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之史上最漫长的航线上

番外二之史上最漫长的航线(上)

1)

“嘿嘿,那个人妖差点被我吓趴下。”

雷霆也算是服气姜扬,已经上飞机找到位置坐下了,还在为刚才的“精彩”宣言得意陶醉不已。

“哼,那个该死的人妖,当我好欺负的。”

“那种人不要招惹比较好”,雷霆的眸中蒙上一层深色,“他——”

“我知道,他绝对不是个出卖色相的普通人物”,姜扬交叠起胳膊枕在脑后,他表面上大大咧咧,心思缜密却丝毫不逊色雷霆。

雷霆淡淡微笑:“怎么觉察的?”

“他说的话根本前后矛盾,既然我被抓去的地方警察一直不愿意理会,哪可能凭一个人妖一通电话举报就又兴师动众的去了?不过——”姜扬冲雷霆顽皮的挑挑眉毛,“以后也再扯不上干系了,他刚才去的登机口跟我们方向正相反——”

“各位乘客请在位置上坐好,飞机马上要起飞了。”笑容可鞠的空姐柔声说道。

“等!等一下!”登机架开始撤离,舱门闭合的前一刻,一位长发美人以不可思议的敏捷动作跳进来,手中握着断跟的的高跟鞋,面孔秀丽柔畿饺兀尤灰恍γ骸靶液酶仙狭恕!?

在整个机舱的人仍目瞪口呆时,美人大刺刺扬起手中的票,“17号,17号,哦,是这里了。哦,又见面了”

“哦你个头啊!”姜扬一脸黑线的咬牙切齿,他开始有极不好的预感了。

芙蓉面美人目光有意识的略过姜扬,对坐在靠窗最里排的雷霆嫣然笑道:“我们还真有缘,你的嘴唇吻起来也非常舒服,呵呵。”

“喂,你这个死人妖——”

“别人妖人妖的这么没礼貌”,芙蓉面美人抬手顺着宽广柔和的额头理了下头发,“我叫高末,末尾的末。”

“对不起。”空姐走过来,“可是根据我们的登记,应该是一位高先生——”

“哦,那你看呢?”高末双手到腰处,将本就贴身的裤子勒得更紧,男性象征的形状突兀出来。

“您……您请坐。”空姐红着脸转身逃一般快速离去。

“无耻之徒。”姜扬嗤之以鼻。

高末稳当当坐到姜扬的旁边,反唇相讥:“比起在候机厅里宣告天下自己被男人上了的人又如何?”

雷霆不由苦笑:姜扬这个泼辣户,算是遇着对手了。

“哎,被上了的,你叫什么?”

“你叫我什么!”姜扬几乎被气昏过去,伸手就去卡高末的脖子。

“你动我我就喊非礼了。”高末悠哉悠哉说道,“我问你名字,就是不想再叫你‘被上了的’,不过你喜欢这个称呼我也乐意从善如流。”

“姜扬!”

高末眸中一闪,虽然不动声色,却被雷霆静静看在眼里。

航行到了夜间,机舱里只剩下一盏暗灯,乘客们大部分进入梦乡,时不时传来鼾声。

雷霆拍了拍歪斜在他肩上的姜扬,温和道:“到时间了。”

姜扬别扭得像不肯吃药的小孩:“一定要吗?”

雷霆点点头,姜扬只得极不情愿的站起身,看见闭着眼睛的高末,暗自松了口气,正要蹑手蹑脚越过高末出去时。

高末却自发的让开腿,眼也不睁,懒懒散散道:“那里要上药是吧?”

“你——”姜扬憋气的肠子断成几节。

雷霆无奈笑笑,拉着他进了飞机上狭小的洗手间。

“雷霆,你觉得这个高末——啊恩恩,轻点啊,他到底是什么人?”姜扬俯着身,雷霆的动作已极尽轻柔,却仍让他忍不住呻吟。

“目前只能确定,他并非针对你或者我。”雷霆淡淡说出暂时的结论,“但不见得就不会把我们卷进麻烦里——”

“这里是头等舱,你们不能随便进入”,空姐的声音失去一贯的悦耳,变得尖锐,“你,你们到底是——啊!”

