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寂寂,花烛长明,一坐到天亮。
天空亮出鱼肚白,倚坐窗前独自饮酒一整晚,看着自己的夫君从花娆禅房中出来,看着两人携手相伴一同上朝,似乎没有比这个更讽刺。
然,这证明女人失败到不能留住夫君心的一幕幕,安曼云已然麻木。
直到看见花娆挽着孤清,潜藏心中的野兽勃然咆哮起来!
安曼云从未看见过孤清的笑那么开心,从未见过孤清那样看着一个女子,并且那俊朗的笑容从不是在面对她时,所展现!
男儿薄幸如此之快吗?
亦或者,出身帝王家的男人,从来不懂得什么叫“钟情”?
“清哥哥,尝尝我做的菜。”
“清哥哥,来试试我为你做的衣服。”
“清哥哥,今儿天气不错,一会我们驰马怎么样?”
站在孤逸身侧,安曼云每每看到花娆讨好孤清,分外觉得这一幕刺眼。
今天花娆又出新花样,召集诸多皇子以兄弟联络感情为由,拉着众人来皇家猎场来狩猎与赛马,那个一袭桃红可人儿,像个发光体吸引着诸多皇子的目光。
其中,包括她的夫君与她心中所爱之孤清。
饱读诗书的安曼云,不得不承认花娆是个博学多才的女子,从她讲的《三国演义》再到从未听过的《聊斋志异》,每一次讲说,都叫人流连忘返……
但是,这绝不是她能原谅“*”孤清的理由!
调转马头,安曼云策马飞扬,隐没茂密树林中……
“师傅,安师母跑的没影儿了,你还不快追去看看?”花娆骑在马上,与孤清相邻笑问孤逸,笑米米的小模样透着淘气,却叫孤逸眸色冷了又冷,菲薄的唇紧抿,绷出了不悦的弧度。
这是第几次了?顽徒总是将他推到不相干的女人身边,虽然明知是做戏,但是孤逸心中还是不舒服,想捞过顽徒狠狠拍一拍她的小屁股,或者等着月圆之夜,一观顽徒别样风情的求饶。
思及此,孤逸微微眯起眼,扫了眼花娆与孤清的谈笑风生,黑着脸策马走人,心里却道:“娆儿,咱们的账慢慢算!”
倏的,花娆一个激灵,有点紧张的左顾右看,一没见野兽出没,二者美人师傅也没了踪影,不由摸了摸鼻子嘀咕了一句,逗的孤清哈哈大笑,“娆儿就那么怕十六弟?”
怕?何止是怕那么简单?
美人师傅黑化起来,她简直心肝脾肺肾俱颤,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竖立起敬,向孤逸高举白旗投降!当然,这话花娆为了面子肯定不能说,是以她做了一个鬼脸,“不是怕,是敬。”
“尊敬?”孤清闻言更是大笑出声,他似笑非笑睨着死鸭子嘴硬的花娆,“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对我的十六弟的敬重?”
花娆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我家师傅秉性特殊,若是一般的恭敬他不习惯,他就喜欢我的大逆不道的尊敬!”
一听到花娆的胡诌,被邀约一同来狩猎的甄风留听的胃疼,不由腹诽反驳,若不是孤逸一根筋不懂表达情感,又偏偏看重你这个小萌物,就你三番四次陷害,外加有事没事的找茬,早被孤逸一巴掌拍飞了!
此时,甄风留想什么花娆不管,她今天的目的可不在此,而是加深孤清对自己的好感。她冲孤清眨了眨眼,手中马鞭一扬,照着孤清骑的马匹屁股一戳,就见马儿撒欢的跑起来!
“来来来,清哥哥我们来赛马,若是我赢了,你可得亲我一口!”
娇俏笑声飞扬而起,花娆勒紧缰绳便去追泡在前面的孤清,转身的刹那,她警告瞪着要跟上的甄风留,示意他不许多事,耽误她“帮师傅大计”!
见状,甄风留微微挑眉,随后暗中打了个手势,让随行的侍卫保护好花娆。
好在是皇家猎场,出现岔子的机会很低,不然甄风留可不会忘记孤逸的嘱咐,若是花娆出了事情,他真要兜着走了! wωw★тt kдn★¢ ○
策马飞沙,倩影飒飒,自打花娆怀孕以来,难得看见花娆如此恣意快乐的笑容,甄风留心想若是孤逸,也会让那个小家伙多笑笑吧……
你追我逐,清风作伴,细碎的阳光从茂林的枝桠穿梭,照耀在那快意俏萌的小女子身上,孤清回头张望时,看见的便是迷人小女子装腔作势握紧拳头,笑道:“还不快跑,眼看我就要追上你了哟!清哥哥再走神,可是想履行赌约亲娆儿一口?”说罢,清丽秀雅的小家伙俏皮的眨了眨左眼,那一抹风情说不出的诱人。
一个走神,花娆便追上了孤清,只见她略显丰盈的身姿十分轻灵的跳了过来,孤清心中顿时一沉,紧张的伸开双臂,抱住了有身子的花娆,“我的老天,你太胡闹了!”
