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宗志被这番压力所制,不自觉的要展开嘴大口的呼气,但是长大了嘴,喉咙居然哑住了,头上已是大汗淋漓,只觉得那股压力顺着自己的喉咙慢慢就要侵蚀到自己的身体里面去了。
杨宗志抵受不住这股压力的入侵,脑中的景象一转,突然转到十年前定州大战的战场上,爹爹带了十万南朝男儿,从太行山背后掩到突厥顽固大军背面,突厥大军被南朝将士从背后冲击中断……
爹爹在清理战场的时候从趴伏的死人堆中扶起了自己,爹爹看着自己的小脸皱了一下眉,温柔的问道:“孩子,你的父母呢?”
自己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只是呆呆的看着他,因为自己在这之前的记忆竟然完全没有了。
爹爹伸出布满老茧的手来,抹了抹自己脸上沾满的鲜血,对自己温言说:“孩子,以后你就是我的孩子,你叫做杨宗志,你会继续爹爹的心愿,完成爹爹带我南朝将士守护疆土的志愿。”
四周士兵一阵猛烈的欢呼传来,自己看到这个场面更是惊恐万分,只是从爹爹身后的一双小而明亮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安慰……
这时杨宗志眼前镜头又是一转,转到了一个美涣绝伦的宫廷城门,皇上端着一杯壮行酒,对自己说道:“贤弟,朕已经实现了之前对你的诺言,将我朝最美丽,最贤惠的‘鸾凤公主’许配了给你,只等你凯旋归来,朕就为你们主持完婚。到时我们就是真的亲兄弟了,朕敬你这杯水酒,祝你这一路旗开得胜!”说完便将这杯酒递到自己的面前。
自己赶紧端起酒杯谢道:“多谢皇上,臣自当尽力为国效忠,万死不辞!”说完一饮而尽。
只是在喝酒仰头的那瞬间,对面高墙的钟楼上传来一阵激昂的琴声,澎湃万分,缓缓转淡,慢慢变得平静而又缠绵了起来,自己怕为这琴声左右了自己的儿女情思,乒的一声掷碎了手中的酒杯,琴声嘎然而止!
皇上神色一黯,想了半晌才迟疑道:“贤弟,朕这里有一个锦囊,你到了驻地,哪天夜里要是听到外面有传来刚刚一样的琴声,便自悄悄展开这个锦囊,依计行事,之前你切忌不可私下拆开,免得误事,切忌!……切记!”自己应声是,接过锦囊,转身大步而去……
杨宗志想到这里,顿时脑中逐渐清醒了过来,自己双拳一阵紧握,运足内力,再仔细看去,那面前密麻麻黑压压的一片黑棋也不是全无破绽,自己一路中军直冲而入,黑棋好像充盈内力的皮囊一样逐渐紧缩,也在默默积蓄力量,只等反噬之力产生。但是此时黑棋的左路和右路分别有一个破口,隐隐在后期的中后方可以看到一个穴巢。自己这路中军尽起而入,原本也不抱着活棋的希望,只希望一捣黑棋后方的穴巢,将黑棋也搅得七零八碎,这才快意!
杨宗志再不迟疑,运起了全身的劲力,拾起一颗白子,径直放到中军帐的正前方。
老道见杨宗志思议良久,居然己志不改,还是照直朝自己的中军冲了过来,心下一叹,微笑道:“少将军倒是倔强的很。”说完在黑棋中军帐前也摆下一子。
杨宗志刚才一手棋并无其他打算,只是要表明自己死战的决心,这时候再一看盘面,黑棋隐隐已经快要形成合围之势,特别是左路和右路的两个缺口,现在已经隐约变成了两个合围自己的钳子一般,直围过来便可将自己的长龙阵从中间冲断。
杨宗志又一寻思:“我自己已决心去直捣黄龙,又何必叫所有兄弟都陪我送死,而且这里被冲断,便绝了后路,只怕再也有来无回。”想到这里再不犹豫,又在左路和右路各应了一手棋,还在自己后路自填了一子。
老道正是要通过左右路钳制住白棋,白棋若是直捣黄龙,自然是顾头不顾尾。没想到白棋居然在自己的主战场布阵,隐隐已经能够取得牵制的守势,口中不觉“咦”了一声,任泊安等三人听到这声“咦”传来,顿时觉得身体一轻,仿佛刚才已不属于自己的身体这才放了回来,都抹了把汗,都向棋盘看去。
老道口中又“咦”了数声,思考了良久,缓缓吐了口气,才叹道:“少将军高才,这般有攻有守的招数,虽然无奈,却也是最好的应对方法。这在左路,中路和后路布下的三颗棋子,自己消弱攻击的威力,但是扼守住了咽喉要道,然后白棋的中军直插黑棋肺腑,最后必定为黑棋厚势所灭,但是也会重创黑棋的根本,再凭借余下的三颗子,在一段时间内便可与黑棋划地为盟。”
老道再吐一口气,笑道:“少将军的智计让人钦佩,这路中军明知必死,但又舍生取义更让人叹服。这盘棋是贫道输了。”
任雷胡三人听到老道自己认负,都是心下一喜,对结义的这个杨兄弟更是佩服,杨宗志赶紧一躬身道:“老前辈见笑了,晚辈刚刚心中天人交战,真要作到如这路中军般明知死志,勇往直前却也是千万般困难,这盘棋这样下来,便是双方不胜不败之局,黑棋待得重新养精蓄锐,自可以再度重新掌握盘面主动。”
老道听他说的诚恳,嗯了一声,道:“你这孩子倒也谦逊,我老人家的残年必是比不上你的长,所以这般僵持下去,必定是我输的,贫道刚才答应你,贫道输了就让你取去我身上最重要的物什,你这便拿去吧。”
杨宗志一听慌忙赔罪道:“刚才都是戏言,怎可当真?”
老道面色一肃,瞪眼道:“贫道何曾说过是戏言,喏,拿去吧,孩子!”只见老道从衣袖中抽出一根笛子,为玉石铸成,通体晶莹,杨宗志正待再推辞一番,却见老道一伸手,这玉笛就已经悄无声息到了自己的手中,杨宗志只感觉到入手一股清凉,便知道不是凡品,在这冰天雪地的天气里,这玉笛的温度也是大大低于冰雪的。
杨宗志拜谢道:“多谢老前辈盛赐,只是刚才老前辈说若晚辈败了,便让晚辈答应一件事情,不知道老前辈需要晚辈作一件什么样的事情,若晚辈能力之内,当是决不推辞。”
老道再看他一眼道:“你既然未败,这事情自是不需要你去作了,你有如此智慧谋略,也许便能过这一关。孩子,你自己多珍重,前路漫漫,都需你自己领悟,贫道要走了……”
杨宗志只觉这老前辈万般点化自己,又送自己这般贵重礼物,心中感动,想起师父对待起自己来,虽然师父每天只是砍柴和钓鱼,但是每天夜半看自己的眼神,正如这般。刚想要跪拜一番,面前身形一晃,已没有老道的身影。杨宗志轻叫了一声:“老前辈……”可哪里还有人影。
任泊安轻轻走过来,看见杨兄弟眼中满是不舍,心中一叹,正要唤醒杨兄弟,却见杨兄弟一个站立不稳,缓缓向自己倒过来,原来杨宗志刚才压力之下,心中一番天人交战,早已筋疲力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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