轻微的嗖声,让姜扬和雷霆同时一怔——那是加了消音器的枪声,不会错。

接连又是几声,然后是纷乱的尖叫声,继而又安静只剩一个古怪的男子声音:

“我知道头等舱里都是有钱人,想必你们也珍惜你们的命,那就跟我们乖乖合作。”

姜扬和雷霆默契对视一眼,迅速在封闭狭小的空间找寻有无出路,两人几乎同时锁定顶端的通风口。

这时,有人粗暴的敲起洗手间的门,男人低哑的叫声:“头儿,厕所里有人。里面的人,出来!否则开枪把你打成马蜂窝!”

“我马上出来,至少让我提上裤子。”雷霆出声应答,姜扬惊异的张嘴却被雷霆的手捂住。

雷霆的声音已经暴露,是不可能不出去了。姜扬并非冲动误事的人,很快恢复冷静,在雷霆帮助下进入通风口。

“快点!光着屁股总比没命强吧!”外面的人不耐烦的催促。

等着我!我一定救你!姜扬坚定的目光凝望着雷霆。

自己小心,伺机而动。雷霆最后的淡然一笑,以眼眸如此说道。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一开门,乌黑的枪口已顶上来,乌兹冲锋枪?这些家伙怎么带上飞机的?雷霆轻轻一笑。

拐出洗手间,赫然看见两个持微型手枪的人在走道里监视着所有乘客,服务的空姐倒在一边,鲜血汩汩从胸口流出,还有警卫的头被打穿,脑浆溅在白色的机壁上。

“快走!”后面的人粗暴用枪推攘着他。

“你耽误了我们不少时间。”说话的男人三十上下,一身结实肌肉,左眼带着海盗式的黑罩,而右眼,冰冷,锋利,像歹毒的蛇,像凶恶的狼,或者说这两者相加尤不及。

“我很抱歉。”雷霆淡淡应道。

独眼男人盯了他片刻,慢慢转动发出筋肉交错声的脖子环视头等舱,他的声音说不清是尖利还是低哑,像刮磨金属让人浑身难受:

“我们在找一个特工,很遗憾我们不知道他是你们中的哪一位。”他的眼突然向右一撇,手抓起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乘客,恶狠狠道:“说!是不是你?”

“不,不是,我只是——”男乘客脸色发白的辩解。

独眼男人很遗憾的叹口气,松手让男乘客倒回座位上:“那你没用了。”话音为落,一名手下的枪已打穿这个无辜男人的后脑。

一阵尖叫,在独眼男人呵斥的“安静”下,归于一片死寂。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这个死神向前走了两步,又抓起一名男乘客:

“是你吗?”

“我……我……”这名男乘客汗如雨下,“……我是。”

独眼男人瞥了他一眼,目色如一道激光向男乘客的发抖的双腿看去,呲出一嘴森白的牙:“你说谎。”

枪向那男子脑袋上抵过去,雷霆霍然抓住凶徒的手腕,几乎同时另一把枪抵住他的背心。

“早注意到你胆子不小。”独眼男人笑容加深,森冷感更甚。

“你可以选择杀我,或者不杀我。”雷霆松开手,正面毫不回避的面对操控生死大权的男人。

“我怎么舍得杀你?”独眼男人伸手抚摩过雷霆的侧脸,狠狠捏住他下巴,“在你告诉我那东西在哪儿以前!”

雷霆毫不反抗,展开一抹淡笑:“你认为我会简单说出来?”

独眼男人瞳孔中狠毒漫溢,打了个指响:“你不说,我就一个个杀掉飞机上所有乘客。”

雷霆面色不变沉稳回击:“你再杀任何一个人,我立刻咬破牙里的自杀毒药。”

“不要动!”独眼男人的两名手下想扑上来,被雷霆厉声呵止。

独眼男人咬牙片刻,阴沉笑出声:“听说你是个玩命专家,看来一点不夸张。”

“啊啊!不要杀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尖锐的声音突兀响起,面容秀美的人撕扯着“她”的长发,竟歇斯底里的抓住持枪的歹徒,“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

“喂!你放手!”男人的叫喊,混合着一声枪响。

“可怜的美人”,独眼男人看着雷霆,“这可不能怪我们。”

雷霆看着倒在地上,左胸淌血眼睛瞪得浑圆的高末,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大为惊诧——他是个这么沉不住气的人吗?