佳人入怀,温软的娇躯还没抱稳,孤清脸颊顿时响起“啵”的一声,当即怔愣,怔然望着巧笑嫣然的花娆,“孤清,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不喜欢吗?
不,他非常喜欢。
只是身在帝王家,面对任何突如其来的“惊喜”,都存留着质疑与审视,这便是皇族出生之人的悲哀,尤其花娆还是孤逸的徒弟,并且和他的关系不清不楚!
孤清抱着她下了马,抬起花娆娇丽的面容,他英挺俊阔的面容漾着认真而温柔的笑,干净的就像清澈的水,又似天幕照耀下来的光,“娆儿,我不否认为你心动。但是,若我出身平常百姓家,你还会像现在这般对我吗?”
男子指腹爱怜的摩挲花娆精致的五官,音色流淌着深深沉迷,“小家伙,你这个人之于男人本身就是一副穿肠毒药。就连我清心寡欲的十六弟都倾心于你,何况是我?以及天下男人?”
“既然如此,你干嘛要躲我?”
迷人小女子眉梢风情挑起,整个人娇羞的靠在孤清怀中,孤清闻言自嘲一笑,“因为我孤清要不起,你萨孤娆的心不再我这里,而在我十六弟那里。”
略显落寞的声线,随着男子敲打自己心脏的位置,花娆怔怔的,含笑的娇容微微一变,她看着孤清吐字清晰说道:“小家伙,你是聪明,但是你不懂情,纵使你的行为看起来很诱人,但是每每我十六弟出现,你对我和跟十六弟在一起的样子截然不同。你喜欢的人,从来不是我,而是十六弟孤逸。”
孤清弹了弹愣神的花娆,随后递给她一枚精致的镜子,笑了笑:“送给你,等闲暇的时候对照一下,看看你在十六弟身边时的笑容,和跟我在一起的笑容究竟有什么不同。”
声落,孤清明朗一笑,转身驰马离开,徒留捏着小镜子的花娆对着孤清背影运气!混蛋,这是几个意思?我不懂情,难道你这个把心爱之人抛弃的男人就懂了?
与此同时,隐没树林一角的安曼云脸色变了变,看向花娆花娆的目光莫测难辨……
要勾搭的人不赏脸跑了,又说了一通禅来禅去的话,花娆也没心情继续献殷勤,只是闷闷的牵着马,漫无目的的走着。
忽然,花娆发现了有趣的小动物,大大的尾巴遮在头顶当太阳伞,在四周小小的坑洞里跳来跳去,两只小爪子捧着坚果一类的果子,看样子是在囤积粮食。
见到这一幕,不由让花娆联想起现在的一个游戏——打地鼠
在古代闷坏了的小孕妇顿时来了精神,丢掉手中缰绳,捏着孤清给她的小镜子,蹦蹦哒哒跑过去,蹲在坑洞旁边,愣是把镜子当锤子使,挨个敲打地松鼠,玩起了打地鼠的游戏。
彼时,出来找花娆的孤逸,听闻下属说孤清与她分开,不由下达了一个因为多日吃醋引发的命令——杀
逢魔精英接到命令,便伏击落单的孤清!
杀气铺天盖地笼罩下来,孤清察觉不好的时,环顾四周只见随行的侍卫正飞速的陨落,又见此地偏离了狩猎的场地,距离随行的护军已经拉开距离,心渐渐沉下来。
缠斗中,敌众我寡的状态,又没有救援孤清身上渐渐也挂了彩,看向个个冷酷杀伐的袭击者,孤清知道想突围出去,除非出现奇迹,杀手如火如荼的袭来,且越打越多的架势,命丧此地只是迟早的事情!
刀光剑影,剑气横扫,孤清脑中飞速运转究竟是谁要他的命。忽然,一个走神,杀手仗剑而来,眼看刺破孤清胸腔,却被一道倩影拦住!
素手如风,生生握住了剑锋,杀手眸中一闪惊讶,看向这个面罩轻纱的女子,右手一抖,藏在袖管里的暗器顿时飞射孤清!
