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一栋破旧的小木屋。窗板在风的吹动下发出砰砰声,就像一个人用头撞墙发出的声音。
“师父,这是您的第几处房子?”林动忍不住问。
“忘了,我觉得你直接叫我叔就行了,剑叔也可以,这样比较亲切,哈哈。”剑叔摸了摸头,笑着说。
“四十四知道这个地方吗?”林动问。
“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你也不能将秘密全部告知。”剑叔严肃地说,“做我们这行,必须谨慎。”
“就算是最亲的人,也不能说吗?”林动问。
“最亲的人,你愿意他们为你担心吗?”剑叔淡淡一笑,说。
“我明白了。”林动说。
“随我来。”剑叔说着,推开那扇木门。
屋子里只有一张木床,一张木桌,一把木椅。
“从今天开始,我就在这里教你本领,你将会成为这个圈子的新星。”剑叔说。
“剑叔,在这个圈子是低调好,还是高调好?”林动问。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剑叔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如果只有半吊子的本事,那就低调,可以活得久些,如果本事登峰造极,那就高调,让顾客知道什么叫一分钱一分货。”
“虽然后半句听起来有点奇怪,不过我还是选择低调。”林动严肃地说。
“你加入这行的目的如果只是为了钱,那么这样选择可以让你活到退休。”剑叔说。
“这行也有只是为了名气的?”林动有点惊讶地问。
“八年前有个叫踏血者的人,他加入这行的目的纯粹就是为了名气,他不在乎能拿到多少报酬,他只在乎自己能否成为杀手界的传奇。”剑叔点了根烟,慢慢地说,“据说那个人每次动手后都留下一个血脚印,踏血者的名字由此而来,并且他真的成功书写了一个传奇。”
“我们这个圈子,还有什么样的人?”林动不由好奇地问。
“为了名利的还算正常人,我们这个圈子里当然也有不正常的人。”剑叔皱了皱眉,似乎想起了一些厌恶的人。
“比如?”林动问。
“掏肠者T先生。”剑叔只说了个名字,顿了顿,严肃地问,“你真的想听吗?”
“听名字就觉得很变态的样子。”林动皱了皱眉说。
“那我就不说了。”剑叔淡淡一笑,说。
“不过还是要听听。”林动严肃地说。
“那个家伙,在杀手与杀人魔的边缘徘徊。”剑叔吐了个烟圈说,“别看一字之差,成了魔,就只是个无
差别屠杀的收割机器了,有人说T先生本来就是个疯子,杀了精神病院的看守逃出来莫名其妙成了杀手,在他精神正常的时候,他是个遵守规则的杀手,在他完全疯掉的时候,他是个嗜血屠戮的机器。”
“后来他怎么样了?”林动问。
“他踢到了石头。”剑叔叼着烟淡淡地说,“发疯的时候杀掉了一个富商的儿子,还把那个被害人的肠子掏出来了,富商回到家一看隐秘监控,立刻就找了个杀手中介,表示愿意倾家荡产,只要监控里的杀手死。”
“T先生死了吗?”林动皱了皱眉问。
“那个杀手中介立刻接下了单子,你猜他找了谁去做这件事?”剑叔把烟掐灭问。
“莫非是踏血者?”林动猜道。
“当然是为师了!”剑叔一脸自负地说。
“我觉得不仅仅是这样。”林动摸着下巴揣摩说,“富商一定是对中介说,我愿意倾家荡产,找所有最好的杀手,让那个恶魔死。”
“你猜对了。”剑叔尴尬地说,“我也是参与那次行动的其中一个杀手。”
“踏血者也是吗?”林动问。
“当然。”剑叔又换上一副自负的样子,“能和我平起平坐的杀手,除了踏血者,没有别人了。”
“那次行动只有你们两人?”林动问。
“因为那个杀手中介翻遍了花名册,打遍了电话,只能找到我们两个。”剑叔慢慢地说,“其他杀手一听目标是T先生,都表示还想多活几年,让自己的肠子再多消化一些美食。”
“踏血者对名气如此狂热,他一定会答应。”林动摸着下巴说,“可剑叔你又是为了什么?”
“我的手中有一把枪,我的心中也有一把枪,有自己对正义的定义,用自己的方式去实现你的正义,就算为此葬送性命,我也觉得很值得。”剑叔淡淡地说。
林动觉得很疲倦,如果要背负道德或者正义之类的词汇,这让他觉得很累。
“当然了,去掉那些冠冕堂皇的词汇,我只想干掉那个家伙。”剑叔淡淡地说,正义什么的只是杀手逃避道德谴责的一个借口。
“只要自己对得起自己的心,就去做那些事?”林动问。
“当然,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无愧于心。”剑叔淡淡地说。
“于是你就为了这些虚无的东西去面对一个疯狂嗜血的掏肠恶魔?”林动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就是那些虚无的东西,才让你挺直腰板在自己的路上大步向前。”剑叔微笑着说,“你一定也会有想守护的人或者什
么,你迟早会理解的。”
“T先生用的是什么手段?也是枪吗?”林动问。
“他用的是刀,七把能够开膛破肚的刀。”剑叔说。
“那你和踏血者胜算应该很大啊?”林动不解地问。
“你看过《这个杀手不太冷》吧?你应该知道能在目标不知不觉的情况下用刀解决才是最难的。剑叔抠着鼻子说,何况我和踏血者根本不知道那个疯子什么时候会出现,也许就在我想上厕所打开门的那一刻。”
“这样一想,T先生还真是恐怖。”林动皱了皱眉说。
“你去练习枪法,明天教你用刀。”剑叔淡淡地说。
“最后问一下,T先生最后是谁杀的?”林动不甘心地说。
“你觉得呢?”剑叔点了根烟,推开门说。
“虽然踏血者很厉害,不过。”林动顿了顿说,“我觉得最后干掉T先生的,应该是师父你。”
剑叔笑而不语,看着远方。
“当年的事情,当年的传奇,不管当时如何辉煌,现在也只是个干巴巴的故事。”剑叔对林动说,就像追逐名气的踏血者,他最终发现自己也不过是浮萍,就算书写了自己的传奇,也不过是有故事的浮萍。
“真正的枪,比我想象的要重的多啊。”林动看着手中的枪,感慨道。
“你很喜欢枪?”剑叔问。
“在孤儿院的时候,有几个男孩欺负我妹妹,因为我瘦小,我被他们打翻在地,从那件事之后我就渴望拥有一把枪。”林动慢慢地说。
“你要的不是枪,而是一股力量。”剑叔淡淡地说,“你想拥有一股力量,守护你的妹妹。”
“是。”林动郑重回答。
“那就好好练吧。”剑叔淡淡地说,“我去睡一会儿,你把那边的一排易拉罐全部打中再来叫我。”
林动发现那一排易拉罐只是易拉罐形状的小钥匙扣。
“我努力。”林动咽了口唾沫,举起手枪说。
镜头切到我和明天……
“又到了愉快的礼拜五,哈哈。”我对明天说。
“都高三的人了还这么惦记休息。”明天一脸鄙视。
“学海无涯,身为一只小小的学渣,我只求被海浪打上浅滩,享受片刻的宁静。”我淡淡地说。
“学学林动,只有苦练之后得到的宁静,才是真正内心坦荡的宁静。”明天淡淡地说。
“安啦安啦。”我说。
“安啦骚年,你迟早会明白的。”明天摸着胡须,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