姜扬艰难的爬行于飞机检修通道中,用心辨别着方向,一边小心翼翼不发出任何声响,终于找到一处隐秘的百叶缝隙,可以看见机舱里的情形。

歹徒正反扭了雷霆的胳膊,狠狠踹在他腿弯处迫他跪倒在地上。

“你可以考虑一下把事情说出来,我们也无意多伤人命。”独眼男人肆笑着抓住他的头发。

姜扬大感不妙——即使雷霆天真相信这种恶狼的斋戒宣言,也不可能多说一个字。因为他对事情来龙去脉一无所知,更不晓得他到底顶替了怎样一个角色。

雷霆只是淡定的望着前方,他知道流露出一丝慌乱,必然惹这些亡命之徒怀疑。

四个人,三把枪已经亮出来,那看起来像头儿的独眼男人宽大的墨绿斗篷下藏着什么还尤未可知。姜扬正盘算着跟这些人硬拼的胜算,又一个持枪男人从经济舱那边进来。

“先知大人,差不多到了会合的坐标点了。”

姜扬暗自诅咒,这些该死的混蛋,到底有多少人还要分批登场的?

“好,把所有人押去经济舱。”独眼男人手臂一伸揽住雷霆脖颈,手中锋利的手术刀以划破雷霆覆盖动脉的皮肤,他舔掉流出的血,阴笑道:“别给我找麻烦,宝贝。”

经济舱,那要掉头往回爬!姜扬叫苦不迭,狭小的通道哪容他转身,见雷霆被带离开他的视线,心急如焚下脚一蹬,砰的轻微声响,却被一双异常敏锐的耳朵察觉。

“穿上。”独眼男人扔给雷霆降落伞。

机舱门被轰然开启,风刃刮破不少人的脸颊。姜扬眼中已爆出冲动的火光——任凭他们带走,雷霆生存的希望渺茫到几乎为零,但现在冲出去赤手空拳与九个持枪大汉搏斗,胜算有高得出几分?

姜扬的手慢慢去拉开通风口的插销,他已决定放手一搏——新生活伊始就接受死亡,做这样决定不可能轻松,却比对雷霆弃置不顾容易百倍。

看准最近两个歹徒,计算的攻击和夺枪的角度,风险太大却已不容犹豫,姜扬深提起气——

慢一秒那双手也拦不住姜扬,却分秒不差的赶上,从背后揽住姜扬的人是个搏击经验极为丰富的人,应付自如的制止了姜扬的反抗,在狭小的空间里,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还想被上就别乱动。”暧昧附在姜扬耳边低语的人,正是高末。

姜扬瞪着他,目光中充满戒备和不信任,见他胸口鲜血也却不由微怔。

而另一边,独眼男子一干人,挟雷霆已跳出飞机。

乘客们惊魂未定乱成一团,幸存的机长忙着安抚,高末从通风口悠然荡下来,伸展了一下麻木的四肢,跟随而出的姜扬二话不说一拳就打上那张柔美面孔。

“你为什么——”姜扬气结的说不出话,心揪得只想一头撞破这飞机。

“为什么?为什么阻止你莽撞的跳出去送死?为什么不让你连累飞机上的无辜乘客?还是为什么断送你害死雷霆的机会?”高末淡淡擦去嘴角的血,曾经或美艳娇柔或刻薄尖酸的伪装尽数褪去。

姜扬目光犀利,冷冷盯着高末:“为什么要让雷霆顶替你?”

高末勾起一丝笑:“你比看起来聪明许多啊。”

“我没时间跟你打屁!”姜扬激动抓住他的前襟,“把事情说清楚,你是什么人,这该死的是什么事,最重要他被带去哪儿了!”

“想救雷霆,有个重要前提”,高末玩世不恭笑道,“就是我们能活着下飞机。”

姜扬脑中一闪:“那几个人的相貌,我们都看到了。”

“要让整个飞机的人死得像意外,是你会怎么做?”高末目光中不乏赞许姜扬的敏锐。

“炸弹——”姜扬瞳孔急剧一收,立刻转身跳上座位,居高临下对乘客们大喊,“飞机上某处被放了炸弹。”

此话一出,方有些镇定下的乘客们又乱成一团,哭喊声一遍,有人颤抖着手掏出纸笔似乎想留下遗言。

“想活命的给我闭嘴听着!”姜扬的声音高亢有力,似乎天生有种响彻云霄,直抵人心的震慑力,“谁说我们一定要死!难道你们甘心不明不白去见上帝?没有拆不了的炸弹,只要能把尽快把它找出来!”