女子见状冷然一笑,纤细柔白的五指捏断了剑锋,脚下一错,广袖一拂,各种蛇虫鼠蚁抛洒向不断涌过来的杀手,随后抓着孤清纵身一跃,飘然离去!
众杀手劈砍驶来的各种毒物,岂料不砍还好,一砍这些蛇、蝎子、蜈蚣等物身体断节开始,徒然炸开化作了浓浓黑烟,杀手们顿时屏息,连连大退!
而慢一步的杀手吸进了黑烟,瞬间就化作了一滩血水,而身体骨骼与血肉瞬间被腐蚀的声音极为渗人,不由让杀手们面面相觑,转瞬打了个眼神,火速撤离回去复命!
“救走孤清的人可曾受伤?”
“手上有剑伤。”
“下去吧,暂时不要动孤清。”
一抹深思萦绕冷眸,清绝男子微微挑眉,随后身形飘逸的朝不远处趴在地上*地松鼠的小顽皮闪掠。
哆!哆!哆!哆!
“哪里跑,看我不敲晕你!”
小萌物举着镜子,不停敲打从洞里冒出来的地松鼠,一个人玩的乐呵,脸上满是恶作剧的笑容,看的孤逸直摇头,这个顽徒就没有一天消停过。
吱吱,地松鼠在七八个洞口钻来钻去,一见镜子砸过来,惊慌的伸出小爪子捂住头,那可爱的小模样惹得花娆笑声更欢,却不知她的淘气样子,在某人眼中同样萌萌哒。
“咚”的一声,头顶传来疼意,花娆虐待小动物的动作一顿,仰起小脑袋,就见孤逸绷着脸,“尽胡闹,快给我起来,地上太凉。”
“不要!我要砸地鼠。”小萌物嘟了嘟嘴,转过头接着敲打跑出洞口的地松鼠,孤逸隐隐头疼,耐着脾气弯下身,夺走了她手里的镜子,一看镜子精致华美,不由皱眉问道:“买的?”
“不是!”重新抢回镜子,趁机敲打一下跳出洞口的地松鼠,花娆笑吟吟道:“清哥哥送的。”
倏的,此处气氛突然猛烈下降,冻的某小孕妇一抽抽,顿时跳起来拔腿就跑!
靠,孤逸生气了,不跑就等着屁股开花吧!
岂料,跳起身的刹那,整个人便被俊逸的身影圈住,只见孤逸倾世俊容黑的不能再黑,阴测测的问:“他送的,你就拿了?”
“……”一枚镜子而已,拿了就拿了呗?
花娆小身子僵硬的不敢动,转瞬又见孤逸冷冷的目光落在她拿镜子的手,低吼道:“还敢给我拿着!”
一个哆嗦,丢了镜子,花娆缩了缩肩膀,暗自嘟囔孤逸霸权一百遍,这女人收礼物不是挺平常的嘛!下一秒,紧致的臂弯勒的花娆透不过气,她捶打着孤逸,“轻点,喘不上气了!”
听言孤逸松了力道,但还是死死困住了小萌物,继续沉下俊容审问:“今天除了赛马,你们被背着我还做了什么?”
妒夫口气出笼,雷的花娆风中凌乱,这人想什么呢?真当所有男人都跟他一样重口,连孕妇都不放过的这样那样?人家孤清明明君子的不得了!
“没干嘛!”这人怎么说话呢?什么叫背着他还做了什么?她和孤清根本就是光明正大!就跟普通男女约个会,连个超越底线的那啥都没有,就是亲了一口,还是她上赶着呢!
沉默片刻,对于顽徒嘴里的“没干嘛”孤逸表示质疑,他眯了眯眼,冷声的问:“他是不可能对你做什么,但是你呢!”
不管这些兄弟怎么明争暗斗,面子上的事情只要不是脑袋让驴踢了,是个人都不会去招惹花娆,因为谁都看得出他这个师傅,明显和徒弟有什么!
但是,遇到这个喜欢美男子的顽徒可就说不定了,就算对方是个柳下惠,只要你长的好看,这个欠揍的小孕妇就跟蜜蜂见了蜜顶盯过去!
“我?我能干什么啊?”花娆呵呵笑着打马虎眼。
孤逸邪气的挑眉,“真的?”
“真的,比珍珠还真!”小孕妇意识到不好,连忙点头如捣蒜。
“牵手了?”
“……”这算“干什么”的范围吗?
“你又亲他了?”
“……”那个这不是做戏吗?至于这么较真吗?
“牵手了,也亲了,恩?”
绝色男子温柔点笑了,但是看在花娆眼里就跟末日丧尸差不多的恐怖,她哆哆嗦嗦抵着孤逸不断压下的身躯,“孤逸,你、你、你听我解释!”
