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凝居然一愣。
随即,她的牙齿咬得咯嘣直响:“你说什么?”
“你脑子有病啊?”席萱又怒骂道,“我又不是高仲寅的老婆又不是她的女朋友,你特么找我麻烦做什么?”
在秦凝愕然的眼神中,席萱又继续怒道:“难道是因为你觉得他爱我?”
“别搞笑了。”席萱说,“我根本就不了解他好吗?”
“你们......”
“我跟他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合作关系而已。”席萱继续道,“你要是还纠缠不清,我就无话可说了。”
“杀人是要偿命的。”席萱道,“你觉得杀了我,你能心里好过吗?你只会心虚,愧疚。”
“你撒谎!”秦凝神情有些乱,“你故意这么说的,是不是?”
席萱越说越顺溜,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信了,心中隐隐作痛,竟然比流着鲜血的伤口还疼。
也许,高仲寅真的不过是把她当成一枚棋子,而现在利用她打击完曾家,他就消失了。
而她还真的听了他的话,傻傻地在等,傻傻地想着他。
泪水,毫无征兆地流下来,弄得秦凝倒是措手不及。
“你哭什么?”
“对不起。”席萱越哭越是大声,“我只是想妈妈了,她太可怜了,莫名其妙地被卷入这场恩怨里,她......”
秦凝不知道她到底在搞什么,站在那儿,定定地看着她。倒是有些举棋不定。
外面的门被推开,传来沉闷的响声。
清脆,带着些恨意的声音传来:“不要被这个小贱人骗了!”
席萱抬起头,看着凌初雪:“那个打电话的人,就是你!”
“没错。”凌初雪笑看着她,“是我用了变声器,打了电话给你。”
“原来是你差点要撞死高仲寅。”席萱淡淡地说,“不过他命大,你两次都没能撞死他。”
秦凝倏然转身,看向凌初雪:“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凌初雪眼神里闪过一抹慌乱,“我们不是说得好好的吗?给她一次机会,如果她能赢,那就放了她。”
“但是,如果她输了,那也是上天的安排,跟你跟我都没有关系。”
秦凝直直地走过去,阴沉沉地问:“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你没听出来吗?席萱这个贱人最擅长的就是挑拨离间,嫁祸于人了。”凌初雪说,“我当初也被她给骗了,才会让她爬上我男朋友的床。如果不是她,我堂堂凌家千金,也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席萱看着凌初雪,心中的那股恨意已经无法宣泄。这个女人,一次次地触碰她的底线,一次次地挑衅她。她刚才真的报了跟她同归于尽的心的。
而现在,如果她的手脚是自由的,她一定会扑上前去撕了她。
现在,她真的有些后悔,当初高仲寅说要彻底决断的时候,她心软没有赶尽杀绝,才留下了这么一个疯狂的祸害。
“秦凝,你想啊,我恨的不过是这个贱人。我凭什么要对姓高的动手,我跟他都不认识啊。”凌初雪很动情地说,“就算姓高的帮着她,我迁怒于姓高的,但是他也不是我能惹得起的人物啊。”
秦凝一笑:“那倒是真的,在整个省城又有几个人敢惹上他?”
语气中满满的是骄傲。
席萱现在绝对相信这个女人对高仲寅是真爱了。
那么,她嘴里说的她为高仲寅付出了一切,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之间有没有上过床呢?
席萱发现自己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悲催地走神了。
秦凝被凌初雪这么一通解释,回过神来,恶狠狠地说:“贱人,你居然想蒙骗我?不过,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席萱叹息:“那随便你,只是希望你不要被人利用了。”
“我才不会利用你,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凌初雪对着秦凝说。
秦凝不再犹豫,一手扭住席萱的头发,拿冰冷的鞭杆抵靠在她的下颚上,凶狠地说:“今天,这个游戏,你玩定了!”
席萱抬着鲜血模糊的脸,艰难地说:“什么游戏?”
秦凝拍了拍手。
凌初雪笑了,去把大门打开,很神奇地说:“进来吧!”
外面一下子进来了八个彪形大汉,都岔着双腿,一字排开站在那儿。
席萱心头一颤,这架势......她看向凌初雪,她的眼神阴鸷,都是恨意跟挑衅。
席萱也回视着她,心中却翻江倒海,恶心到了极致。
不用想,这个女人大概也就是让这八个男人跟她一个人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然后让现场的那些男人把她自己受过的凌辱重新演练一遍。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女人,够毒!