看着姜扬迅速中不失稳健的指挥分配乘客彻底搜查飞机每个部分,高末笑得轻巧,喃喃自语:“不愧是曾经触动整个地产界的奇才人物啊。”

得到指令的乘客们迅速行动起来,形势危机下他们无暇考虑怎么就对这个年轻男人的话毫不置疑。

姜扬吐出口浊气,双眼澄明锐利,转身见高末懒洋洋歪倒在座位上,气又不打一处来,箭步上前拉起他。

“你跟我来!”

“有那么多人帮你还不够?”高末话虽说得慵懒,脚下的步伐却配合着姜扬的飞快,两人直走到机尾的行李舱。

“只是打发他们有事情做,不至于混乱多添麻烦”,姜扬冷眼一横,“别说你猜不出炸弹最可能在那里。”

“树叶就要藏在森林里。”高末扬起嘴角,对着满舱大小各异的行李,“下手别太粗暴,炸弹可都是小姐脾气。”

还不知道剩下多少时间,随时可能一声轰鸣,一切就结束在天空云层上,这种无形的心理压力,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但紧张和恐惧,却似乎与这两个男人天生绝缘。

最终他们赢了时间,黑色的炸弹,时钟显示还有两分三十秒。

“能拆吗?”姜扬问。

高末开始解腰带。

“喂,你他妈干什么?”

“抄家伙。”高末一脸邪笑,手伸入裤内掏出贴在大腿内侧的袖珍瑞士万用军刀,特制的非钢材料,锋利度只是略降,却可以逃过各种金属检测仪器。

“那时你秀给空姐看的,是这个?”高末已开始拆卸炸弹外壳,姜扬还不放过挑衅机会,“那你原装的家伙,随便找条缝就容下了?”

高末的手细滑如同女人,手指却灵活而稳健,已露出初层的电线雷管引线,他略缓息片刻,趁机睇姜扬一眼,笑道:“我那个的尺寸也跟你有关?我又不是雷霆。”

姜扬被戳中软骨,表情狠狠泛起涩红却不再多说一句。

时间——一分三十七秒,不停闪烁的幽光,像死神逼近的眼。

“需要点东西隔住,我高跟鞋鞋跟上——,快点。”

“鞋跟上?”姜扬来不及多问,飞奔去头等舱,回程的路上他已看得清楚——鞋跟上赫然嵌着一颗子弹。

高末接过子弹,隔绝两根金属线。

“这些子弹都是特制,专门在飞机上用,跟我的刀系出同门。”高末不紧不漫的说话,时间只剩四十三秒。

揭开最后一层,雷管已赫然可见,**炸弹特有的荤红色泽,显得狰狞。

二十二秒,高末轻轻叹息,他几乎是从不叹息的人,他的生命里充满刺激和精彩,也有寂寞——但他不叹息。

“拆不了?”姜扬的声音却没了一直的讥讽挑衅,变得沉稳平和。

高末由蹲变坐,嘴角微翘:“已经拆完了,剩下二选一的剪,很老套的红线还是蓝线。”

“就因为手段好用才会老套,叫屡试不爽是吧?”姜扬接过他手中的军刀剪。

十七秒。

“红还是蓝,是吧?”姜扬将炸弹拖到他身前,盯着两根导线。

“一根生,一根死,原来命悬一线是这么解释。”高末向后仰躺在地,习惯性爬着头发。

十秒。

“你跟雷霆,彼此相爱很深吗?”高末问。

姜扬没有回答。

七秒。

“剪吧,随便挑一根。”高末笑道。

五秒。

“你还不动手?”高末霍然起身,声音不由扬高。

二秒。

“你?!”

姜扬肩膀微颤,手只是垂在一边,剪尖抵在地上。

零秒——安静。

高末不由怔住,姜扬快意放声大笑,抱着肚子满地打滚,“忍得辛苦死了,你这副呆样,这次你总算是被我吓到了吧?”

高末上前一看,红线已断开,计时器停在十六秒上。

“你不假思索就剪了?”

姜扬尚未止住报复得逞的笑:“考虑有用吗?没退路的时候就勇往直前,两个选择都放在眼前了还有什么好头疼的?”