蓦地,距离花娆小脸寸许,绝色男子噙着危险的笑容,慢声慢语的道:“好,你说。”他非常想听一听,在他多次警告不许顽徒近亲孤清,这次顽徒还有什么理由为自己“勾三搭四”找借口!
冷冷目光似利剑射过来,花娆紧张的直磕巴:“那个……那个……”
那个了半天,孤逸身上危险气息越来越浓,花娆吓得的僵硬着小身子,眼看孤逸举起手,花娆挺了挺小肚子,开始胡说八道的大吼:“我擦你粑粑个球滴,我吃醋,我嫉妒行不行!”
孤逸倏然动作一凝,随后抱着双臂,居高临下的问:“你嫉妒什么,跟谁吃醋?”
“当然是安曼云呗!我讨厌看见你对他笑,讨厌你因为她忽略我,这样行不行!”俗话说,谎言说多了,再说就顺嘴了。花娆嘴上的挺溜,心里却暗自反驳,我巴不得你关注别人,这样也不用老是来管我呢!
绝色男子微微惊讶挑眉,望着叉着腰一副茶壶状的小萌物,清冷的视线从她凸起的小肚皮,再到小脸上委屈巴拉的表情,不由音色渐暖,解释道:“那都是假的。”
“那我也生气!”俗话说,做戏要做全套,见孤逸没了“拿她问罪”的架势,花娆不依不饶捶打刚刚吓唬她的美人师傅,“混球,你不讲道理,凭什么你认为安曼云有问题,逢场作戏对她好就可以。轮到我想帮你,和孤清做戏的拉扯一把就不行!”
额……
理是这个理,但是他有没有说过,他就是这么不讲理?
于是乎,仗着占理的花娆悲剧了!
“唔……混蛋……”
以吻封缄,美人师傅表示,甭管你的理由多么充分,亲我以外的人就是不可以,必须要“清洗”!
“孤逸!你给我正经点!”
“为师很正经。”
“……”既然正经,那对自己上下其手算怎么回事?
师傅曰:为师法号缺德。
一个时辰后,小萌物被压在树上那啥那啥了一遍,浑身透着慵懒与妩媚,小脸却充满了对孤逸的怨念!麻痹的,平时看起来无欲无求的男人,原来这么重口!
回想刚才幕天席地,各种脸红心跳的折腾,花娆再也不相信孤逸是个“禁欲”好男儿了!特么的,这厮根本是一只喂不饱,披着迷人外衣的*!
嗅着顽徒身上满满都是自己身上的气息,孤逸满意的揉了揉花娆的小脑袋,低声道:“这回长记性了吗?你不听话,我就罚你。”
花娆:“……”
“亲近没我好看的男子,要罚。”
花娆:“……”
“未经允许,擅自拿别人廉价的东西,要罚。”
花娆:“……”
“你不用怨念我,轻重尺度为师掌握的很好,你不会有事!”这话,清绝男子说的极为*与邪气,还气人的学着顽徒平日的俏皮,眨了眨冷眸卖萌!
花娆:“……”
匀了匀呼吸,花娆抓狂揪住一脸得瑟的美男子衣领,“混球,打手板揍屁股你什么不能罚,干嘛选这个下流的惩罚!”靠!她是孕妇不是充/气娃娃好不好?
“因为只有这个惩罚,你会听话!”
孤逸其实也不想老这么折腾顽徒的,但是经过他细心观察,不论他手板打的多狠,屁股揍的多肿,顽徒似乎都把他的话当耳边风,当时乖乖听话再也不犯,可是隔天却该死的又去“勾搭”孤清!
而唯独这项比较“凶残”的惩罚出炉后,顽徒会变得异常乖巧,也不和孤清勾勾搭搭了。
当然,这种方法只奏效几天而已,过几天顽徒还是不听话。
不过方法奏效就行,大不了他“吃亏”一点,多惩罚几次“小心”一点就行,只要顽徒听话就成!
实在是,他看见顽徒和孤清一靠近,就生气,生气的后果就是想宰了孤清!
看花娆不满抗议,孤逸噙着诱哄的笑容,俯下身子,顺着花娆揪住的衣领,解开了袍子,露出了充满力量劲瘦的上身,只见上面布满了各种“狰狞”的抓痕。
“别气了,瞧你自己做的丰功伟绩,你不是一点亏都没吃到吗?”
扫了眼还冒着血珠的抓痕,花娆心虚的别开眼,嘴角抽搐道:“这种事情,是这么计算谁吃亏谁占便宜的?”明明就是她好吃亏,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