芒,如同烈阳的光照般闪耀晃眼,但若你以为那只是强光刺眼,便大错特错了。
即便是站在台下,烈盘也能感受到來自那剑芒中的冽冽剑意。华光外显、锋芒毕露。这是有点近似于自己‘霸星九剑决’的路数,重势,且重的是大势。那种一力降十会、霸道无边的大势。
‘霸道’。如何才能将这‘霸’字体现到剑中。自己修习霸星九剑决第四式时,用过各种各样的法子,用自己的理解去诠释‘霸’字,但效果均不理想,空具其型而无其神。但此时瞧见司徒空的这一剑,尽管他用的并非剑之‘霸’道,但却让烈盘第一时间感应到了‘霸’字。
触类旁通。亦或是司徒空所修炼的这一剑招,其实也属于剑之‘霸’道的一种。只不过他是用‘霸道’來诠释他的剑势之道。而烈盘想到的却是用剑势來诠释‘霸道’。
霸道是剑之十道中的一条小道,就如同烈盘曾悟了一点皮毛的剑之锐道一样。同样,剑势之道亦是如此。
霸道。剑势。剑势。霸道。
烈盘反反复复的纠缠于这两点之间,突的心中灵光一闪,豁然贯通。
归根结底,剑之十道,最终都是要组合为剑之大道的。那剑之‘霸道’中有着剑之势道,而剑之势道中蕴含剑之‘霸道’。这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它们本就同宗同源。都是剑道。
自己虽是在剑之霸道上一时间难有突破,但未尝不可以用别的剑道來诠释來演练它呢。就如同自己已经掌握了一点皮毛的剑之锐道,若是将此道代入到霸星九剑决的第四式中去,代入到剑之‘霸道’中去,那可真不知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心中顿悟,喜上眉梢。可不曾想这困扰了自己一段时间的道境上的难題,居然能如此顺畅的融汇贯通。让他迫不及待的便想要找个地方实验一番。可眼前这大战在即,单只瞧了个开头都已对自己帮助甚大,就此离开却又稍有不舍,只是不知两人会否大战上一整天或者大半天,那自己急于悟道,可等不了那么久了。
恰在此时,台上的两人同时动了。
ps:补更昨天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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