“算了,幸好让你蒙对了。”

“错,我选红就一定是红,我选蓝就一定是蓝”,姜扬眼眸铮然闪亮,“因为我相信我不会死,我不能死。”

“这叫魄力吗?”高末无可奈何笑道,“我一直以为不思考会害死人,没想到却因为这个得救。”

姜扬蓦然止住笑,不由怔怔道:“不多思考,救了我们……以前可害苦了他……”

“不难想象,你这种个性,真亏他能受得了。”高末笑道。

“雷霆……雷霆……”姜扬无意识念叨着,霍然跳起身,抓住高末,“现在该告诉我事情的真相了吧。”

“还有一个小前提”,高末面色惨白,却反击性的挑衅一笑,“如果……你能让我活着。”

说罢,高末头一歪,昏死过去,任凭姜扬怎么喊也无济于事。

“那时候他就这样,把对方的枪顶在胸前。”头等舱的乘客断断续续比画着描述当时的情景。

“然后枪就响了!当时怎么看他也必死无疑的。”

姜扬眉头紧锁,撕开血红浸透的白色外衣,露出人妖装扮所必须的假胸部,却显然不是普通的棉垫,软中带硬极富韧性,上佳防弹衣的料质,内置已破裂假血包带。

围观的乘客啧啧称奇,不由凑近想看得更清楚,却很快脸色煞白的离去。

特制防弹胸衣解开后,露出高末血肉模糊的胸膛,灼伤的焦色中嵌着入肉大半的子弹——即使再先进的防备道具,又怎么可能在几乎完全无距离下保护血肉之躯的完好。

“别愣着!找急救箱,至少要有消毒水和干净纱布,飞机上有没有干医生的?”姜扬回头大声呵斥道。

“你找死吗?”姜扬居高临下冷讽着迷蒙着转醒的高末。

高末的笑轻松愉悦:“那叫置之死地而后生,至少可以控制他打的地方不是脑袋。”

“你怎么知道子弹能在离你心脏两厘米的地方停住?”

“赌一赌啊”,高末爬着头发悠然道,“我向来用自己的命去赌。”

姜扬眸中沉了片刻:“赌博有输赢才让人沉迷,你想赢得什么?”

高末显然没料到姜扬有此一问,只是摇头笑着并不回答,但答案却在心底若有若无浮动——为了得到关注的目光,哪怕,只有一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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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国际战略学家推崇的佩雷斯《新中东》一书中说:一场战争的结束,应该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始”,高末侃侃而谈,“受伊拉克战争冲击,利比亚改弦更张,放弃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叙利亚发动和谈攻势,向以色列伸出橄榄枝;伊朗、埃及开始接近,极有可能重修旧好;利比亚和以色列秘密谈判正在进行,这本身就是一个突破。”

姜扬听得头如斗大,额暴青筋:“妈的,这些乌漆麻糟跟我和雷霆有什么关系?”

“抱歉啊”,高末神态悠然,“你们是无辜被牵连了。那个独眼人是以色列激进分子摩亚德,被放逐后变得更狂热,坚信只有武力才能解决一切,现在他要求对利比亚报复性进攻。”

姜扬冷哼一声,“谁会听他这种狂犬式的叫嚣?”

“问题是他两个月前劫持了一枚美国制造的定位导弹,威胁要炸平——耶路撒冷。”高末无奈苦笑,“你总该知道那是三大教圣城,全世界教徒暴乱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在这事里又充当个什么角色?”姜扬面色铁青问道。

“导弹的启动和撤消命令需要不同的复杂密码。”

“他们要启动密码?”姜扬不由惊呼,这叫雷霆如何应付?

“不,摩亚德已经得到启动密码”,高末笑道,“我是唯一知道撤消密码的人。”

“那如果是我会选择杀了你!”姜扬激愤的眼睛通红。

“恰恰相反”,高末悠然道,“他们必须保证我活到最后一刻,如果无法解除导弹就不存在威胁的砝码。更进一步说,雷霆不会受到严刑逼供。离和平谈判还有一周,只要这段时间救出雷霆。”

“救出他——”,姜扬咬牙切齿道,“你说得倒轻巧,你知道他在哪儿?”

