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本旅店现在只剩下一间房了。”
“那好吧,就给我们开一间房。”
由于误机的人过多,所以附近的旅店里都住满了人,天气晴朗等人赶到的时候也只剩下一间房可以住了。
“小姐,这里就是你们的房间,这是房间钥匙,请小心保管。”
“知道了,待会可以帮我们送一些晚饭来吗?”
“可以,房间里的电话有订餐功能,欢迎使用。”
送走了服务员,天晴朗关上房门,抱歉地看着房中的众人:“抱歉,今天只好委屈一晚了。”
“没有的事,在家里的时候我们不都是住在一起的吗?”日曜毫不在乎,反而觉得很习惯。
“我也没关系啊,在医院的时候也是在一起的嘛。”千年耸了耸肩,也表示并不在意。
“我也没问题。”惠阳也没有挑剔。
所有人的目光照射到惠香的身上,她看着千年:“既然师尊大人都不介意,那么我也不介意。”
“那好吧。”天晴朗微笑着说,“那么我们赶快叫些晚饭,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出发。”
“好,我来我来。”日曜第一个冲到了电话的旁边,开始了他的人生大事。
天晴朗站在窗边,看着下面灯火辉煌的街头,心中忽然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必须远离,远离什么?
为什么?危险要来临了,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天晴朗一阵恍惚,几乎撞向窗户,身后的月朣及时地抓住了她。
“天,你怎么了?”月朣扶稳天晴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天晴朗扶着自己的头:“我没事,只是有点恍惚。”
“你在担心吗?”月朣站在天晴朗的身后,灵敏的听觉使他感觉到天晴朗那快到异常的心跳。
天晴朗捂住胸口,沉默半晌,点了点头:“是啊,我有点担心,总有种不安的感觉,有一半是因为寻和浅,还有一半???是因为我们。”
“我们?”月朣诧异地看着她,“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你会担心?”
“我不知道。”天晴朗拼命地摇着头,“不知道,就是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月朣扶住她,制止了她的紧张:“不要担心,我们只是住一晚,明天就走了,然后就到了灵山,忆寻和忆浅不会有事的。”
天晴朗抬起头,看着满眼关心的月朣,安静下来,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
“叮咚、叮咚。”
“谁啊?”惠香走到了门口。
“餐厅服务的。”
“哦。”惠香打开了门,接过服务员手中的餐车。
“太好了,吃饭吃饭。”日曜猛地从床上跳了下来。
惠香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你怎么就知道吃饭啊。”随即打开了餐车上的罩子。
“啊------”
一声尖叫响彻了整个房间,屋中所有的人望了过来,却见惠香跪坐在地上,神色已经失常。
“怎么了?”天晴朗皱起眉头看着她。
惠香用颤抖的手指向餐车:“人,人头。”
众人连忙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餐车的托盘上,赫然放着一个人头,鲜血顺着车的边缘一滴一滴地落到了地上,汇成了一条小河,绵延至惠香的面前。
“啊------”惠香惊跳起来,扑入身后千年的怀中。
惠阳浅浅一笑:“不过是一些幻术罢了,居然把你吓成这样。”
“幻,破。”惠阳将手按在人头的顶上,轻轻念出了咒语,然后回头对着惠香笑道,“怎么样?只是幻觉吧?”
可是惠香的反应并不如他所想的那般轻松,她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惠阳的手,露出恶心的表情。
惠阳回头看去,手下的人头并没有随着咒语消散,触觉清晰地告诉他,这个人头是真的。他连忙松开手,手上黏黏的,是血。
“这是怎么回事?”惠阳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死灰,求助地看向千年。
千年推开怀中的惠香,走到了餐车的旁边,仔细观察着人头:“这是真的。”
“您的意思是?”惠阳的声音在颤抖,虽然一直以来都在驱魔,但,如此血腥的场景,还是第一次看到。
千年的眼中寒光一闪,在人头上面画了个咒符:“显现。”
人头蓦得睁开了双眼,看向房中的众人,惠香尖叫一声,跳到了惠阳的怀中,却发现他也在颤抖。
人头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天晴朗的身上,它怔怔地看着她,咧开干瘪的嘴,笑了:“晴朗,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来接你了。”
“灭。”不等它的话说完,千年已经念出了法咒,人头上冒出了一股黑烟,不再动弹了,只是那睁开的眼睛一直没有还原,还在注视着天晴朗。
“是冲着我来的吗?”天晴朗走到餐车的旁边,注视着人头。
“小晴。”千年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天晴朗漠然地开了口:“它很眼熟。”
“这不是刚才接待我们的服务员吗?”日曜仔细观察了半天,被自己得出的结论吓得跳了起来。
众人仔细看去,果然,确实是刚才那个服务员,才一会功夫,那笑颜如花的女孩便成为了冰冷的尸体,头颅被分离了躯体,放在餐车上送进了别人的房间。
天晴朗愣愣地看着人头:“真的是她,又一个人,因为我而失去了生命。”
“小晴,这不是你的错。”千年知道天晴朗心中的愧疚,但是,现在并不是一味愧疚的时候。
天晴朗看向千年,冰冷的眼中没有波动:“可是,她是因为别人要传话给我,才死去的,不是吗?”
沉默,窒息的沉默在房间中展开,没有人开口,因为,大家都知道,她说的并没有错,在某种意义上。
“可是。”月朣开了口,“也许那些人并不是特地杀她的,只是,因为,要????”
看见月朣说不下去的样子,天晴朗微微一笑:“无论怎样,都会死人的不是吗?”
“是我的错。”她接着说道,“如果不是我受伤,寻和浅就不会受伤,那样的话我们也不会住进这里,这个女孩也就不用死去。”
“不是这样的。”千年的拳头狠狠地砸向餐车,人头动了动,失去了重心,滚到了地上的血泊里。
天晴朗默默地转身,抽出床上的被单,抱起地上的人头,向门口走去。
“你要干什么?”千年开口问道。
“至少------”天晴朗打开了房门,“要为她找到身体,让她完整地离去。”
看着天晴朗单薄的背影,房间里的众人没有开口,无话可说,日曜和月朣连忙跟了出去,千年愣愣地站在那里,偌大的房间里,只听得到惠香的低泣声和惠阳牙齿发抖的声音。
也是在这一天,他们,知道了,生命的短暂和命运的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