眼眸一垂,她的手在后面握紧了,如果今晚她逃不过这一厄运,那么她只有......是天容不下她。
只是可惜了,她不能陪着她的母亲,也不能亲眼见证曾家的灭亡。
真是恨啊。
口中浓郁的血腥气涌上来,她张了张口,吐出了一口鲜血。
嘭!嘭!嘭!
就在凌初雪跟秦凝尽情欣赏着席萱垂死挣扎的狼狈样的时候,门被人从外面用力拍响。
秦凝皱眉,挥了挥手,听了听,然后问:“什么人?”
“我找小雪!”一道冷漠的声音传来。
不止凌初雪,就连席萱身子也是一怔。
曾黎,他居然也过来了?
席萱绝望了。原本里面蹲着的是两只母老虎,现在又来了一只狼,她这回真的是死定了。
秦凝不动,凌初雪身子有些抖。
曾黎扬高了声音:“小雪,你出来一下。”
“我出去一下。你看着......不让让她出声。”说完,凌初雪把门开了一道缝,挤了出去。
席萱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手脚冰凉。她想,这一次是彻底完了。
曾黎一旦知道自己在里面,绝对只会变本加厉地折磨她,以此来宣泄他对高仲寅的怨恨。
席萱这次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哀哀地等死。
当然,她也不怨恨谁,只能怪自己大意,自己蠢。这两个女人骂得没错,她真的蠢,居然不长心眼,才会让人钻了空子。她这样的人,活该死掉!
只是,如果她死了,她的母亲该怎么活下去?她已经双目失明了,她是她在这个人世间的最后的依靠。
想到这里,席萱心中猛然涌起一股力量,她张口大喊:“救命!救救我!”
秦凝变脸,直接过来捂她的嘴:“闭嘴!”
秦凝遮掩的动作还有她有些慌乱的眼神,又给了席萱一点希望,也许曾黎是可以救她的人,即使等一下,她落到了曾黎的手里,也好过在这里送死。
席萱挣扎着,秦凝又捂着她的嘴,推搡间,门开了。
曾黎坐在轮椅里,冷漠地看着她。
席萱不顾他的冷漠,尖着嗓子继续喊:“救命,救救我!”
凌初雪站在曾黎轮椅旁,一副不甘不愿的样子。
曾黎滚动了轮椅,缓缓驶过来。秦凝放开了她,席萱有些失望。
曾黎的眼神冷得跟冰似的,他应该不会救她了。她又犯傻了,竟然天真地以为曾黎会施以援手。
“她,怎么会在这儿?”曾黎冷冷地看着席萱,问身后的凌初雪。
凌初雪还没有搞清楚曾黎的立场,犹豫着,不说话。
“小雪。”曾黎转身,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凌叔叔让我过来接你回家。”
席萱坐在那儿,大气不敢叹。
这个时候,她也摸不准曾黎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凌初雪要是被曾黎接走了,那她要单独面对秦凝,也许会有一丝转机。毕竟,秦凝并没有凌初雪那么恨自己。
凌初雪一听曾黎提到自己的父亲,顿时花容失色:“不,我不回去。”
曾黎依旧是那种淡淡的神色:“那你跟我回去。”
“你......”凌初雪有些迟疑。
曾黎扫了扫这个仓库,皱眉,有些责备地道:“你原本就是个千金大小姐,怎么能跟这些人混在一起?还有这个地方......”
他捂了捂鼻子,有些嫌弃:“太脏了。”
“你不怪我,真的原谅我了?”凌初雪半信半疑。
“我......”曾黎叹息,“我什么时候怪过你呢?”
席萱听了直觉得好笑,她还记得曾黎曾经那么笃定地跟她说,凌初雪那个女人他都已经不记得了。他们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而现在,好像又旧情复燃的感觉。
不过,凌初雪都这幅样子了,曾黎还不离不弃,其中的玄机也不难猜得出来。
席萱能想到,难道这个凌初雪就想不明白吗?凌初雪会上当吗?
席萱紧张到了极点。
那边凌初雪想了想,还是拒绝道:“我不回去。”
“小雪......”
“要我走,可以。”凌初雪对着席萱一指,“你证明给我看!”
曾黎眼神冷冷地扫来,问凌初雪:“你要我怎么证明呢?”
凌初雪跑到那堆木头堆里,抽出了一把刀:“拿着这个,插进她的胸口里去。”
嘶!
在场的男人里,竟然有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可是,曾黎连呼吸都是轻轻的,他语调也变得温柔无比:“好。”
席萱在心中狂骂:凌初雪,你特么太毒了!