“据说摩亚德隐匿在印度洋上一处任何精密雷达都显示不出的小岛,岛上还有精锐的武器装备。”高末侧身闪过姜扬的拳头,接住飞踢来的腿,“但我是个厚道人,别人送我东西我一定还礼,即使是子弹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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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下飞机,落入海中,大约半小时后就有快艇来接应,然后被反绑,黑布就一直蒙住雷霆的眼,茫茫海上的破浪声交叠着马达轰鸣。

雷霆轻轻叹气,难道求个安宁太平就这么难?姜扬,他还好吧?那个人应付麻烦的能力比他强,因为老天似乎总帮着他。

奉命看押的男人叫达斯特,他极为惊异,因为看到独自身陷囫囵的人质,嘴角勾起的淡淡笑容,让这个相貌平凡的男子,瞬间极为与众不同。

达斯特握枪的手紧了紧,他蓦然记起今天在飞机上杀死的那个美丽女人,严格说起来几乎是那女人自己扣动的扳机,被吓疯的可怜女人,可惜了那张漂亮面孔——很清晰记得两道弯长眉,微挑的眼角,嘴角蓄着若有若无的浅笑。

笑?达斯特晃了晃脑袋,那肯定是错觉。是不是错觉无从考究,但有件事他是不知不觉,宽大袖口的内侧,被贴了瓢虫般大小的薄片,最新超小型信号发射器。

狭小的机长休息室容纳两个大男人显得拥挤,高末闭目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当胸一枪不止皮肉损伤,内脏也肯定受不小的震动。

一旁姜扬倚壁仰头坐着,野性帅气的面孔上堆积起越来越多的忧心和烦躁,就像油画上刷上一层又一层阴郁的色调。

飞机的高度没有变化,气压却似乎越来越低,因为姜扬的呼吸愈发沉重。

高末睁开眼,盯着姜扬看了半晌,忽而悠悠道:“关于摩亚德,收集的情报里涉及到他的私人怪癖,本来还觉得没什么用处——”

“你到底想说什么?”姜扬像匹发狂的狼,经不住一点挑唆。

“你还是不知道为妙。”高末诡异坏笑。

姜扬的拳头握得喀喀作响,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说——”

“摩亚德是个同性恋,而且以疯狂虐待在圈里出名。”

看着姜扬面部几乎扭曲的骇然,高末心里大感满足——他就是喜欢看人把这种忧心如焚的关切毫不掩饰的表现出来。

自己是不是变态得过分了点?良心上淡淡的自我揶揄,高末惬意的伸展胳膊,继续欣赏濒临暴走边缘的姜扬强逼自己维持冷静的痛苦模样。

还是决定不说了——那个摩亚德确是喜好男色不假,但同时还有恋童癖,对十五岁以上的根本没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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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摩亚德一干人控制下曾改变航线和高度,飞行时间上却并没有多大延误,只比预定之间晚了三个小时抵达沙特阿拉伯首都利雅得,但对大多乘客,这只怕是他们一生中感觉最漫长的航行,每个人都回想起很多事,童年,亲人,旧情人,大概只有在死亡边缘时,人才会发觉自己拥有得已经太多,只是不懂去珍惜。

关卡重重守卫森严的军事基地,高末带着姜扬却通行无阻。直到一方操场,二十多个精壮的男人成对练着近身搏击,看见高末不由自主都停下了手,刺目阳光下汗水淋漓而下。

高末呲牙冲他们笑笑,他们似乎有点无奈,冲身后弩嘴。那是个二十七八的男人,皮肤黝黑,坐在地上修长双腿伸开,背靠着铁网,双臂交叠枕在脑后。

“你迟到了。”他说话完全没有起伏,语速缓慢,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抱歉啊,阿神队长。”高末心不在焉笑道,“在泰国又被盯上了。”

“你在美国就知道高层里出了奸细”,阿神的双眼似乎没有焦距,出神望着地上,“暴露你身份的,是一通电话,你为什么调动泰国警力?”

一旁的姜扬吃了一惊:“你是为我——”

阿神抬头,神情木讷看了着姜扬,问高末:“他是谁?”

高末言简意赅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阿神似乎在听,可眼睛里没有丝毫变化,呆呆得只是发愣。默然半晌,站起身不紧不慢拍拍尘土,走到仍热火朝天对练的特工中:

“集合,准备卫星搜索定位器,装备甲级武器,紧急出发。”他说话却听不出一点紧急味道,毫无力度如同梦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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